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霜是个精神病患者,所以她甚至不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不过因为故意杀人,有严重的暴力倾向,所以这辈子她都会被强制关在精神病院里。
但这样的结果,对于受伤的秦烟来说,还是不公平的。
从白天到黑夜,手术室的灯终于暗了下来,时念和顾笑两人同时蹭地下站起身,往手术室门口走去。
门缓缓打开,两人的心提到嗓子眼,秦烟被推了出来,小脸苍白如纸,看着让人心疼。
“医生,她怎么样?”
“人暂时没事了,不过她伤到了子宫,以后可能难怀孕。”
医生脸色凝重地说道。
顾笑脸一白,眼里露出悲痛之色,对医生说了句感谢后,步履沉重地跟着推车进到病房里。
时念这时候接到季于修打来的电话,约她去吃火锅。
她现在哪里还有心思吃火锅,更何况火锅,她已经自己吃过了。
“我不吃了。于修,我朋友出了点事在医院,我现在不太想说话,先挂了。”
“在哪个医院?我去陪你。”季于修说。
“你也挺忙的,不用了。”
说完,她就结束了通话。
病房里。
顾笑和时念两人守在病床前,不知过了个小时,秦烟终于缓缓睁开了眼,醒了过来。
“醒了?”
顾笑温柔地问,小心翼翼地握住她没有打针的那只手,眼神里露出深深的心疼。
时念站在旁边,红着眼看着她,哽咽地叫了声“小烟”。
秦烟眨了眨眼,眼中有着迷惘,但很快,一些记忆就如潮水涌进脑海。
她用验孕纸查出自己怀孕了,之后在等时念的时候,一个女人突然朝她冲来,她就觉得小腹一痛,接着就倒在地上……
孩子……怕是没保住,不知为什么,她就是有感应。
明明自己并不想留下孩子,只想丁克,但是在感觉到孩子离开的那刻,她的心里竟说不出的难受。
顾笑没提孩子,也没提她子宫受伤,再也怀不了孕的事,只悉心的照顾她。
但后面秦烟还是从护士口中知道了。
顾笑想阻止,但晚了,他担心地看着秦烟。
秦烟愣了许久,眼眶有些湿润,护士离开后,她缓缓看向顾笑,“我们分手吧!”
顾笑脸一白,抓着她的手,急声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会嫌弃你不能生孩子,所以要和我分手。秦烟,你给我听清楚,不管你生不生孩子,也不管你能不能生孩子,我都不会和你分手。”
秦烟摇头,冷冷说道:“不是的,是我原本就厌烦了这段感情。”
“你撒谎。”
顾笑眼睛红了。
秦烟看着他,平静地说:“我没有,和你分手,我已经想了好几天了。”
顾笑抿着唇,眼神露出痛意,语气依旧温柔:“分手的事,以后再说,现在你安心养伤。”
这时时念提着保温盒从外面进来,她一下子就感觉到病房里的气氛很压抑。
吵架了?
应该不是,这时候顾笑怎么可能和受伤的小烟吵架,心疼还来不及呢。
她没有问,而是将手里的保温盒打开,一阵扑鼻的香味弥漫开。
“我煲了红枣老母鸡汤,小烟你喝点。”
她倒了一碗,顾笑自然的接过自己手里,然后喂秦烟喝。
“我伤的是腹部,不是双手,我自己喝。”
秦烟将他手里碗拿走,自己慢慢喝了起来。
等她喝完后,顾笑拿着纸巾,将她嘴角的汤汁擦去。
但很快就被秦烟给抬手挥开,说:“我想休息了。”
这是赶人了。
顾笑眼神暗了暗,叹了口气道:“好,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事就叫我。”
深深看了眼她后,他站起身离开了病房。
他走后,时念终于忍不住问病床上的人:“小烟,你和顾医生吵架了?”
“没有,只不过我提出了分手。”
秦烟淡淡说道。
时念一惊,“为什么?”
“厌了。”她语气冷酷。
“你想好了。”
时念皱眉问。
“其实我早就想分了,你知道的,我是个不婚主义者,结婚会让我恐惧。而顾笑有结婚的打算,所以,我们两个注定走不到一起。”
她微微垂着眸,沉默几秒后,声音低了下来,继续说:“我挺对不起他的,之前就不该去招惹他,他人很好,真的很好。所以我觉得还是别耽误他了。”
时念想劝,但又了解好友的性子,她决定的事,很难再改变。
后面几天,秦烟对顾笑的态度一天冷过一天,在出院那天,再次向他提出分手。
但顾笑哪里肯放手,除了对秦烟太爱之外,他对她还有深深的愧疚,他觉得是自己的原因,才让秦烟受伤。
他有责任照顾她一生。
所以他不同意,坚决不同意和秦烟分手。
这之后两人就一直纠缠着,时念有时候会当两人的传话筒,也有些身心疲惫。
而这段时间,因为天天跑医院,她和季于修几乎都没见面,只偶尔打个电话。
她自己的感情也出了问题。能明显感觉到季于修不似之前那么在意她了。
原本季于修在这段感情中,就主动些,时念对他其实一直是感恩之情多于男女之间的感情的,所以他一旦冷淡下来,两人感情也就出现了问题。
季于修其实那天送林希回家后,就打算保持距离,但是林希的手烫伤,又让他放不下,每天都带她去医院换药,两人相处中,也越发暧昧。
不过,有一天,他却收到林希告别的短信。
——季先生,我决定到另一个城市生活,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
季于修看到这条短信后,心里慌了下,立即给她打去电话。
但是林希的电话却关机了,他眉头重重一拧,拿上车钥匙,就快步出门了。
他开着车子来到林希的出租屋。
“林希,开门,林希!”
他敲门敲了好几下,门都没有打开,里面也没有传来什么声音。
“林希!”
他加大音量。
这时对面的住户打开门,不悦地说:“别喊了,人就走了,提着一个行李箱。”
“她有没有说去哪?”季于修沉声问。
“我怎么知道。”
说完就将门给关上了。
季于修在那紧闭的门前站了许久后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