“树果爷爷！”
一名小训练家抱着自己的宝可梦出现在了小屋外。
马尔辛下意识的就要走出去。但是库马斯拦住了他。
“在这里收起你的那些想法！这些小家伙都没有恶意。”
在训斥了一句自己的孙子之后，库马斯脸上露出了和蔼的笑容，然后走出小屋。
“哦，小家伙，你的宝可梦怎么了？”
而此时，马尔辛在小屋里，通过窗户看着库马斯和小男孩的互动。
库马斯看了看小男孩怀里的那只尾立，然后先是拍了拍小男孩的脑袋，像是说了一些安慰的话，然后就从一边的树果堆里找出了一颗文柚果，然后用一边的榨汁机打成了汁，倒进了尾立的嘴里。
尾立的脸色迅速好转，也从昏迷中清醒了过来。
然后小男孩激动的抱住了尾立，然后躬身向库马斯道谢。
库马斯笑了笑，然后指了指北方，示意小男孩最好还是带着尾立去精灵中心看一看。
小男孩再次跟库马斯道谢，然后就离开了。
马尔辛眼见得此景，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感觉……爷爷的这种行为和以前的他比起来，真的是相去甚远。
马尔辛摇了摇头。或许岁月真的能改变一个人。但是想来一个还不到三十的人应该没有那么容易改变。
或许他以后也会露出这样欣慰的微笑。但是那定然不会是在现在。
马尔辛并没有在这里待很久，他在吃完一顿饭之后，就拿着库马斯递过来的那两只王牌宝可梦的精灵球之后就离开了。
及时再怎么不舍眼前的美好。但是如果自己没有处理好那件事的话，那么眼前的美好很有可能会变成更大的悲哀。马尔辛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所以他根本就没有选择。
按照阿尔宙斯先生给出的情报。他的任务目标在伽勒尔地区的某处森林当中。他没有时间继续拖延了。他并不想和其他的家伙一样，趁着这个机会要么发展势力图谋不轨，要么阳奉阴违想要拖着。
他现在只想赶紧把这个该死的任务做完，然后趁早退出侍神者。接着用得到的酬劳开一个侦探事务所，这是他很久以前就给自己找好的假身份。
既是退路，又是伪装。
当然，也有几分是梦想。
但是就在马尔辛走后不久，麻烦就找上了库马斯等人。
小屋里，陈欧坐在沙发上看这个四周的布局，感慨道：“树果先生的小屋看起来很简陋，但是实际上您在屋里的摆设可真的是低调且奢华啊。”
陈欧看着眼前这些看似仿冒，但是实际上却都是真迹的古董，化石，标本……啧啧赞叹道。
“哈哈哈，陈欧博士玩笑了。不过就是普通的摆设而已。老头子我当年也曾经学过一些仿制的手艺。看起来这些仿制品还是让您打眼了。”
树果老人，也就是库马斯，哈哈的笑着说道。
陈欧脸上的表情也不变，只是感慨道：“那您的这个手艺是真的好啊！”
他指着在墙壁上挂着的一副画着一群人正在俯身朝拜在铃铛塔上空盘旋的凤王的挂画道：“这幅挂画我有印象。好像叫《朝圣》来着。应该是挂在成都的缘朱市的博物馆里才对。”
“哈哈哈，老头子我年轻的时候也曾在各地游历嘛！到老来就想着把以前见过的美好都给自己的孩子们看一看，所以就把他们都复制出来了！”
树果老人已经觉察到了有些不妙。陈欧的到来似乎并没有他自己所说的那么简单。
他绝对不只是来准备索要一些树果良种，来进行研究的。
“是吗？我恰好和缘朱市的那位博物馆馆主还算是好朋友，他此前告诉过我缘朱市的博物馆曾经失窃过。而这幅《朝圣》就是丢失的画作之一。”
“只不过他们在几天之后就又收到一副足以以假乱真的《朝圣》，于是在调查无果的情况下也只能先把那副假的《朝圣》挂在博物馆里。”
“再到后来，假的也就成了真的了。”
陈欧的笑容看着很是干净。但是树果老人可不这么想……
他从陈欧的笑容里读出了威胁。
眼前这个青年和马尔辛恰好相反。马尔辛虽然对谁都冷着脸。但是说的话并不一定有着恶意。
但是眼前的这个青年，却是一直在笑。但是每一句话里都带着试探和挑衅。
“还有这样的故事吗？所以到最后也没有抓到那个偷画的人吗？真是可惜啊！”库马斯的眼神里带上了些许的无奈和悲痛。
就好像这样珍贵的艺术品的失窃，也是他的不幸一样。
陈欧看着眼前这位须发皆白的老人。他看起来是这样的温和慈祥。和那个传说中恶贯满盈，杀人如麻的大盗似乎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
陈欧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然后他默默的摇了摇头道：“我累了，先生。我依旧很久没有和人勾心斗角过了。说真的，如果说一切我对这样的语言交锋还颇有几分兴趣的话，那么现在我已经捐到不能再倦了。”
“这种说话方式除了浪费你我两人的心力脑力还有宝贵的时间之外，再无任何益处。当然如果您追逐在这样的攻防之间而得到的成就感的话，那么久当我没说吧。”
“库马斯先生，你犯下的罪孽很多的。屠杀，追捕，贩卖，偷盗……虽然有些人以‘大盗’之名称呼你。但是你却根本就不只是一个大盗而已。”
“你是罪犯，是最让人痛恨的猎人之一。仅在你之下的是你的孙子，现在活跃在众人视野当中的马尔辛。”
话音未落。微弱的破空声从陈欧的耳边响起。一柄雪亮的，闪着寒芒的飞刀朝着陈欧的眉心袭了过来。
而陈欧则是不闪不避。
飞刀穿过了陈欧的脑袋，带起了一簇飘飞的火苗。钉在了身后的墙壁上。
一副画着一位穿着卡洛斯宫廷衣裙的美女在草丛中和花叶蒂的画像被钉穿了。
“啧，卡洛斯的《格温公主与花叶蒂》也算是相当珍贵的名画了。可惜就这么毁掉了。”
陈欧满脸都写着‘可惜’二字。但是他却根本就没有阻拦飞刀毁掉如此的珍宝。
论起假惺惺的功力，陈欧可是要比一些伪君子更加的擅长。
虽然他一直都是以真小人自居就是了。
而眼前年事已高的库马斯几乎是毫不犹豫的从自己的腰间解下了精灵球，然后一只玛狃拉出现在了陈欧的面前，并且没有一丝迟疑的朝着陈欧挥动了利爪。
而陈欧却依旧不闪不避，只是任由利爪从自己的身体里划过。然后在库马斯和玛狃拉震惊的眼神中，手指轻晃，数条火焰锁链出现，将躲闪不及的玛狃拉紧紧的束缚了起来。
陈欧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冷冷的道：“库马斯，我需要和你谈谈，如果你一心求死，并且不在意你的那些孙子孙女的死活的话，我可以成全你。”
“你知道联盟的法律，如果我们要追究到底的话，那么你的那些孙子孙女的好日子也就全部都结束了。”
库马斯的脸色先是涨红，稍后就是惨白。他有些无力的坐在了沙发上，然后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你，咳咳，你们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
库马斯有些不甘心的问道。毕竟他自认自己隐藏的还算好。如果说已经有几十年联盟都没有发现他的话。那么按照正常的情况，就算到他死联盟也不可能发现他这个身份的不对劲。
除非他自己去自首……
“凡走过，必留下痕迹。”
陈欧耸了耸肩道：“你当年在这附近的森林里失踪了很久。联盟的调查人员并没有找到你。我们一开始也没有找到任何的线索。”
“但是当我显得无聊开始看户籍的时候，却突然发现这片树果园的上一任主人在那段时间刚好收留了一位远房的亲戚，并且通过一些手段让户籍人员为这个人造了假。”
“这太巧了……但是因为这些当做证据还不足够。于是我就干脆找了更多当时的口供。”
“毕竟这片树果园其实名气不小。很多的当地的训练家都会在这里购买树果。所以我也托人找到了不少的这附近的训练家问询过相关的问题。”
“最后我整理出了一份库马斯的行动时间表。而在这张表上。有一段空白期。也就是我之前所说的那一段。”
“还有就是他彻底消失的时候。”
“而在一些训练家的口中。在空白期，树果园里哪位很漂亮的姐姐好像有了男朋友。而在彻底消失之后，这片树果林迎来了一位新的男主人。”
陈欧说话的时候眼神并没有聚焦在库马斯的身上。像是根本就不在意库马斯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一样。
实际上他也不太在意。
毕竟从空白期之后库马斯的行动来看，他已经收敛了很多。而对他造成改变的也无疑就是哪位此前带着孙女外出摘树果的老太太。
既然如此，陈欧也根本就不担心库马斯会真的失控。毕竟就算他不在意自己的生死。但是孩子和自己的老伴的生死总是放在心上的。
而陈欧也同样相信。凭借自己刚刚的表现。库马斯根本就不会对这个道德底线一看就很低的自己有什么基本的道德上的信任。
所以他不会用自己的死来赌一把陈欧的善良。
所以他僵硬的坐在沙发上，脸色难看的像是河底的淤泥。又臭又烂。
“所以你是来逮捕我的吗？那你可以现在就击毙我了。我的罪行必然是死刑。”
说这话时，库马斯的脸色很臭但是语气坚定，显然是已经心存死志。
“我不会当场击毙你。毕竟相对于你的恶行，直接击毙你实在是太便宜你了。”陈欧的面色渐渐的冷了下来，“被你虐杀的少女，被你扒皮抽筋的宝可梦，被你害的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人怎么可能接受我这样的像是私仇一般的击杀？”
“等待你的必然是程序正义和结果正义共同正义。”
而听了陈欧的这话，库马斯也不在说话。只是低下了头。
陈欧看着有眼前的这位比大木博士还要大很多的老人，眼神里却没有一丝的怜悯。
他这些年可能一直都在修身养性，一直都在帮助新人训练家。但是当年的那些惨案都是他做的。那些恶行都被人铭刻在的卷宗当中。
那些卷宗简直是字字是血。
“既然你是来逮捕我的，那就带我走吧。”
库马斯做出了束手就擒的动作。但是陈欧却没有行动。
“你知道包庇罪是要被怎么处罚吗？”
陈欧淡淡的说道。
库马斯像是一只被彻底激怒的老兽，死死的瞪着陈欧。
陈欧对他那凶狠的表情视而不见。
“不知情的包庇，要视情节而判处有期徒刑。而知情的包庇……则会被判处相同的判罚。”
陈欧的语气不变。看向库马斯的眼神却是越来越冷淡。
“我们来做个交易吧。我可以把哪位老太太的罪名完全抹去。而无非就是在你的身上再多加一条限制人身自由这种罪名，这对你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区别了。”
听了这话，库马斯的凶愤的神情陡然一滞。片刻后他低垂着头，闷声问道：“你要什么？”
陈欧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
说真的，当年玩游戏的时候他是真的挺喜欢这个会送给自己树果的老人的。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在这个真实的世界里。这位老人的身份居然如此惊人。
大盗金盆洗手转型树果老人？
金盆洗手？
那些血你真的洗得掉吗？
陈欧的眼神里带着鄙夷，没有丝毫的同情。
“我需要马尔辛的情报。在我抓到马尔辛，并且得到我想要的情报之前，老太太不会有事。如果我得到了我需要的东西。我也可以保证老太太和你那些在各地分布的孙子孙女不会有任何事。”
陈欧其实很讨厌和这样的人做交易。但是他更知道，如果自己不给出一些筹码，那么有后面的事几乎就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了。
“你这是在让我用出卖家人来保护家人吗？”
库马斯的嘴角掀起了一个嘲讽的弧度。
而陈欧半点也不在意。
他很在意自己的原则。但是很不在意自己的名声。尤其是在这种恶棍手里的名声。
“随你怎么想，”陈欧的身子前倾，面色冷淡：“我只要情报。真实的情报。”
库马斯深吸了一口气之后，也清楚自己不会再有什么退让的余地了。
让自己在孙子和老伴之间选择一个……这个家伙真实一个邪恶的人啊。
“很纠结吗？库马斯先生？需要我提醒你一下吗？这种选择的答案其实已经有人给出过了啊！”
陈欧脸上突兀的露出了一个很诡异的笑容。道：“在45年前，丰缘地区的一次入室抢劫当中，你不就是让何登先生做了一个这样的选择吗？而且当时他的选择是选择了他的女儿。于是你在杀了他们夫妻俩之后，并没有杀他们的女儿。”
“但是你强*了她不是吗？13岁的女孩啊……”
陈欧说话的语气越来越冷。然后他猛地抬起头来，深吸了一口气，把自己的怒火再次压了下去，问道：“不要再废话了，就算你不说我自己也能查到马尔辛的下落。但是你不说，你就等着和你的老太太一起下地狱吧。”
“她不会下地狱的！”
库马斯近乎歇斯底里的突然喊道。
陈欧看着他颤抖的身体，笑了笑道：“她会因为包庇你而下地狱。库马斯你就是个祸害。你的儿子被你的仇人寻仇而死。你的妻子最后也必然会因为你而不得善终。”
“你可真是个祸害，所以你决定好了……要出卖谁了吗？”
陈欧看着库马斯的狼狈样子，忍不住露出了一个笑容。
他没有见过库马斯他们的天伦之乐。他只知道，库马斯是一个死不足惜的恶棍。而因为爱情包庇他的那个老太太说是死不足惜或许有点过。但说是罪大恶极似乎也是可以的。
毕竟在陈欧的认知当中，这种视而不见的包庇，本身就是一种罪恶。
原世界对包庇罪的判罚并不算重，但是在相对可以用严刑峻法来形容的宝可梦世界。包庇罪的判罚很重。
“马尔辛去了伽勒尔。去了美丽家镇。”
库马斯还是出卖了自己的孙子。并不是他不重要，而是这种选择本身就十分残酷。而对于库马斯来说。世界上没有比那个救赎了他的女孩更重要的人了。
“你不得好死！”
库马斯在说完情报之后用一种怨恨的眼神看着陈欧，说话是的语气像是经受了折磨之后的恶鬼。
“一定死的比你好。”
陈欧脸上带着笑。然后起身道：“库马斯先生，关于你的消息我已经告诉了神奥联盟，相信他们已经将整片森林看护起来了。”
“不要妄想逃出去了。在我抓到马尔辛之前，你们都会安全的。毕竟你们也是我和马尔辛交换情报的筹码。”
“当然，你派出在外。”
“享受着最后的美好时光吧。这就是我最后的仁慈了。”
说完，陈欧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此地。
而就在走出小屋的时候，陈欧正面遇上了采完树果回来的老太太。
老太太微笑着看着陈欧道：“陈欧博士！不多呆一会了吗？我刚准备好做今晚的晚餐！”
而陈欧摇了摇头，没有回应老太太。反而是开口问道。
“老婆婆您觉得爱情重要吗？”
老太太对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但是在组织了一下语言之后，她还是点了点头道：“爱情是一个人生命中最重要的组成部分之一。怎么？陈欧博士在这方面陷入了烦恼了吗？”
陈欧笑着摇了摇头道：“不，并没有……我只是想说，爱情确实很重要，但是如果选择的爱情，就要为自己的爱情付出代价。”
说完，陈欧再次头也不回的朝着树果园外走去。
老太太的眉头陡然拧成一个‘川’字，她本能的觉得陈欧意有所指。
而老太太身边的小女孩看着陈欧离开的背影，有点不太开心的道：“奶奶，这个哥哥好像不喜欢我们。”
老太太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但是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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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看好这里边的那个人吧。不要让他跑了。”
陈欧对着这里的负责人大叶严肃的说道。
大叶也不是平时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而是也同样严肃认真的说道：“我一定会的。”
然后他有些感慨的说道：“我也是真的没有想到……那个人居然会藏在我们的身边……”
陈欧摇了摇头道：“人生就是这样……”
“山梨博士一会儿要来。”大叶突然说道。
“哦？为什么？”
“山梨博士好像被库马斯偷过一份研究资料，那是他准备在研究峰会上发表的论文的重要支撑，但是因为数据采集的困难，因此那篇论文最终不了了之……”
陈欧点了点头道：“我有印象，听大木博士说起来过。这好像是山梨博士生命中经历的最大的打击。他因此消沉过几年，但是最终还是成为了博士，并且在成为博士之后再次把那篇论文发表了。”
大叶点了点头，然后挠了挠自己的爆炸头道：“我不太懂你们研究家的道道，但是……这种情况，山梨博士会记仇记一辈子的吧。”
“是啊……再怎么大度的人也不可能原谅这样的事情。”陈欧感慨道，“到时候你们带着山梨博士进去，不要让他太过激动。为了这么一个老人渣，让山梨博士气出个好歹了不值得。”
“放心，我有数的。”
大叶应道，然后又问：“你接下来要去哪里？”
陈欧‘啧’了一声：“去伽勒尔的美丽家镇。一个有着另一个和我很类似的小家伙的地方。”
大叶听不太懂陈欧的哑谜。
“不管怎么说……祝你一路顺风。”
陈欧听了大叶的祝福之后轻笑了一声。
“我一定不会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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