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4 章 第二十八个故事

蔡母的小心思明显到谁都看得见,觊觎之心昭然若揭。

在蔡家住了不过三个月,蔡母算是看明白了,儿媳底气足,她不光压不住,还得小心侍候着,纯属自讨没趣,于是话里话外都在赶小两口去冉佳怡的那套房子住。

冉佳怡当然不干,那套房如今出租一个月也能有几千块钱,这就是她的底气,若真的住进去,少了这一份租金不说,诸多家庭琐事也得她自己来,哪有跟蔡父蔡母住在一起舒服。

蔡母算是体会到了请神容易送神难,私下对着蔡父抱怨不已,奈何蔡父事不关己根本不在意,反觉得蔡母大题小做:“不就多做一个人的饭,能有多累。”

蔡母恨得牙痒痒,很想来一句“不累你来干”,硬是憋了回去,没办法,家里蔡父工作养家,她总少了几分底气,这么一想,更加羡慕儿媳了呢。

不得不说婆媳天生是冤家,蔡母自觉劳累了一辈子,平时照顾蔡父和蔡文这个儿子事事贴心,对着冉佳怡则是满心的不愿。

大事上做不了什么,就在小事上难为人,比如周末早上故意闹出动静吵醒她、做她不喜欢吃的菜,频繁喊她扫地拖地打扫卫生,诸如此类,不胜其烦。

时间就在这样的糟心中来到了春节,这是冉佳怡进门后的第一个新年,蔡家添了一口人是大喜事,这个年过得格外热闹,倒是冉佳怡惦记孤零零的秋父秋母,正月硬是在秋家待了好几天,哄得秋父秋母喜笑颜开。

只一直住在秋家也是不可能的,蔡家那边实在过于折腾,冉佳怡干脆学蔡母来个眼不见为净,年后就跟公司领了出差的工作,十天半个月回来一次,根本不像个初进门的新媳妇。

冉佳怡这一出差就是整整半年时间,借着出差的便利,闲暇之余跑遍大江南北,虽然辛苦,却也大大增长了见识,比待在蔡家受气不知要好多少。

她走得毫不犹豫,这下子,蔡文也不由得埋怨起蔡母来。

其实不用儿子说,蔡母也心虚着呢,毕竟把儿子好好的媳妇儿弄得整日里不见人影,说起来确实不大讲究,只是叫她低头也拉不下这个面儿。

蔡家如今四口人里,若说蔡父是高高挂起,蔡母是处处折腾,蔡文就是夹心饼干,站哪边都不好,站亲妈吧,亲妈确实不占理,有时候周末被吵醒他都恨不得跟蔡母吵一架,站妻子吧,那亲妈不得闹翻天。

最后,最好的办法竟然是两边不站,跟蔡父一样不表态,如此,等妻子消息也已经是半年之后了。

其实也不是冉佳怡消气了,而是半年的奔波终于有了成果,原先因为缺乏实践经验,她的岗位一时停滞不前,眼瞅着就要一直在这么个搞不成低不就的岗位上混过去了,毕竟没有接触过一线工作也就没有办法在管理层面提出切实的要求。

原主上辈子就是这样,花费了过多精力在家庭琐事上,事业难免无法尽全力,一辈子都在这么个不高不低的位置混日子。

如今也算因祸得福,升了职、工资也涨了一大截的冉佳怡回到蔡家,简直是走路都带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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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职加薪本是一件好事,蔡母说来应该高兴的,可她却高兴不起来,因为这件好事她压根沾不上边。

结婚九个月,白白出了那么多的彩礼,蔡母在这个便宜儿媳身上就没有占到一分便宜,更别说真金白银了。

蔡母一点点回忆事情是怎么发展到如今这幅模样,一开始她的打算是很好的,如果能实现,或许一切都跟现在不一样了,但天不从人愿。

先是彩礼和嫁妆出了问题,就是石子丢进河里还能听个响呢,三十万的彩礼出去愣是没有一点用处,儿媳的嫁妆看着是好,可房子他们压根沾不上边,连儿媳的工资他们都一分钱没见着。

也是冉佳怡光棍,每个月发了工资,念着这是婚后共同财产,她花起来十分大手大脚,往常原主舍不得的化妆品、衣服、首饰之类,毫不吝惜。反正以后分人家一半,不如自己全部花了,当然,她也没有真的全部浪费,除去给自己买之外,也没忘了秋家父母那边,每个月的养老钱和营养品不要钱一样的送。

蔡母看在眼里自然是眼红的,可问起来冉佳怡就说两边都是独生,她的钱供自己花用和照顾自己的父母,蔡文的钱则可以用来养家和给蔡父蔡母,所以家里的钱理应蔡文来给。

蔡母有心反驳,却说不出什么,现在可不比以前,她说不出儿媳不应该给娘家父母养老的话来,不然恐怕要被人喷死。

蔡母接连遇挫,却依旧不愿意放弃,知道工资是指望不上,便再次打起了冉佳怡那套房子的主意。

作为一个拥有独生子的母亲,蔡母早在儿子有了对象后,就跟小区里一起跳广场舞的姐妹们讨教过不少,自然知晓所谓婚前财产婚后财产的区别。

冉佳怡那套房子是婚前房,是冉佳怡个人财产,跟蔡家没多少关系的,但这是可以改变的。

婚前财产和夫妻共同财产的界限本就没那么清楚,房子这种有产证可以证明的还好说,要是现金之类的根本就说不清。

这也就意味着,只要把那套房子买了,不论换成钱、还是重新买一套,都可以混淆其中的财产性质。

这一套操作,蔡母是从跟自己一样作为婆婆的妇人口中听来的,本意是为了防止儿媳占便宜分走自家的财产,却没想到有一天会变成自己觊觎儿媳房产的手段。

蔡母唉声叹气给蔡文敲边鼓,知道儿子对自己已经有了意见,她也不将自己的算计摆在明面上,只是说些担心未来孙子的话,什么将来孙子没有学区房啊,家里太小要是生两个不够用啊之类的,表达的意思就一个,想买学区房、缺钱。

也是巧的很,冉佳怡的那一套房子、和蔡家的这一套,地理位置都尚可,周边却没有足够好的学区,倒成了蔡母的借口。如今蔡家这一套房子一家住着,自然不可能卖掉,针对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蔡母也不全是借口,而是真的焦心,一家子只有一套房,手头剩下那点存款压根不够付首付,她比谁都焦急。

也不知晓蔡文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傻,反正他就这么直接把蔡母的苦恼说了出来,冉佳怡听着都觉好笑,这是把谁当傻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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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是想让我把我的房子卖了,给家里付一套首付?”冉佳怡横眼扫过去,眼里是化不开的嘲讽,仿佛在说“你们真是好聪明的算计呢”,看得蔡文心虚不已。

蔡文内心多少清楚亲妈的打算,可他没有阻止的理由,眼见妻子越来越优秀,结婚了依旧独立、甚至越来越优秀,他就油然而生一种事情脱离掌控的不安。

男人的劣根性总是希望能够掌控全局,当发现事情脱离控制的时候,蔡文不仅没有奋进的紧迫感,反而产生了想要将人一起拖下来的阴暗想法。

此时在妻子澄澈的目光注视下,他竟然不由自主的自卑了,随即就是被看穿的满满羞愤。

她凭什么这样看他,他不也是为了家里好,准备过一辈子的夫妻,何必这么斤斤计较,“娘有点小心思,可到底也是为了我们好,你何必这样说话。”

冉佳怡从头到尾就说了一句,看着恼羞成怒的蔡文,她的心中只有一个想法:他急了,他急了。

“这些套话就不必说了,为了谁,我们心里都有数。”

“还能为了谁。”蔡文死鸭子嘴硬不承认。

冉佳怡看着他那样理不直气也壮的模样,气笑了:“好,卖了换学区房也行,但我们得先去做一个财产公证。反正你都说了一家人何必计较,既然这样,做一个公证安我的心又有什么,都是一家人,我的不就是家里的。”

这能一样嘛,蔡文再傻也知道这个公证不能做,否则他们的图谋不就落空了。

“菱菱,你真的是想太多了,一家人弄得那么生分,日子过得还有意思吗?”说的好像冉佳怡多么无理取闹一样。

实际上呢,冉佳怡替代了原主之后,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在彩礼和嫁妆上动了一点小心机,其他的坏事可是一点没做过,顶多就是正常反击,反而是蔡家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计。

一股怒气就那么直接涌上了心头:”蔡文,你们家是不是把我当傻子忽悠呢。先是打着赖掉彩礼的主意,等我有了一套房子陪嫁又立马改口,婚后多次算计我的房子,大家都是文明人,有的事情本来我不想挑的那么明白,可你们实在太过分了。

一家人,那房子在谁的名下有区别吗,再说了这房子是我爸妈辛苦赚钱买的,没用你们家一分钱,你们凭什么惦记?

好,说是为了孙子,可孙子还没影呢,要是有了孩子,这房子我能不给TA,要是没有孩子,我凭什么把房子给你们。“

噼里啪啦一通,把蔡文彻底说懵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讪讪解释:“菱菱,我不是那个意思。当时的我跟你解释过,是爸妈想给我们买一套婚房,所以后来听你有了才没买。而且,你婚后就没交过家用,妈她出了那么多彩礼心气不顺,你就多忍忍,我也会劝着点。”

说的情真意切,好似多么迫不得已,其实全是屁话,他怎么不说一开始彩礼、嫁妆按规矩走,婚后两人直接拿这笔钱买房安置两人的小家呢,不还是打量婚后买就是婚后财产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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