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他痛苦地嚎啕,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嘶鸣声,犹如困兽般痛苦。
“清悠——清悠——”阿泽拼尽全力爬向她,可是,无论他怎么努力,都触摸不到她。
只能眼睁睁看到她被火吞没。
他痛不欲生,仰天呐喊。
“清悠——”
夏清悠的惨叫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巨响,震耳欲聋。
阿泽蓦地醒了,他睁开布满血丝的双眼,喘息着看向四周。
刚才,他做梦了。
那种锥心刻骨的感受,历历在目,他仍然清晰可闻。
他的身体仿佛陷入冰窟,浑身冰冷,剧烈颤抖着。
阿泽捂着胸膛剧烈喘息着,汗水顺着脸颊流淌。
刚才,真的是噩梦吗?
阿泽怔愣了许久。
他躺了片刻,撑着虚弱的身体艰难地站起来。
外面的天已经蒙蒙亮了,他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发呆。
脑海里挥之不去梦里清悠痛苦的凄惨叫声。
即使知道那只是梦,但那种绝望和悲伤,深深折磨着他。
“清悠……”
阿泽轻轻念叨,心脏仿佛被刀子割裂,鲜血淋漓。
他忍住胸腔里的剧痛,踉跄着往外走,步履蹒跚,仿佛踩在棉花上。
他的脸色煞白,嘴唇微微颤栗着。
阿泽扶着墙壁,一路跌跌撞撞走出病房,又跌跌撞撞朝电梯走去。daqu.org 西瓜小说网
他要去找清悠,一定要找到她。
值班的护士拦住了他,“这位先生,请问您需要帮忙吗?”
“我要出院,我现在要马上出院!”阿泽急切地说着。
“医生交待您必须休养一段时间。”
“我现在就要出院!”阿泽的态度非常坚持。
“这位先生,您的身体状况还未稳定,最好不要出院……”
阿泽咬牙说:“别废话,赶紧给我办理出院手续,立刻、马上!”
护士虽然不解,却还是点头同意了,带着阿泽去办理了出院手续,并且把出院证明递给他,叮嘱道:“先生,您的身体还处于恢复阶段,如果强行出院,可能会造成伤口感染。”
“多谢提醒。”阿泽拿过出院证明,匆忙离去。
他不想留在医院里面等消息。
阿泽打车去了警局,找到负责查案的警官。
“这个案子正在侦破当中,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警察的话,非常的官方,没有透露出任何线索。
阿泽失魂落魄地坐在椅子上,心情越来越烦躁。
他不断告诉自己,不要焦虑,一定可以找到清悠的。
阿泽靠着座椅闭上眼睛,脑子昏昏沉沉的,思绪乱飞。
“清悠……”他在心底默念,眼眶泛酸。
他不能坐以待毙,时间越久,清悠就越危险,
他必须加速寻找她。
可是,要去哪儿找?
他突然想到什么,猛然睁开的眸底闪过一抹精光,立即从座椅上站起来,走出警局。
傍晚,花了不少钱的阿泽,见到了这一带的黑老大。
黑老大是一个秃顶的中年男子,身材微胖,长相凶恶。
阿泽找他谈判,希望他可以帮助自己找到清悠。
可是,黑老大狮子大张口,一次性要价一百万美金。
阿泽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直接掏出支票本填写数字,爽快地签了名递给他。
“兄弟真阔绰啊,你放心,既然收了你的钱,哥们保证给你找人!”黑老大拍着胸脯说道。
“等找到了人,我会有重酬。”
“好嘞!没问题,这事包在哥几个身上了,绝对不辜负你的期望,你就瞧好吧!”黑老大咧着嘴巴大笑,伸出油腻腻的肥厚大掌,跟阿泽握了一下。
阿泽的嘴角浮现淡漠的弧度,眼神冷冽。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阿泽独自走在路边抽烟,俊逸的脸庞布满忧郁,漆黑深邃的星眸黯然。
他很疲惫,很累,眼皮像灌铅一样沉重。身体虚弱到随时都像要晕倒过去。
他的脑海里,一遍遍浮现夏清悠痛苦的哀求声。
那声音就像一把利刃,刺穿他的心脏,撕扯他的灵魂。
“先生,你还好吗?”
路过一个拐弯处,阿泽差点摔倒,身后传来关切的询问声。
他转过身,看到一名中年妇女担忧地看着自己。
“没事。”
阿泽摇摇头,礼貌地道了声谢谢。
妇女见阿泽脸色苍白,额头冒着细密的汗珠,脑袋还包着纱布,便关切地问道:“你是不是生病了?需要我送你去医院吗?”
“不用,谢谢。”
“那你早点回家休息,注意休息哦。”
阿泽点点头。
看着妇女渐渐远去的背影,阿泽继续往前走,不疾不徐地沿街走着,像一具行尸走肉。
此刻,他的脑袋昏昏沉沉,眼神迷茫,仿佛置身在虚幻之中。
突然,他看到前面一道熟悉的身影,像极了清悠。
他踉跄着步子,激动地上前,抓住清悠的胳膊,“清悠,是你吗?你终于回来了!”
被抓住胳膊的女人停住脚步,惊讶地看着他,眼神陌生,表情疑惑。
“先生,我不认识你。你认错人了吧!”
女人甩掉他的手,蹙起眉头。
阿泽怔怔地盯着眼前陌生的脸蛋,才发现自己认错了人,她不是清悠,而是另外一个女孩。
“抱歉,认错人了。”
女孩瞥了他一眼,扭头继续往前走。
阿泽失魂落魄,整颗心揪在一起。
他抬头,望了望天空。
繁星闪烁,璀璨夺目。
可是,他的世界暗无天日。
阿泽失魂落魄走在街道上,漫无目的地走,走了很久。
他觉得身体乏力得厉害,连呼吸也变得困难。
他的视线模糊,脑海一阵眩晕袭击他的大脑。
突然,阿泽的身子软绵绵地倒在地上。
……
阿泽再次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医院病房。
洁白的天花板,白色的床单,纯白的窗帘,雪白的墙壁,纯白的床品……
他缓慢眨了眨干涩的双眼,低垂的睫毛轻轻颤抖。
耳畔传来护士温柔慈爱的声音,“先生,你醒啦?你昏睡了好久,现在感觉怎么样?”
阿泽缓缓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充满善良温暖的脸孔。
“我……”他哑着嗓子开口。
刚说了一个字,喉咙就火辣辣的疼。
护士笑眯眯地说:“您先喝水。”
护士端了杯水给阿泽,他喝了几口,喉咙舒服多了。
“您的烧已经退了,现在身体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麻烦你了。”
“你现在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不用了。”阿泽摇摇头,又躺回病床上。
“我昏迷了多久?”
护士说:“一天半了。”
阿泽闻言,震撼不已,居然昏迷了这么久。
他着急地找到手机,查看那个黑老大有没有打电话给他。
可惜,黑老大根本没有联系过他。
他眼里的一丝期待的光亮,瞬间暗淡了下去,心情跌到谷底。
护士说:“您先休息吧,我先出去。”
阿泽没有反应,呆愣地望着天花板发呆。
……
三天后,黑老大终于有了消息。
阿泽迫不及待赶赴约定的地点,和黑老大汇合。
他们约在一家酒店见面。
阿泽到达酒店的时候,黑老大已经坐在里面。
他走进去,却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人。心猛地往下掉,一股寒气涌了上来,令他浑身发冷,如坠冰窖。
阿泽压抑着种种情绪,冷声质问黑老大。
黑老大叼着雪茄,慢条斯理地抽了两口,吐着浓烈的烟雾。
他抬手做了个手势,他的手下,立即从里面的一个房间,拖出来一个男人。
“我们找到了抓走你妻子的男人,具体你问他吧!”
男人被带到了阿泽面前,他浑身是伤,显然已经被黑老大狠狠地教训了一顿。
阿泽看着眼前的男人,他压抑着内心的愤怒,冷声问他:“我妻子呢?她在哪?”
男人看了他一眼,露出惊讶之色,脱口而出:“你竟然没死?”
“回答我,我妻子人呢?”
阿泽抓住他衣服领子,怒问。
“她死了。”
“砰——”阿泽听到这句话,只觉得五雷轰顶。
眼前一黑,他差点摔倒,幸亏及时扶着桌子。
“你骗我!你骗我!”他愤怒地咆哮,眼睛猩红,如同嗜血的野兽般狠厉骇人。
他不相信,这是真的。
“我们刚刚打了他很久,他坚持说你妻子已经死了。我想他应该没说谎!”
黑老大站了起来,走到阿泽旁边,拍着他肩膀安慰他:“节哀顺变,你妻子已经死了,别太伤心。”
“你胡说八道,我不相信,不相信她死了。”阿泽嘶吼出声,悲恸欲绝,拳头紧紧攥在一起。
黑老大叹息一声,劝道:“节哀顺变吧!”
“你说她死了,尸体呢?”
阿泽咬牙,逼着自己镇静下来,冷静地质问他。
“尸体在哪,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们要留我一条命。不然你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告诉你们。”
男人提出要求,阴测测地说:“否则你一辈子都别想知道你妻子的尸体在哪,无法给她收尸!”
“砰!”
阿泽的拳头狠狠挥出,正中男人的脸颊,顿时鲜血四溅,鼻梁断裂。
阿泽怒吼,“快告诉我,我妻子在哪?我妻子到底在哪?”
“咳咳,啊——”男人剧烈喘息着,痛苦呻吟,嘴角流淌出殷红的血液,染红了他的衬衫。
“你最好乖乖配合,不然,我保证你比死更加痛苦。”
阿泽的语调平淡至极,却透出深深地警告,令人畏惧。
男人咧开嘴笑,看着阿泽,“那你永远也别想找到你妻子。”
阿泽的眸色一片漆黑,幽深莫测,犹如一潭古井,看似波澜不兴,实则隐藏汹涌澎湃的危险暗流。
他走到茶几边,拿起果盘里的水果刀,
毫不犹豫地朝着男人的大腿插了一刀。
鲜血迸射出来,洒在雪白的地毯上。
“啊!”
男人撕心裂肺地喊叫。
阿泽拔出果刀,鲜血直喷,染红了整块地毯,男人疼得脸色惨白,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
男人捂着流血不止的腿,跪倒在地上,拼命挣扎。
“放……放了我……”
“告诉我妻子在哪。”
阿泽冷漠地说,语气冰寒彻骨。
“给你三秒钟考虑,不说,这刀子下次捅的就是你的心脏。”
男人吓坏了,全身哆嗦,不敢再耍什么花招,立即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说出来。
听到他说失火,清悠被活活烧死,阿泽整个人狠狠一震,巨大的悲痛席卷了他所有的思维。
他的身体微微抽搐,瞳孔缩紧,眼泪夺眶而出。
那个梦……是真的!
清悠真的被烧死了!
他身体晃了晃,踉跄地向后退了两步,靠着墙才勉强站稳脚跟。
他的双臂僵硬,神情呆滞,像傻了一样,完全失去了理智,眼睛空洞无神。
仿佛置身于黑暗当中,眼前只剩下一片灰白。
“带我去找她。”
许久,他的声音响起。
“先,先帮我包扎,不然我会失血过多
死掉的……”
黑老大吩咐小弟,把受伤的人送去医院治疗。
等男人伤口处理后,就立即启程前往那座废弃工厂。
阿泽坐在车子里,一动不动。
他双眼通红,眼底布满了浓重的血腥戾气。
他的脑海里不断浮现清悠在火里痛苦挣扎,凄凉绝望的场景,眼泪控制不住地从眼角滑落。
他闭上眼睛,心痛得快要窒息。
他的胸膛激烈地跳动,呼吸沉重急促,心口像是被一块千斤石头压着,闷得透不过气来。
阿泽的双手握紧成拳,指甲陷入皮肉,他也不曾察觉。
一路疾驰,汽车停在荒芜萧瑟的废旧工厂门口。
工厂已经烧成了废墟,到处是残垣断壁,一副破败的景象。
阿泽下车,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他脸白
如纸,嘴唇苍白干涩,整个人恍惚得像是丢了魂魄。
他缓慢地迈着僵硬的双腿,朝着废弃工厂内部走进去,每走一步都感觉格外艰难,好似踏在钢丝绳上。
越往里走,他的心越痛。
清悠的音容笑貌浮现在他眼前,耳边响起她甜美温柔的声音,还有她巧笑嫣兮、温婉的模样。
他的喉咙堵得慌,好像有一团棉花塞在喉咙,又酸又涩。
他的视线渐渐模糊,泪雾朦胧,视线不清晰,他的视线变成一圈圈水纹涟漪,扩散,蔓延,直至模糊。
他的世界一阵眩晕,他用力眨眼睛,试图让自己清醒些,但是效果甚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