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乙女游戏后我翻车了 (.)”!
熙光真的是在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时候便走了。
他动身的时候姜听白还在睡觉,睡意朦胧的,只记得他好似是揭开了帐幔,有些依恋的蹭了蹭她的手指。
少年在晨光熹微,檐上冷霜未消的时候便启程,其实很有几分闹脾气的意思。但他临走时到底没忍住,又悄悄溜进她的房间。
想做什么呢,他自己其实也不清楚。
他只是想看看她,或者是碰碰她,再或者,仅仅是在有她的房间里待一会也可以。
他生在混乱不堪的妖界,又没有亲者的抚养与教导,妖界弱肉强食的规则和他复杂的出身让他在颠沛流离里得到了一身高强的灵力,却半点没让他学会情爱这回事。
他只是依循着本能,想与喜欢的姐姐多一些待在一起的时间,最好是一直一直都在一起。
再找片阳光特别好的草地,没有别人来打扰,他会特别精心的搭一个窝,她如果不喜欢窝的话,那就搭一个房子,就他们两个人。
当然,他同时也很明白,自己喜欢的姐姐肯定是天下第一好,别人也会喜欢,想要跟姐姐在一起不是一件简单的事,需要付出很多努力。
——毕竟是妖族嘛,不能期待他们有多高的道德水平,也不能苛求他们了解什么两情相悦,你情我愿,遇见中意的人就耍手段抢过来就是了。
所以很明显,他其实是在装可怜,就是想要姐姐心里觉得愧疚,这样的话哪怕他出远门,姐姐也会一直牵挂他想着他。
……顺便得把那件麻烦的事解决了,熙光有些心烦,也不知道能不能速战速决,万一趁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又有什么野兔子野狐狸蹭到姐姐身边怎么办。
……只要是有毛的,姐姐都喜欢的不行。
他这么想着,手指也不蹭了,有些愤愤的,把女子纤长细瘦的指尖拉到嘴边,恶狠狠咬了一口。
……
姜听白醒了以后,对着自己手上的牙印发呆。
怎么回事?她在睡梦中被野兽袭击了吗。
她昨晚上好不容易才哄好了熙光让他回自己房间休息,又抓紧时间找了份盛京城郊的地图看,杭玉告诉她的乘船地点是嘉陵江,在夷华山脚下,离府中颇有一段距离
姜听白整晚都在研究那段路怎么走,因此睡得很晚,此时还处在刚睡醒时的懵懵阶段,赤芍已经打了帘子从外室进来了,她从前就对近身侍奉的活计跃跃欲试,现在杭玉不在,终于轮上她大展拳脚了,因此每天早晨都活力满满的。
赤芍一面将昨天晚上挑好的裙子递给她,一面指挥小丫鬟摆好洗漱的用具,献宝似的从一边的托盘上取下一方小小的描金盒子,展示给她看:“翁主,你看这是什么?”
还没等姜听白说话,她又迫不及待打开盒子:“这是皇商从海上带回来的稀奇物件,闻起来是满满的花香,触感又细腻,听说是清洗时涂在脸上,可以让肌肤更加柔嫩,现在也只有宫中的几位贵人能用诶。”
姜听白打着哈欠看过去。
哦,洗面奶。
“这是哪来的?”
赤芍闻言笑出一对酒窝,圆圆呼呼的:“是顾相着人送来的那些物件里的。”
姜听白心里跳了一下。
诶,不是她说,如果谈起恋爱来,顾言昭真的很爹系男友。
因为工作很忙所以互动的方式就是砸钱砸东西,什么好什么稀有什么难搞就送哪个,今天送过来一个盛了水就转动作响的银盘,明天送过来几个能在头上飞饼的厨子,后天又送过来几箱blingbling闪瞎人眼的玉石珠宝。总之比她以前玩游戏时刷好感砸礼物砸的猛多了,仿佛她才是待攻略的角色一样。
她也不想拿人手短,天地良心她真的每次都有推辞拒绝的,只是送东西过来的顾二每次都顶着一张黑脸,面无表情的恳求她:“您要是不收下,我也不能回去了。”
她只好却之不恭。
赤芍悄悄觑她,她年龄还小,还是个充满好奇心的小姑娘,很想旁敲侧击的听听自家翁主的八卦,正打算开口问,却见有人从门外急匆匆走进来。
是另一个侍女白芷,她年纪虽然不大,但性子沉稳很多,快步上前来行了一礼,轻声禀告道:“翁主,宫中来人传旨了。”
“听说是婉仪帝姬,邀您进宫去玩。”
……
盛京皇城外有一条护城河,名叫御河,弯弯绕绕护持皇城,每逢年节万寿,就有乘舟的宫娥捧着明烛在河上乘风飘摇,远看光影弥漫,煞是好看。
但是姜听白没有什么心情欣赏。
马车平稳安静的在宫道上行驶,一路上听不到任何声音,姜听白没有看窗外,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琢磨着婉仪帝姬叫她进宫的原因。
前些日子春日宴结束以后,她从杭玉那里听来了一些关于这位帝姬的信息。
用姜听白自己的话来概括,就是这位帝姬颇有太平公主遗风。
当然,现在盛帝仍然掌权,宗后仍然势大,还轮不上她这个帝姬展腰。只是她十分聪慧,于朝政一道也有自己的见解。大盛民风开放,她本人更是金枝玉叶,不将所谓礼教规矩放在眼里,时常与朝臣相交。
不过这其中也有别的原因。
倒并不是因为这位帝姬的人格魅力有多么大,而是因为盛帝年高无子,个别胆大又心思活络的便将宝押在这位唯一成年的帝姬身上。
哪怕做不成女帝,说不定也能挣个垂帘听政的长公主之位。
一直到她进了殿门,她还在想这些事。
婉仪帝姬坐在庭院内的琉璃顶小亭内,也不知道是不是专程在等她,见人到了便扬眉笑了笑,招呼她坐下。
“贸贸然便将你叫进宫来,吓了一跳吧。”
她侧过脸来,面上化了斜红妆。
斜红妆又叫晓霞妆,形如月牙,色泽鲜红,一般被画在面颊两侧,或者是鬓眉之间,有的还会故意描成残破状,犹如两道两道刀痕伤疤。
张泌《妆楼记》中记载:“夜来初入魏宫,一夕,文帝在灯下咏,以水晶七尺屏风障之。夜来至,不觉面触屏上,伤处如晓霞将散,自是宫人俱用胭脂仿画,名晓霞妆。”
夜来即是薛夜来,是文帝的宠姬,侍驾时不慎撞上屏风,伤处的鲜血晕染如同天边霞光,痊愈之后也留下了如同弯月的疤痕,却衬得她一张美人面更有韵味,因此更得文帝宠爱。
是个来历很香艳,很离奇的妆容。
婉仪帝姬眉眼生的偏冷,这样妩媚的妆容,描在她面上,只显出几分清冷的风情来。
她说的是客气话,姜听白也跟着客气:“…不敢,早就该进宫拜见您的。”
这话是真的,按理说她早该进宫来了,只是宫里的两尊大佛都没发话传召,她也乐得装不知道缩在府里。
今日日头很好,因此宫侍们忙进忙出的将殿内的藏书搬到院子里来晒,去去前些天连绵阴雨的霉气。婉仪帝姬撑着下巴看了一会宫侍们的动作,突然侧过眼来问道:“…堂妹看起来,似乎并不如何着急啊。”
姜听白已经领略过这位姐姐的说话方式,因此很快便反应过来她是在说肃王的事,傻白甜一般的回答道:“我每日都在佛堂为父王祈福。”
婉仪帝姬眉梢动了动,没分辨出姜听白是真傻还是假傻。
“本宫劝你,与其求佛,不如求求人。”
她开始明示了。
姜听白已经在计划跑路了,因此不太想跟这位太能折腾的帝姬扯上关系,于是抿出个小梨涡来,特真诚特可爱的对着她笑:“堂姐能跟我说这些……您人真好。”
她一双眼睛里全是孺慕与依赖,倒把婉仪帝姬整的有些懵。
她忍不住回想起春日宴上顾言昭给自己这位堂妹簪花的场景,实在是想不通。
跟顾言昭那种狼子野心的人能搭在一起,不可能真是个傻子吧。
她觉得有点费劲,于是开门见山:“你真的什么也不知道?肃王军中驯养的灰隼能飞数百里不止,难道没有被送出来给你传信?”
灰隼……
姜听白一瞬间就想到了那位飞出王府的有着灰色尾羽的鸟。
原来那只鸟是肃王用来送信的。
她在心里恍然大悟,面上却立刻做出吃惊的神色:“竟还有这种鸟?”她低下眼,有些怅然的样子,“我自小就被送出盛京,也没怎么见过父王……”
活脱脱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小可怜。
这怎么还伤心起来了。
婉仪帝姬有些麻爪,她向来不怎么愿意应付这种软绵绵的傻白甜。
正巧这时候一名宫女抱着一卷画上前来,行礼请示道:“殿下,这卷画也要晒吗?”
“这般没头没脑的来问。”婉仪帝姬正烦着,因此冷着脸,“本宫怎么知道这是什么画,展开来瞧瞧。”
宫女连忙应了一声是,小心翼翼的展开了手中的画卷。
姜听白坐在一旁,视线比较偏,还没能看到画的内容,只看到原本支着下颌懒洋洋的婉仪帝姬看到画时便坐直了,面上逐渐显出一种奇异的神色。
“……竟是这副画。”
她声音不大,像是在自言自语。
姜听白也跟着看过去。
画上是一位女子的背影。
这副画并不是时人所爱的工笔细描,而是颇随意的淡淡几笔勾勒,远山近水都朦胧写意,墨色晕染,唯有画面中心的女子长裙烈烈,正在翻身上马,高束的乌发飞扬迤逦在风中,既缠绵又凌厉的,拂过背上长剑。
这是……
婉仪帝姬已经扬手让宫女将画卷了起来,示意她将画拿回殿中。
“知道这画中是谁吗?”静了一会,婉仪帝姬侧过眼来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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