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个个儿都想逼人去死!

吃过后,孟令照例要去跟将军夫人请安,南奕则顺路去说声要带妻子出门。

“话说你那小妹子怎么样了?”孟令边走边问,带着些玩味,“那母女俩是全推脱给赖妈妈了吧。”

“废话。”南奕还有些生气,斜了她一眼,“父亲现在起了疑,不过没有证据,你也没说什么,所以大夫人和南茗现在都没事。”

顿了顿,他终还是道:“虽然她们没事,不过这段时间你最好小心点,她们记仇。更何况你还看到了要被灭口的东西。”

孟令哼声昂首:“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会怕?”

连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宫里她都住了多少年了,还会怕这点儿内宅腌臜?

南奕深深地盯了她一眼,没再说话。

二人走到将军夫人的沐颐园,丫鬟通报说大夫人不见。南奕便直接带着孟令出了府。

由于孟令没什么目的地,二人就没有乘马车出门,就步行上街瞎逛。

其实真正瞎逛的只有南奕,因为他不知道孟令看似毫无目的,实则每一眼都在找本地锦衣卫。

南奕身着月白色云纹锦衣,宽肩窄腰,挺拔英朗。俊男美女并肩走在街上,很是惹人注目。

“你到底要买什么?”南奕不喜欢被来来往往的人投来的那种目光,有些忍无可忍发问,“没想好就先回去,明天再出来,省的今日浪费时间。”

“那你可以先回去啊。”孟令没有看他,眼睛依然在人来人往中扫视,欣然道,“我认得路。”

那还是算了,南奕憋着一口气。

搞不好要灭口她的人,得到消息已经出来准备动手了。

逛了一圈,孟令有些失望地放慢脚步,身体也疲惫了。

“找个地方喝个茶歇歇吧。”她指着前头一家茶楼提议道。

南奕看了她几眼有些意外。他想起武院里几个同窗曾经吐槽,说万万不能让妻子时常出门逛街,因为一逛就要少一碗银子——

这女人逛了半天别说银子,铜板都没花一个,还当真是“出来转转”啊。

二人进去的时候茶楼挺热闹,小厮领着他们上了二楼。

楼上乍一看似乎有好几张空桌,实际上桌子都占了东西,人都围到其中的一桌旁边听书去了。

用完茶点孟令便起身走人。回头直接去参州锦衣卫所找人得了,等南奕回武院没空管她的时候。

她刚站起身,便瞧见南奕身后走来三四个年纪相仿的少年。

“哟!这不是北奕……哦不,南奕啊。”领头的少年发出不太友善的笑声。

南奕原本还算平和的神色,在听到“北奕”二字时骤然冰冷。

南奕前十六年的人生用的名字都是“北奕”,直到两年前他和其母北氏被接入武节将军府,才改了姓氏为“南”。

这少年故意旧名重提,显然就是在羞辱南奕的出身。

“那么……这位是三少夫人了?”那少年手里掂着几个碎银,眼睛在孟令身上直打转,“哦豁,夫人这是没把自己烧死,修养好了出来转转了?”

他的嗓音较其他同龄少年更为高亢尖锐一些,即便不是很大声,周围听到的人也不少。

于是说书人包围圈中,许多人将视线纷纷投来。

有人惊艳赞叹。

“这是南三少爷的夫人?别的不说,这模样气质,跟南三少爷还真搭啊!”

“怪哉怪哉,这跟我印象中的老卢家闺女儿不太一样啊……”

有人眼神鄙夷。

“模样就算了,还气质?寒门之女哪来什么气质!”

“当年添香阁的红牌儿和卢大才子的女儿呢,哎哟想起来了,卢大才子当年也是参州有名的美男子呢,他俩的女儿,啧啧啧。”

有人惊叫起来。

“南三夫人!不是听说她前儿在新婚宴上纵火自焚了么?”

“听说是南三少爷回来的及时,把人给救下了……”

“能嫁给南三少爷真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啊,不然早就烧得魂飞魄散了。”

有人语气嫌恶。

“真是心肠歹毒的女人,故意在喜宴上搞血光。”

“自己想死就算了,居然趁着宴会放火,想拉无辜的一众贵客给她陪葬。”

“没死成还有脸跟着南三少爷来茶馆,丢人现眼的东西。”

“空有皮囊的女人。”

“红颜祸水,南三少爷就该休了她。”

“休妻太便宜她了,我看这种毒妇该被浸猪笼。”

孟令垂下眉眼,憋着心中原主那股令人抓狂的怨气。

冷静,冷静,这些无关紧要的旁人不晓真情,不知无罪……

可毕竟当了太久高高在上众星捧月的孟家公主,一下子沦为被人诬陷误会,被千人唾万人嫌的卢梦令——

这委屈谁受得了啊!

去他大爷的不知无罪!

这些人不知实情却信谣传谣,个个儿嘴巴里冒出的话都想逼人去死!

南奕看了眼自己的手被身边妻子紧攥得发抖,抬眸,如含着幽深鬼火的眼睛扫过窃窃私语的众人。

有客人被他看得混不自在,忙道:“都快别说了,南三少爷听着面子也过不去。”

“有什么过不去的啊,北…啊不,南少爷是个从善如流的人。”

方才认出南奕孟令的少年嘿嘿笑道,“是吧北奕,要不你就听从诸位对你的良谏,把这丧门妻给休了如何……啊!”

少年话未说完,只见一个小瓷盘裹着怒火朝他迅猛镖来。

“瓷镖”擦着他的颧骨而过,“啪啦”一声碎在某个正在阴阳怪气议论南三夫人的听客脚边。

那听客吓得大叫一声。众人一惊。

“南某的夫人究竟如何,犯不着无关之人说三道四。”

南奕对这少年视若无睹,环视四周,厉声清亮:

“诸位既不知实情真貌,还请不要仅凭谣言就操心南某家事。”

说罢,他便冷气四散地拉着孟令要往楼梯口走。

孟令却放开他的手,脚步不动。

南奕皱眉望向她。这女人想干什么?

“惭愧,妾身见过这位公子。”她整理好眼神和表情,看向对她和南奕言出恶意的少年,浅笑吟吟:

“方才我正与夫君聊起别家妻管严的丈夫,真叫我羡慕呀。没想到刚聊完,就直接在茶馆见到您这位‘现世妻管严’了呢!”

妻管严?

众人又纷纷将惊异的目光转投向那少年。

这对男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名声啊。

“你,你这泼妇在瞎说什么!”

现世妻管严的脸色立刻如同猪肝,却下意识摸了下自己的脸颊。

“北奕,还不快快管管你这疯言疯语的婆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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