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情况和农村不可概而一论,城市的面貌和农村也完全不同,这里面关系复杂百倍,俗话说就是水很深。
李无眠和宁建木来到长城,这里原来是管东军的总部驻扎点,如今已入了明教治下。
由于拓展的太快,很多东西都跟不上,就比如说管理长城的政官,暂时还是以前的那一批。
李无眠心里那份名单,长城的参与者,关联者,也尤其之多,多到遍地都是反骨仔。
这也是他犹豫的根源,一旦把这些人搞掉了,真就没有人治理了,到时候一乱起来,受苦的还是平民百姓。
大局啊大局,李无眠摇头不已,不知道为什么,明教发展了,明军强大了,势力暴涨了。
可再也没有那日,那日的痛快了!
他整理自己的心情,踏入了城中,长城和别的地方情况确实不一样,不久前日寇投毒,长城首当其冲。
由于国际社会的谴责,主要是夏彤的反制手段,让黑地的管东军知道了一件事,他们也有可能被下毒!
这一招不得不说击中要害,日寇已经不敢再派为数不多的空军拼死投毒了。
所以说对付流氓的最好办法,那就是一起流氓,看看谁怕谁。
长城的百姓还有不少都深受余毒的迫害,顺城的总部也鼓足了马力,每天都有源源不断的免费药品送进城内。
这不,其中一个发药点,已经开始发放解毒药品了。
排起一条长队,李无眠也假模假样的掺和进去,到处东张西望,旁边有个人看不过去:“能不能老实排队?”
开口的人是个工人,生得五大三粗,应该是煤炭厂的工人,约莫三十出头,浑身都是煤灰。
李无眠挠头道:“我这也没影响到谁啊。”
“你摇头晃脑,让我看得很烦!”煤炭哥是个暴脾气,两眼一瞪,宁建木面色微变,李无眠笑呵呵止住他。
他笑道:“老哥,火气这么大干嘛?大家心平气和一点,你好我好他也好。”
煤炭哥哼哼一声不说话了,李无眠继续东张西望,发现这一条长队,基本是各个工厂的工人,衣服就能看出来。
摸着下巴滴咕:“怎么一个领到模样的都没看到。”
煤炭哥怨气不小:“领到需要排队么?那都是有专门的人送到家里,也就咱们这些臭干工的,苦哈哈排队。”
前后的排队的人们一个个的脸上,多多少少有一些不快,看来煤炭哥说得情况非常的普遍。
李无眠笑道:“我说你,平和一点嘛,队伍还长着,反着也不耽误干工。”
“什么不耽误,明明是耽误,你小子是哪个厂里的?”煤炭哥十分生气,指着他呵斥。
李无眠奇道:“耽误什么?难道还得扣工钱?”
煤炭哥十分气愤:“当然了,还有不扣工钱这种好事?外出超过半小时,半天工钱就没了!”
李无眠皱眉道:“可我记得没有这个规矩,排队领药的时间,那是算在工时里面的,明教有明文规定的。”
周边排队的人们被他的天真逗笑了。煤炭哥恶狠狠道:“上面是上面,下面是下面,那能一样吗?”
李无眠无奈:“好吧。”话锋一转:“几个月过去了,工人们的环境有改善些吧。”
这话一说,煤炭哥心里舒服许多:“明教还是好使,工价涨了,一些特殊岗位也有额外补贴,以前都不敢想。”
李无眠道:“工时情况怎么样?”
“什么情况?”这好像把煤炭哥给问住了。
“八小时工作,八小时生活,八小时休息,这是明教对工人阶级最基本的权益保护,你别告诉我没按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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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放屁!”煤炭哥直乐,周边的笑声此起彼伏,李无眠皱了皱眉。
“不过明教还是够义气,像我那个煤矿,以前一天干十七八个小时,现在只干十二三个,伙食也好不少!”
李无眠破口大骂:“他妈的,狗日的智本家这么嚣张!”
周围的人们噤若寒蝉,煤炭哥眨巴眨巴眼,仿佛第一次认识他:“这话你也敢说,我给你道歉,是条好汉子!”
一个上了年级的工人小声逼逼。
“后生仔,你的思想太偏激了,开厂也不容易,压力大,给我们一口饭吃不错啦,而且明教来了之后,情况都变好了,你以后可千万不能这么说,明教不欠我们的,老板们也不欠我们的,做人呐,要懂得时时感激。”
劝说的声音还不少,都说他太偏激,整得李无眠一个劲挠头。
好家伙,感恩的心是吧?
“兄弟,崇德叔一家六口指着他养活,平时干活最是卖力,别听他的,他有难处。”煤炭哥在他耳边小声道。
李无眠点点头,开启民智的过程,就会是漫长而艰辛的,什么时候,工人阶级懂得了,是资需要工,而不是工需要资,资没有工,资就死了,工没有资,还可以转农,固世界上没有无工的资,工是资的唯一选择,但资并不是工的唯一选择,工有后路,资无后路,是以工其实是资的主人,团结在一起,再大的资也要听话。
到了那个时候,环境就会有很大的改观了吧?
李无眠这样想着,队伍也排得差不多,情况却让他心眼里不喜。
那几个高高在上的长城办事员,三个办事员坐着椅子,颐气指使,办事头头坐着老板椅,撑着伞,还在喝茶。
如果是这些也就算了,他分明看到,进行过登记之后,还需要给钱!
怎么可能给钱!
煤炭哥一个寒颤,身边的兄弟变了,变得他都不认识了,他小声道:“兄弟,你这是怎么了?”
李无眠平静道:“没什么?领这些药还得给钱吗?”
“废话,天底下难道有白吃的午餐不成?”煤炭哥拍着他的肩膀,呵呵直笑:“兄弟,我看你是湖涂了。”
煤炭哥使眼色:“诶,到你了。”
“我不排了,你排吧。”李无眠心中很重,非常的重,重的他几乎要发狂,恨不得上去撕碎那几个小吏!
但他知道,这不是几个小吏能够决定的事情,这些人是无法承担后果的。
所以,他非常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