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第二十一个故事

第319章

但倪夫人从来没在明面上顶撞过丈夫,心里怄气,面上还是照常应下,至于私底下怎么做,不还是她自己说的算。

尽管对自己的打算有把握,可倪夫人却是越看这个庶女越不顺眼,想着还是趁早打发出去为好。

尚书府的庶女和侍郎府的庶子,家世上倒也般配,倪夫人不过请相熟的人家去侍郎府提了一句就答应了。

不过也有一点不好,侍郎夫人提出来,等人嫁进来后,她就要把这个庶子分出来,当然,该他的家产不会少,但要更多却是不可能的。

倪夫人不用想就知道这是为什么,相比这个庶子已经读书可以参加科考,而她亲生的嫡子却还不满十岁,一强一弱对比太过鲜明,加上丈夫满口的夸赞,已然到了让侍郎夫人寝食难安的地步。

若是能借一门婚事就将人打发出去,即使贴些银钱也是值得的。

倪夫人听了条件,不过停顿片刻就答应了,左右不是她的女儿,嫁出去过成什么样跟她有什么关系,不过这件事她谁也没告诉,而是隐瞒下来。

毕竟,没了侍郎府做倚靠的庶子,还在不在倪大人他们考虑的女婿之列,那可就说不好了。

总之,不管内里缘由如何,这门婚事总算是定了下来,等两家长辈开始走起礼来,两个当事人才知道.

眼见着婚事定了下来,原主还是没有回来,冉佳怡第无数次为原主的慢性子着急。

但人不回来,她就得继续往下演.

庶女的婚事自然没有嫡女那么受重视,就说嫁妆,原主没有亲娘操持,倪大人这个爹所谓的关注其实也就是十天半个月想起来了问一句,想不起来也就算了。

不过冉佳怡也不是顶在意这个,嫁妆公中肯定缺不了她的,至于更多,倪大人和倪夫人多少应该也会添点儿,添多少就得看他们心意了,左右差不了多少。

原主这一年正是十六的年纪,等到明年也才十七岁,不早不晚正适合成婚。

嫁妆是长辈们来定的,但是冉佳怡这个新嫁娘也并没有闲着,而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首先便是嫁衣了,顶讲究的人家闺女一件嫁衣可能就要绣个几年,但冉佳怡一个庶女显然是没有这个待遇的,基本上绣个小半年也就差不多了。除此之外,还需要给夫家的人绣一些衣服、鞋袜之类的小玩意儿,按每个人两件算,估摸也得不少时间。

这时候的冉佳怡还不知道,自己还没有嫁进侍郎府就提前被预定分家出来了,她正苦逼的替原主做那些针线活呢,甚至忍不住猜测,原主是不是故意的。

日复一日的生活实在太过枯燥,没有交好的姐妹朋友,她每天一个人呆在小院中都快要发霉了,唯一能用来打发时间的就是绣活以及偶尔丫鬟们从外面带来的话本子。

仿佛亘古不变般的才子佳人故事,风花雪月、瓜田李下,把一个个闺阁小姐描述的跟个傻子一样,看的冉佳怡也是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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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就在这般无聊中度过,一天又一天,很快大半年就过去了,过了新年就是冉佳怡的嫁期。

早上天还没亮,冉佳怡就被婆子们喊了起来,梳妆洁面好不折腾,但看着镜子里最后肤若凝脂、面若桃花的好女,冉佳怡的内心还是很满意的。

唯一的一点不满就是委托者始终没有归来的意思,这个婚冉佳怡可以替她成了,但她不能真的就留在这个世界,她是来帮助原主度过困境的,可不是来代替原主过完这一生的,也不知道这原主要折腾到什么时候,莫不是怕了跟人成婚。

但冉佳怡再着急也没有用,原主不愿意回来就是不愿意回来,她只得安静地看着。婆子们给整装待发,辞别了父母,最后被嫡长兄背着上了轿子,跟着吹吹打打的迎亲队伍热热闹闹的往侍郎府而去,这婚眼看着就要成了。

冉佳怡坐在花轿中,头顶上盖着红盖头,但透过帘子下的余光,也能看见周围是一片红火,看着就有成婚的气氛,看着看着,她的思绪就逐渐飘远了。

不过也就呆了这么一瞬间,待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所处的已经换了一片地方,竟然是在这个时刻回到了系统空间里,委托者选的这个时间还真的是万分之巧妙呢。

顾不得跟委托者多生气,冉佳怡这一次的任务也不是特别累,又有点挂心后面的发展,于是头一次没有休息,直接打开大屏幕看了起来。

身在其中只觉得热闹和喜庆,但是从外边整体看,这对迎亲队伍的阵仗还是颇有点震撼的,唢呐声里骏马大头的年轻男子带这一众仆从,从尚书府特意绕路跨越大半个京城,方才来到了相距不远的侍郎府。

因为有盖头遮挡的原因,冉佳怡看不清回到原来世界的委托者是个什么神情,但想来应该是不差的,起码比起上一次的连大红都穿不得要好的多,毕竟是一个正头娘子、再不必受前任妻子和继子女的气了。

这种婚礼身在其中的时候觉得实在很慢,从旁观者的角度来说,不过也就三天的工夫,等原主回门之后就安心在侍郎府起起了自己的小日子,只是不等她再多适应一番,晴天霹雳就下来了。

原因就是她的婆婆侍郎夫人竟然在小夫妻俩成婚一个月之后提出了分家。

侍郎府到了现在,下一辈拢共也就两个男丁,一个就是她的新婚夫婿,是侍郎府的庶长子,还有一个就是侍郎夫人所出的嫡子,如今十岁不到还在进学,这样的家庭想要分家在整个京城都是见不到的奇景了。

古代向来讲究人丁兴旺,也就是说后代子孙越多越好,侍郎府只有两个儿子本就算是少的,如今还要将庶子分出去,府里留一个十岁不到的男丁,冒的风险实在有点大,

委托者显然也没料到这一出,但是她接受良好,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既然嫁过来了,不管这个人之前是侍郎府的庶子、还是分家单过,只要两个夫妻能互相扶持,以后日子一定会好过的。

不说别的,古代十岁的孩子夭折率还是很高的,以后若是一不小心这个男丁没长成,那么这个被提前分家出去的庶子还要不要回来?

要的话实在也太打脸,仇都已经结下了,不要的话那就绝户了,不管哪一种都不是个好选择,在委托者看来这决定未免也太急切了,但对他们而言也未必是一个坏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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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抛开那些复杂的各种阴谋论而言,冉佳怡能感觉出来,原主还是蛮高兴的。

毕竟小夫妻俩出去单独过自己的小日子,尤其在这个新婚夫妻关系不错的情况下,这实在是一个很吸引人的未来,未来什么样暂时不知道,但在侍郎府的日子显然没好过到哪里去。

这件事是由侍郎夫人提出来的,自然也可该让侍郎夫人去操心,也不知道侍郎夫人是怎么说服的侍郎大人,反正最后的结果是达成一致,同意他们分家了。

既然说是分家,那肯定就要分得清楚,说白了,如今家里就两个孩子,即使按照如今通用的嫡子七、庶子三的分配方法,对于委托者他们小夫妻来说也是一笔十分庞大的财产,当然明面上的三成实际上到底足不足额,那又是另外一回事情了,总归大面上还是过得去的。

或许是因为处境相似、惺惺相惜的原因,也或许是这样困难的环境下两个人只能互相扶持,夫妻两个虽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此之前从无交集,可夫妻关系却好的很。

因为上面没有公婆的照看,也没有其他人的训斥,小两口的日子过得很是自由,这样的环境下,夫妻俩相互体贴着,日子倒也顺顺当当。

这样的环境里,嫁过去不到一年,原主就顺利的生下了一个孩子,是一个儿子,于是两人之间变成了三口之家,有了小孩子的润滑,一家三口的日子更加顺利。

另外一边侍郎府的嫡子也在不紧不慢地长大,侍郎夫人略感心安的同时也有些憋屈,明明是她主张把那个庶子分出去,好听了说是分家,其实不过赶出门罢了,怎么偏偏现在她感觉对方日子过的挺好,反衬托的自己因为分家的缘故受了丈夫不少的埋怨像是白给的。

不过人分都分出去了,也不可能真的再加上请回来,侍郎夫人也就偶尔这么想一想。

小两口的日子就这么安安稳稳地过了下来,因为夫君争气、且在读书一道上有些天赋的原因,原本只是在翰林院做着一个六品编修的活,不过三年功夫就往上涨了一截,时机合适选了一个外放的官儿,径自出了京城,自此海阔凭鱼跃、天空任鸟飞,等到若干年后,他们在回来的时候,京城早已物是人非。

眼见委托者回去之后过的好,除去她本人之外,冉佳怡可以算是最为她高兴的人了。

随着原主一家的外放这边的镜头暂时告一段落,屏幕的视线自然而然转向了侯府,正是那位那位四姑娘所在。

比起原主这一世的生活,简单顺遂,侯府那边这一世依旧是鸡飞狗跳的一团糟糕,起因就在于这位四姑娘意料之外的怀孕了。

至于喝避孕药的四姑娘是怎么怀孕的,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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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原主嫁过去一辈子都没有怀过一个孩子,如今四姑娘过去一年就怀上了,着实是一个好消息,但对如今的侯府来说可就未必了,两个孩子相差仅三岁,这是可以互相比较的年纪差。

可以预见的是,未来侯府必定将有一场爵位之争,至于最后的胜利者是有父亲和外祖母偏疼的原配嫡子,还是有娘有亲爹的次子,这可就有一场好戏了,不过目前两个孩子都还是小萝卜头,距离未来那一幕还远的很,即使侯府暗地下的争斗已经初现端倪。

即使是钱财富贵的侯府,每个人的花费也是有定数的。

就比如说四姑娘这位侯夫人,每个月才有一百两的月银,当然这是刨除公中花费之外的费用,也就是说这一百两纯粹是给她自己用的,但是一个侯夫人一个月怎么的也不止花一百两银子,那么这额外的就需要她自己去添置了,侯府其他主子也一样。

那么这钱从哪里来呢,自然是从大家各自的口袋出。

比方说侯爷,他除了拥有公中这一片财产之外,他自己还有额外的私房,又比如原先的原配,尚书府大姑娘,也是有大把嫁妆做底气的,当然后嫁进来的四姑娘也不差,可以说每个人都是富贵人。

但是谈到嫁妆,未免就要谈到先头夫人的嫁妆了。当初定下这门婚事,尚书府想着高攀,其嫁妆是远远超出四姑娘这一份的,当然四姑娘并不眼红,她手头所拥有的这一份产出就足够她甚至足够未来的儿子吃好喝好了,她在意的还是侯府的爵位。

但她不惦记,反而偏偏有人硬往她手上塞这麻烦。

侯府先夫人自然是有留下几个心腹的,但是这些下人们听从主子命令做事还行,却没有一点自主性,那些嫁妆就无人管理了,而侯爷富裕、又是一个不管内宅家事的,自己名下的产业还管不过来,更没有心思管到前任妻子这些。

于是不过一年的时间,先侯夫人的嫁妆就停滞不前了,赚钱虽然也还依旧赚钱,可明显看着就大不如前,如今三年过去,每年的出产供着侯府里的两个小主子和其他花费,竟然已经剩不下多少,眼看着过几年还可能亏损,也着实惊人了。

原先是先侯夫人身边的苏嚒嚒管着这些,几乎相当于大管家,在两个小主子还小的情况下,就是管理着前主子所有的嫁妆,只待日后小主子长成再交给他们。

但是线下眼见着铺子在亏本,她也是顾不得那么多,当即将这一情况告诉了侯爷,即使她自身清清白白,没有从中捞银子,现在架不住有人从中见捞银子啊,若是等日后事情大发了再来报、那可就彻底说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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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再忠厚的奴仆她的忠心也是有限的,在侯夫人去世几年之后、主子还小的情况下,下人们的心思难免浮动,以她这般的年纪其实也未必能够等到小主子成年掌管侯府的那一天,如此她就要多为自己打算打算了。

小侯爷虽然年岁不大,可也是历经了不少事情的人,自然知道一般嫁妆是不会亏的如此厉害的,尤其没有天灾人祸,内里肯定有猫腻。

他想把这份嫁妆转给母亲管理,可母亲推辞年纪大了实在管不了,他想把这份嫁妆交给现在的妻子管理,可妻子说她管理自己的嫁妆尚且能力有限,实在没有能力兼顾姐姐的嫁妆,若是亏损可就对不起姐姐留下的一双儿女了。

小侯爷听了这话也是没有办法,都说到这份上了,若是真的亏损了,谁来承担这个责任?反正接不接的都是一身骚,新婚妻子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他也不好强硬了。

这下,局势就僵持下来了,最后无奈,小侯爷发现妻子的这份嫁妆由谁来打理都不合适,最合适的人选还是他自己,以后赚了亏了儿子总不能找他要吧。

于是就这么的,小事有底下管事做主、大事他亲自接管,为此还颇耗了点时间整顿下面几个管事,等一切走上正轨之后也浪费不了多少时间。

只是小侯爷用心是用心了,可再如何也没有对自己的产业上心,比起妻子当初在的时候就差了不少,可比起前阵子没人管的时候要好了许多。

这件事情暂时就这么过去了,但是府中两个男丁都在逐渐长大,彼此之间的差距也愈加减小。

长子胜在是原配多处,虽则亲娘不在了但后面还有母族支持,而次子呢有亲娘在,加上近些年经营了不少关系,一时间竟然是分不出轻重,但大事上看不出什么差别,小事上的矛盾也日益凸显出来。

不说别的,就说两个孩子的吃穿用度哪个高哪个低。

其实本质上公中给他们的供给是没有区别的,差别就在长辈私底下的补贴,这个补贴就直接关系到长辈对他们的看重了。

作为两个孩子的亲爹,小侯爷自然是一视同仁,甚至于对长子还偏疼了几分,但是呢小儿子又有他亲娘照顾,那大手笔挥霍劲儿看着小侯爷都有点心痛。

可是他心痛也没用,人家亲娘愿意为自己儿子花,他能说什么,难道能说不要再花钱在儿子身上了吗?

这样对比下来,小儿子的吃穿用度就比大儿子还要精致上两份。

但他本身贴补大儿子的就比较,若是再继续贴补下去,难免妻子和小儿子不高兴,而且大儿子大了给了、大女儿那是不是也要给,他可没那么多钱给孩子挥霍。

况且小孩子本就不需要那么奢侈,小儿子也就算了,以后他是没打算让他继承爵位的,如此花费多一点,便是日后长成一个纨绔也没什么关系,但是大儿子以后是要继承侯府的,这培养方式可就不一样了。

这样也好,他把爵位留给大儿子,其他的都给小儿子,不也是挺好的事情,小侯爷也这么想i竟然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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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侯府的两个儿子就呈现出两种截然不同的生长状态。

对待大儿子侯爷是异常的苛刻、要求十分之严格,而对于小儿子则更多了几分对于儿子的宠爱,亲近的人自然知道这其中差别,实际上侯府的老侯爷老夫人都知道他这般不同对待的用意。

四姑娘面对这份对儿子的喜爱时,一方面心内苦涩,自己儿子竟然一开始就在丈夫眼中失去了机会,难免对前面的大姐所出的孩子有了嫉妒之心,就凭她是原配嘛?

另一方面,她又觉得侯爷是真心喜爱自己儿子的,那么儿子将来未必没有机会,如此她也逼着儿子努力学习,才有未来争的底气。

知道内情的人都知道侯爷这份区别对待是为了什么,但更多还是不知内情的外人包括下人们,侯爷的这一番态度对比实在太鲜明了,不少人揣测他就是被新任妻子迷了心窍,跟着偏宠着小儿子,说不定这小儿子就有和大哥一教高下的资本,到时候也少不了他们的。

这份心思没有能表现在明面上,但是私下里随着两位公子逐渐长成,并且能力学识不相伯仲之后,这份压在心底的心思就更加强烈。

哪怕内心属意继承爵位的从来只有大儿子,但在下属们的心思鼓动下也难免有了几分动摇,想要去考较两个儿子看谁更合适继承侯府,殊不知,立嫡立长还是立贤本身就必须是坚定,否则一旦动摇就难免动摇到根本。

等到侯府的竞争进入白热化的阶段后,小侯爷才发现一切已经迟了,但为时晚矣,曾经他以为只要自己做到公平公正,就可以安抚府内的一切波涛,但最终却发现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微弱的,即使他才是侯府真正的主子,但侯府的故交亲朋们、包括侯府的下属联姻们,他都不得不顾忌到,这时已经是形势在推着他往前走。

如此这般十五年后,尚且年轻的侯爷选择最终还是选择把爵位留给了原配所出的大儿子,不为别的,就为当初原配妻子离开时他亲口承诺的那一句,在无数个夜晚他辗转反侧、终究还是决定这么做。

他心想着好男不吃分家饭,小儿子也很优秀,想必以后也能靠着自己挣出一份前程来,他多帮衬着点应该也是差不多的。

且不提四姑娘心心念念了这么多年、却发现最后爵位只是一场镜花水月,到底是个什么感受?

总而言之,在侯爷确定世子之位的时候,就意味着放弃了原本还算和谐的家庭关系,彻底掰扯开来,四姑娘想的也很开,反正两个人就是半路夫妻,心本不齐。

中间隔着一个女儿和一对儿女,俩人更是产生过不少矛盾和分歧,如今儿子已经长大成人,有了自己的本事,她也没必要事事就依靠着这个男人,既然已经决定了要将儿子分家出去,那她一起走好了。

当然,四姑娘想的这些也不是立即实现的,如今只是立了世子,侯爷还是侯爷,她自然也还是侯夫人,于情于理都离不开,不过等真继承了侯府,她是肯定要离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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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人离开不了、她的心却已经离开了,对着侯爷世子等人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弄得合府上下的关系僵硬,人们干活也战战兢兢,不敢出一点错,生怕被揪了小辫子。

不过可以预见的是,以后这对夫妻也必将形同陌路,但不管怎么来说,比原主那一辈子还是好了很多的,至少四姑娘有了一个儿子,就如侯爷所想,未来也未必不能自已奋斗出一个前程来,而原主无子无女、继子不亲丈夫不爱,那结局才叫一个凄惨。

侯府的事情刚刚定下,委托者夫妻就再度进京了,这一次看不是三年一度的回京述职,而是真正的凭借功绩升迁回了京城。

这几年,原主夫妻可是在外面干了不少实事,一点点从下面的小县令升上来的,靠的都是自己的本事,而不是所谓的关系,当然侍郎府其实也并没有给他走关系,有嫡母在一旁虎视眈眈,侍郎府哪会给他们什么助益。

不过这在过去是一个坏处,但现在也是有好处的,那就是他们完全靠自己的脚步往上爬,往后他们的一双儿女再也不用看他人的眼色。

再度进入侍郎府,他们第一次不用弯下自己的腰、而是可以昂首挺胸走进去,面对曾经的父亲和继母,他们心中已经不会再有任何的不甘或者激动,因为他们知道,仅凭着他们自己的努力,也是可以过得很好的。

侯府两个男丁,准确来说,公中的资产是要按照长子六、次子四的比例来分,但架不住府中各位主子还有私产,老侯爷老夫人将自己的私产一分为二两个孙子生意平分,而两夫妻俩基本上把大头都带给了小儿子,如此,在私产上两兄弟也算势均力敌。

随着世子之位彻底确定下来,好好的小公子知道自己没了指望,也不再依靠府里,甚至与父亲都疏远了,整日里与母亲谋划着一个好前程。

可当若干年后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日后四姑娘才发现原来自己离开侯府过的也不差。

当初侯爷将位置传给了世子的时候,她一怒之下就直接从侯府搬了出来,理由也是现成的,她要照顾自己亲生的儿子,自然要到小儿子安置的居所里,反正侯府已经成功有人接手,将来有没有她也没关系。

母子俩住在外边,儿子在外面奔自己的前程,四姑娘带着儿媳照顾着小家,日子也还算好过。

不过这些年下来,她看着五妹的日子可比自己好了不知道多少呢。

一个是从最下面往上爬、一步步爬上来,自然是看尽沿途风光的欣喜与坦然,而他们这是一朝攀上高位往下走,虽然前方也依旧有希望的,心底到底不是那么舒服。

哪个好、哪个不好,已经不是她能去评判的,但她终于隐约理解了五妹当初的选择,但选择这条道路她有了如今的幸福生活,也并不算辜负了,不是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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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空间内,冉佳怡看着一切的发展,心里的感觉颇有点奇妙,仿佛就换了一个角色去过彼此的人生,两方都有了全然不同的结果,虽然算不上圆满,但比起上一世的两边都落魄,现在已然是好了不少了。

就在她这么想着的时候,一股巨大的能量充盈了她的身体,让她精神倍增,但随着这股精神劲儿过去,一股疲倦感又涌上心头,冉佳怡关闭了大屏幕,她知道自己该去休息了。

一场酣眠后,冉佳怡精力充沛的起身,紧跟着,新的任务也随之而来。

一套流程早已深入骨髓,冉佳怡坐在座位上等待新的委托者进入系统空间,须臾冉佳怡看着面前这位上身着衬衫、下面长裤的女子,微微发愣。

是的,好不容易来了一个现代女子。

或许是因为古代女子受到压迫更多的原因,她这边接待的古代女子多、现代女子则相对而言少一点,但是其实针对女子的不公平只是略微减少、却从未消失过,看着对面女子身上脸上的青紫,冉佳怡心内叹息。

都不用去问,冉佳怡基本都能猜测到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无外乎家庭暴力之类的了。

但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的,冉佳怡尽量让自己面上不要表露出任何愤怒或者仇恨的异样神情,因为这是对受害者又一次的伤害,她尽量以平和的声音问道:“这位姑娘,请问你身上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需要帮助的吗?”

女子神情有点畏缩,带着长久的不与人交流的那种生疏感,就如同林间小鹿透出来的懵懂,面对陌生人害怕却不敢离开,见状冉佳怡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试图让自己显得更加有安全感点。

“我就是帮你们实现愿望的,你有什么都可以和我说的。”

“我知道的,外面的姐姐们都跟我说了,只是,只是......”

冉佳怡见她吞吞吐吐担心她有心理障碍,不由得将声音放的更加温和了点:“没有关系的,有什么困难可以和我说,你应该也知道我们这边能做到的。”

女子试探着真正开口:“是这样子的,你,你也看见了。”她羞涩地指着自己脸上的青紫,仿佛已经面对过千百遍一样,“我,我想要离婚。”她仿佛是迟疑了很久、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这两个字说出来,就像这两个字有千斤重一般。

冉佳怡听了,很是疑惑,离婚而已,有什么难为的吗?她有点困惑地看着眼前的女子,等待她讲述自己的经历。

对面女子仿佛是看出她的疑惑来,脸上狰狞之色一闪而过,一瞬间竟然给刚才平和的脸上增添了几分煞气,这转变只在一瞬间,冉佳怡看到有些惊讶,但很快那张面上又恢复了平平淡淡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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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里就我一个独生女儿,家在小镇,父母从小也很疼爱我,因此我受到了不错的教育,大学我去外地读了四年,因为家中只有我一个的原因,毕业后我选择了回到故乡,在小镇上找了一份工作,如此这般过了两年、年纪渐大,周围的亲戚朋友也开始替我着急相看起来,女大当婚,我也就都接受了。

我与那人认识是我的一个姑姑家介绍的,因为双方多少有点亲戚往来,谈了不到一年,我们俩就结婚了,本来以为这是一段幸福婚姻的开始,却没有想到只不过是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自此之后尽是噩梦。”

这话叫冉佳怡听得心头一转,显然结婚后都是不好的日子,她没有插话,而是等面前的姑娘继续诉说,或许说出来她的心里也会好受一点。

那边姑娘的话还在继续:“婚后也过了一段很是和谐的日子,就跟一场梦一样。

开始我们俩暂时都是有工作的,为了结婚,我辞了我手头那份工作,专心回家准备婚礼,婚后三个月一切结束,在家闲着无聊,我就想要出去找工作,结果刚一提出这个要求就被丈夫反驳了回来,他说完全可以养我,可我只当他说笑,后面还是正常出去找工作。

结果没想到的是,在半个月之后,我找到了工作、将这个消息告诉他,结果收到的不是他的祝贺,而是他的一顿暴打,那是我第一次被打得鼻青脸肿,身上青紫。

我那时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离婚,我直接搬回了我爸妈那里,想着一定要离婚。

偏偏他不放过我,直接赶到家里对着我的爸妈跪下,他长跪不起,说都是他喝多了酒一时生气才打的,以后再也不动手。

他不光说,还自己上手打了自己几巴掌,我爸妈可能也是心疼我的,只是看着女婿这样子,他们也迟疑了。

那人承诺的认真模样不像作假,且对自己下手挺狠,事情一下子就在这儿僵持住,我在家里足足待了两个月,因为身上全是青紫的原因,我也不敢出门,那份工作自然而然也就泡汤了。

这般情况下,我在家里足足待了三个月,期间他一直上门讨好,给爸妈买东西、给我买东西,跟亲朋邻里说我们闹了矛盾,说他一不小心惹怒了我,正在请求原谅。

小镇上对离婚的接受度还没有那么高,基本上都是劝和不劝分的。后来时间长了,别说外人,就连我的爸妈都劝说我回去继续过日子,既然已经承诺日后不会、就肯定会对我好的。

可果然有些人说的没错,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这一次回去之后,平静的日子只过了一个月,他就再次对我动手了,动手的原因是我买菜回来的路上和小区邻居家的男人遇上一起说话回来的。

也是可笑,都21世纪了,居然还有不允许妻子跟别的男人说话的变态,这一次我依旧选择了回娘家,我的爸妈也说不愿意我再回去了,因为这一次他打的没有上次严重,我开始在小镇上找起了工作。”

————-待修改

“可这份工作定下没几天,我只去上了三天班,他就来公司捣乱,帮我辞了这份工作,又不是多厉害的人才,人家哪里会留我呢。

工作没了自然也只能回我爸妈家,结果他再次上演了每日上门负荆请罪,话里话外都是他知道错了,让我不要再生气,简直把我爸妈家当成了自己家。我那时也没有奈何,不能真的一走了之,我的父母都在这里,这一次冷却的时间比上次要长一点,等了半年,半年之后,我是被我的爸妈推搡着出门和他一起回去的。

接下来的一切都像一场噩梦一般,不停地重复着。

我被打、回娘家、他上门求饶、哭求跪求自扇耳光已经成了家常便饭,然后就是我和他一起回去,然后安分不了几天便又会上演新的一轮。这期间我被打了一次又一次,也怀过孕,但是孩子没有留下来,是被他打掉的,也是可笑,我不配当妈妈、他也不配当爸爸,或许我们俩就该天生一对,都是心狠的人。”

冉佳怡在她低头的时候同情地看着她,其实她又有什么错呢?她唯一的错就是没有坚定的拒绝那个家暴的男人,屈服于父母和亲朋的言语中,或许她当初狠狠的拒绝了这个人、一切都会有不同。

“所以你是想离婚,远离这个男人。“冉佳怡试探着问道。

女子点点头:”是的,我想要离婚,我再也不想要妥协了,我想只为我自己活一次,哪怕离开父母,离开那个小镇,在外面漂泊流浪,也好过在继续过那般噩梦的日子。”

冉佳怡重重点头答应了她的这个要求,”好的,我会实现你的心愿的,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其他想做的吗?“

只见那满是阴沉的眼睛略微亮了一下,不过也只一瞬间就重新陷入了黑暗,”我想要有一份能够养活自己的工作,离开了父母,也可以单独居住,有养活自己的资本,可以吗?。“

这个冉佳怡懂,即使不说她也会做到的,毕竟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养活自己是最基础的条件,只有能不依靠别人生存、才会有话语权,否则像原主一样一生气就跑回娘家,那又有什么用呢?

”好的,我知道了,你先去休息会儿吧,等你回来,会看到我帮你完成愿望的。“冉佳怡郑重承诺道,她看的出来,这个女子不管是精神状态还是身体都已经到了能够承受的极限,仿佛再给她施加一根稻草就会彻底崩溃。

这样的情况下,她自然不敢再去触碰这根高压线,或许睡一觉起来会好一点。

看着系统带走委托者,系统空间内只剩下冉佳怡一个人的时候,她不由得将刚才强自忍耐下来的生气神情暴露了下来,双手顿时就攥成了拳头,还真是让人生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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