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男这话一出，身边的所有人都震惊了。他们齐刷刷的看向了灰衣男。
不得不说，对于常年在野外混迹的人来说忠诚和节操始终都是一样很珍贵的东西。所谓的珍贵自然是因为大多数人没有这个东西。
但是按道理来讲，眼前这个灰衣男不该这么没节操啊……
能负责这种事的人难道不应该是幕后黑手的心腹吗？
“别这么看着我啊，又不是我要弄死你们。不会吧，不会就莫诺给你们那点好处和关心就让你们把他当做好人了吧？”
灰衣男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这些小弟们。颇有一种豺狼露出真面目的感觉。
小弟们一个个的都傻了……
这是什么鬼啊！大家还是对这个消息很惊诧，毕竟莫诺平时的表现真的是一个很有人格魅力的首领。
他会出卖自己人……
陈欧看着眼前的灰衣男，饶有兴致的问道：“你这家伙好像对那个莫诺很是了解啊。”
“当年一起在野外讨生活的时候我就认识他了。”灰衣男老老实实的回答道：“他也是个没落的小家族子弟。可惜他老爸把家底败了个一干二净。然后他就只能自己出来挣钱了。”
“我当时就和他是一个小队了。后来他干这一行的时候，我也就跟着他一起干了。”他的眼里露出了追忆的神色，但是并没用怀念的感觉：“也正是因为和他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我也知道他的为人。”
“他的感情很淡薄。给了他的妻子和儿子之后就不剩什么了。但是为人大方，跟着他干确实不愁没钱拿。”
灰衣男话说的很现实。
“你怎也会在这次的行动中死去吗？”
陈欧突然冷不丁的问道。
“我不知道。他也同样把计划告诉了我，但是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真实的计划。我按他说的，我的票是没有埋伏的，但实际上，谁知道呢？”
灰衣男耸了耸肩，显然是对自己的结果并不看好。
他对老莫诺太了解了。自从老莫诺的妻子死去之后，他内心的温柔处就只剩一点点了。灰衣男并不认为那一点点里会有自己的存在。
哪怕他们是十几年的朋友。
他已经不年轻了，也不在对一些事情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这可能也是所谓的成熟和成长吧。
“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陈欧的语气依旧冷硬。说真的，他不认为眼前的这些人值得可怜。如果可怜他们，那么那些不知道被送往什么地方的宝可梦又有谁去可怜呢？
所以他的怜悯，不会给予罪有应得之人。
“把他儿子洗白吧。虽然，小莫诺什么脏事都没沾过，但是如果让小莫诺把他们举报的话应该可以在联盟面前给小莫诺刷个脸吧。”
灰衣男抬起头来看着陈欧：“你们会收拾掉那个小家伙吗？”
陈欧沉默了一会儿：“虽然在个人感情上我很不想这个叫老莫诺的家伙成功。但是法理上我并不能把小莫诺怎么样……”
“那就好，虽然那孩子很讨厌我们这些人，但是他是好孩子。”
灰衣男显得松了一口气。
“他讨厌你你们，你还是想要让我放过他？”
陈欧稍微有些不解。其实他也大概有些猜测。
“……正是因为他不认可我们的做法，我们才知道我们做的是错的。”灰衣男顿了顿，“他就是我们这些阴影里的人，唯一能看到的光啊！”
“再怎么刺眼，再怎么被厌恶，都想要去触碰光明，能在光明之中生存吧。”
灰衣男的脸上露出了无奈的苦笑：“可惜手上沾了脏东西，就再也洗不干净了。”
脸上带着笑，可是语气里的却是失落和绝望……
陈欧没有说什么。
自己心底过不去的坎，别人说什么都没用，如果觉得自己是那种没法原谅自己的人，那就不要作出会让自己后悔的事。
不过陈欧一时间也没了再问话的心思。
累了，这个世界的人的基本思维逻辑都和陈欧不太一样……
“陈欧，护林员那边已经准备好了，也已经把所有外面的工作人员给控制住了。不过渡冠军那边说联盟那边已经接到了报警。已经在派人往这边赶了。”
白慈从不远处走来，有点不解的跟陈欧说道。
显然没听见他们刚刚对话的白慈不知道是谁抢了报警的这个活。
陈欧点了点头道：“没事我知道了，你把我的计划和渡说过了吗？”
白慈点了点头：“我把你的想法具体的和渡冠军说过了。他说会协助你的。毕竟野生原野区却是太乱了。”
说道最后的时候，白慈忍不住想起当时和渡通话的时候，渡的语气里那难以掩饰的尴尬。
要知道，野生原野区盗猎这种事按理说就在渡的职责之内。
显然，这么大的事，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发现，渡被骂一句渎职都不为过。
陈欧摇了摇头，也懒得再说些什么。说到底这是野生原野区自己架构的问题。
大企业和联盟共同组建，双方为了争取对方的信任，都给了足够的自由，基本上除了各自的一定要管的事情之外，把剩下的其他权力全部都让渡给了对方。
结果就造成了管理的缺失……也就让眼前的这些家伙，也就是所谓的莫诺家族，钻了空子，当然，比莫诺家族更可恨的自然就是那个欺上瞒下的达雄……
“陈欧基本都问出来了，我和石对了对，基本没什么问题，也差不多可以排除提前串过口供的可能，你这边有问出什么东西来嘛？”
言和石拖着各自自己审讯的人，一边把人扔回了人堆，一边询问陈欧。
陈欧摇了摇头，有点尴尬的道：“我没问出来啥……要不……你们再问问？”
“那你刚刚在干些啥啊。”石疑惑的问道。
陈欧：……
别问了……我怎么知道我干了点啥？
突然，陈欧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和灰衣男的对话之中，自己好像一只处在一个弱势的地位。
“……你叫什么名字？”陈欧看着灰衣男再次问道。
灰衣男似乎觉察到了陈欧语气不是很对。讪讪的笑了笑然后道：“我叫冈仓。”
“我记住你了，胆子不小。”
陈欧耸了耸肩，算是认栽了，平时都是自己忽悠别人难得有人能忽悠了自己，似乎也是不错的体验。
才怪……
老子一定要狠狠的报复回来！
陈欧在心底默默的发狠。冈藏哆嗦了一下，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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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怎么了？”小椿看着眼前面色无奈的表哥，脸上带着疑惑的问道。
今天渡难得有空，她也就抽时间来这里跟渡聊聊天。
要不然按照她对渡的了解，身边没有人陪着没几分钟这家伙就会自己去找工作干了。
“陈欧那家伙又给我找到工作了……”渡苦笑了一声然后把手机放下，提起了桌上的电话。
“刚刚接到的那个有关野生原野区的案子，让科拿也来协助我处理。”
渡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道。
“好的，渡天王。”
那边挂掉了电话。
“事情很严重吗？”小椿看着渡，有点担心的问道。她还是第一次见表哥主动要求和科拿一起去执行任务。
“严重，几百只宝可梦被从野生原野区盗卖。有一位当事人和陈欧都找上门来了。”
渡无奈的苦笑：“你也知道，野生原野区本身家就是陈欧的提案，现在出了事，案件的性质按道理应该是归我管理。所以他找上门来倒也不出我的意料。”
“那为什么还要带上科拿一起？”小椿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语气里带上了一点醋味。
巧的是……木头渡也没有察觉……一时间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陈欧要把护林员组织引入野生原野区，这事涉及到外对外交涉和行政权力过渡，这是科拿的活。”
说这话时，渡更加无奈了。
“陈欧在向联盟表达不满。”小椿也是个很聪明的姑娘。或者说有一定实力的女孩子们，可能会天真一点，但是每一个都绝对不笨……
“没错，更关键的是现在的陈欧也不是当年的陈欧了。当年提出这个构想的时候，他还要站在大木博士的影子里，托庇于大木博士。”
“而我们当时的每个人都没有在意这个少年。直到后来他渐渐在我们的面前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多，大家也成了朋友。”
“而现在……他已经成了关都联盟，乃至整个联盟中举足轻重的一个人……现在他的每一个情绪表达都足以引起联盟的重视。”
“所以……这次他做出的反应……”
渡沉默了一会，摇了摇头，然后不在说话。
“你感觉对陈欧挺愧疚的？”小椿微笑着问到。
“……有点吧。”渡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应到。
“但是他还是第一时间把事情告诉你了不是吗？”小椿微笑着说道。
渡顿了一下，哑然失笑。
“也是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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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逃吧，我已经……报警了。”
小莫诺看着阴影中的老莫诺，语气十分复杂的说道。
老莫诺看着阳光下的儿子，细细的端详着这张脸。
“你和你妈妈真的很像。”老莫诺开口，嗓音有些沙哑。
小莫诺一时间不知道父亲想要说些什么。
“你的眼睛和她长得很像，你和她一样的善良，温柔，像是阳光。”老莫诺抬着头像是在追忆着什么。
“当时真的很穷啊，但是他还是尽可能的让你和我吃的好一点。甚至还提议要收养阿成，我答应了。我和她认识的时候很年轻，在那时，以及往后的时光中，她都是我唯一的光。”
“但是她死后，我的光就已经消亡了。我行走于黑暗之中，不再有半点期待光芒的降临。”
老莫诺看着眼前的儿子：“你是她托付给我的，所以我一定会照顾好你的。”
“你和阿成是她留给我唯一的东西。”
说着，老莫诺起身，站到了阳光的底下。
小莫诺看着眼前的父亲，一时间感觉眼前的这个男人如此的陌生。
老莫诺沐浴着阳光，脸上露出了不适应和难受的神情。但是他依然坚持着站在阳光下。
小莫诺手足无措，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把自己的父亲推回阴暗处。
“我还是很不适应阳光呢……除了她以外的光芒都太刺眼，太灼热了。不适合我的生存。”
老莫诺低下头，看着儿子：“你不应该感觉愧疚，你做的是正义的。如果你母亲活着她会作出和你一样的选择吧。”
“父亲，你……”
小莫诺还是觉察出来来了自己父亲的不对劲……
“我很清楚自己不正常了，儿子。自从你母亲死去的那一瞬间，我心底的阴暗就已经把我吞噬了。但是她的余晖还在那里，照亮着最后的良知。”
老莫诺微笑着，他笑的十分慈祥……
“你以后的生活会很愉快的儿子……你会过得像是你母亲希望的那样，当一名企业家，或者培育家，或者研究员。但是不要成为训练家，太危险了……”
“如果你自己做不到的话，我希望你的孩子能够做到。我已经为你准备了足够的钱……你不必再承受和我当年一样的痛苦……”
老莫诺走到了小莫诺的身前，想要伸出手去摸一摸这个孩子的头……
小莫诺期待着这个自从母亲死后就从来都没有过的动作。
但是那只记忆中温暖的手始终都没有落下……
他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的父亲。
老莫诺摇了摇头，收回了手：“抱歉啊，儿子。已经脏掉的手，不配去触摸你的头顶。”
说完，老莫诺径直走出了房门。温暖的正午的阳光涌了进来。
小莫诺没有看清父亲的背影。他在那一瞬间就像是融化在了阳光里……
“好好生活啊，莫诺。”
老莫诺说着，然后走了出去。
小莫诺愣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自从他今天来到这个房间，所有的一切都超出了他的认知。
“少……老爷，警察上门了……”
阿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小莫诺回头，一张自己很少见到的阿成的真正的脸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百变怪的面具吗?你也是他的准备吗？”
小莫诺问道。
“……我也不知道，莫诺先生他……”
阿成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说道。
“提议收养你的人是谁来着。”
“是你啊。”
“……是吗？我还以为我记错了。”
小莫诺说道。
“母亲很美啊！”
“夫人很善良，很美。”
“是啊……你是母亲提议收养的。”
“……好的，老爷。”
莫诺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吧，去见见警察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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