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门主,此物便是那两名刺客身上之物?”。
金刀门正堂,章群接过金泽递过来的东西,不免发出疑问。
他手中之物乃是一块黑色纱布,约莫三尺长,两尺宽,触之会感觉到一股顺滑之感,轻揉成团展开没能留下一处褶皱。
仅是简单查探一番,他已经知道黑色纱布的布料并不简单,编织的每一根丝线非是凡俗之人所能得到,更为凡俗织女可以编织而成。
“章兄尽可放心,此发巾是阳奕副门主亲手从其中一名刺客头上拿下,可以说是其贴身之物,只要三位的手段不凡,必能给三位带来惊喜!”。
面对章群的疑问,金泽很是坦荡,未多加任何言辞修饰,直接点明黑色纱巾的来历。
这一面纱巾正是黑衣女子失去的那一块,当初阳奕袭来之时正好是黑衣女子毒发之际,由于体内气息一时不畅,她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若非林尘即使出手解救,以阳奕当时的必杀心念,黑衣女子只怕会在掌击落下的同时气息断绝。
真要说起来,林尘先是出手为黑衣女子从金天奇的手下做出接应,紧接着又从阳奕手中救下她,之后更是冒着暴露的风险带着毒发的她奔行于柳城中,此上每一件事都可以说是一件大恩。daqu.org 西瓜小说网
他没有想过要挟恩求报,毕竟两人从根本上来讲没有丝毫的关系存在,最多只能算得上是幕门同门。
何况二人俱是行刺客之举,对方还是幕门正式成员,以幕门刺客的行事风格而言,两人不必有过多的交集,只需要知道彼此的名号称呼便好。
这其实正是林尘一直没有对黑衣女子表示恩情的原因。
刺客之间一旦有了恩情,处处皆会受到影响,心绪一旦有了其他因素在内,二人间的合作很可能会出现纰漏。
“可恶!”
“居然敢小瞧我!”
“金刀门果然自大,不过一个未继承门主之位的人,安敢如此出言!”
金泽对三人的质疑非常明显,脸色上都是写的清清楚楚,如此作态引得三人在心中一阵咒骂。
虽说心中有杀意在涌动,三人面色依旧如常,只是他们的笑声中难免多上几分尴尬。
此种状况下,章群没有多说其他,只是朝着王一默默点头,后者会意下取出一个以幕布遮盖的物品。
“少门主但请放心,王某其他事不敢保证,但追踪觅迹可是王某最为得意的手段,且看!”。
王一自信满满,在金泽好奇的目光中揭下幕布,当中的事物落于眼中。
这是一个铁质笼子,与寻常鸟笼相差无几,若说唯一的区别,那便是笼子里的是一直可爱乖巧的小白鼠。
小白鼠不大,刚好占据一掌一半,身体属实是小巧玲珑,它似乎是刚刚还在沉睡中,面对这突然的亮光和紧紧投过来的四道目光一阵惊慌失措,蜷缩在笼子的一个角落瑟瑟发抖。
“寻灵鼠?!”,金泽紧皱着眉头,一脸狐疑。
“少门主猜的没错,此兽正是寻灵鼠,有此等异兽在手,王某可保证必能寻到那二人的下落!”,王一自信满满。
说话间,从储物戒中取出一颗红彤彤的果子,章群手上的黑色纱巾也被他拿到手中,先后放在寻灵鼠面前。
“吱吱~”
兴许是知道王一的主人身份,寻灵鼠欢快啃咬几口果子,并在黑色纱巾上轻嗅数次。
黑色纱巾是从黑衣女子身上扯落,以刺客的行事风格,此物必是她的贴身之物,势必会沾染到她的一些气息。
“唳~”
很快,寻灵鼠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小小的身体在笼子里一阵乱窜,最后停留在一个方向上,小小的眼睛里闪烁着血色红光。
“看来他们还在柳城,或许正在重新做准备,事不宜迟,我们走!”。
王一见状没有丝毫犹豫,只是与金泽点头示意一番,其人已经循着寻灵鼠停留的方向奔行而去。
章群与刘盛亦是如此,后者身上的气息更是在行动之际暴涨,眼中萦绕着浓重无比的戾气,心中杀意如潮水般升涨。
三人离去,身形在房顶上奔行腾挪,金泽的目光则是紧盯三人的背影,不知心中在思索着什么。
“少门主,这三人有些不对,他们好像是专为那两人而来,内中怕有蹊跷!”。
在他身后,彭真一脸凝重,目光望向在黑暗中渐行渐远的三人,语气里充满着腾腾杀意。
金泽闻言既无惊讶,也无多少意外之色,唯有眼神变得犀利起来,目光锐利如刀修,冷笑不已:“彭副门主放心,本少主岂是这三人那么简单就能胡弄过去的,他们的目标若只是那二人倒也罢了,可若让本少主发现他们有任何想要染指金刀门的意思,本少主只好让他们后悔莫及!”。
言罢,其大袖一挥,一股霸气从身体散发而出,威严凛凛,喝道:“传令下去,没有本少主的命令,金刀门所有人不得离开门内半步,每一个都给本少主提起十二分精神!”。
彭真虽为金刀门副门主,但金泽不仅是金天奇义子,现在更是金刀门少门主,金天奇一旦完成修行离去,金刀门必以他为尊,因此他也不敢违逆分毫,唯有点头以应。
“彭副门主且留步!这三人此去必有一番苦斗,另一人是死是活无关紧要,但那名女刺客需要完好无损带到义父面前,有劳彭副门主亲自走上一遭!”。
还未走出门口,金泽突然一改之前,脸色无比郑重。
心中疑惑,彭真没有多问,拱手凝目,身形奔行腾跃而起。
金刀门有玉丹之境的金天奇坐镇,加上一众长老执事,只要不是灵境强者来袭都可无碍。
“嗖嗖~”
他刚一落到房顶,周围陡然出现五道释放着养丹气息的金刀门长老,彼此间仅是眼神交流,先后掩低身形奔行,不多时便已消失在柳城的黑暗中。
······
此时金刀门摆宴之地。
此地的摆设甚是华丽,灯火通明如同白昼,小小的荷塘边上是一席秀色宴席,其上所摆放之物尽是各种珍馐美味,美酒佳肴。
宴席不远处有一三米宽阔、一米高的平台,正好处在荷塘中间,月色柔美洒落如水,丝丝水雾升腾,映衬着盛开的花莲。
有不少人在荷塘边上高谈阔论,手中各举玉质酒杯,内中美酒盈满,时时碰杯,彼此的目光却从未离开过平台片刻。
平台上有空灵歌舞声萦绕不绝,一白色身影如雪白蝴蝶在轻舞,步履轻盈,体资柔美,在微凉的月色映衬下,荷塘花莲的点衬中,其人宛如天上之仙。
空灵宛转的歌声从白色面纱下传出,清脆作响,情深意切,一双明眸透露几许冷淡,却给人一种与之不同的美艳之感,不免引来众人的沉醉。
忙活宴席的下人闻声而望,循迹而动,只是一眼便身陷其中难以自拔。
“辰小友目光果然毒辣,此女舞姿可称一绝,纵观阳某一生,未曾见过如此悦目之舞”。
平台下,阳奕举杯与林尘手中玉杯轻碰,轻饮一口,酒意渐浓,忍不住发出由衷的钦佩。
“此道非是正途,于修行无益,师尊曾因此数次警醒辰某,阳奕前辈可莫要如此”,林尘轻笑着,酒杯与之轻碰,浅尝辄止。
他的目光则是闪烁着微光,微微瞥视金刀门某处昏暗的房顶上,思索之色掩盖在笑声之下。
两人从暮夜楼离开到现在已经过去将近半个时辰,中间两人一番热切交谈,甚是欢喜。
至于雪舞此女,既来到金刀门之中,眼下宴席未开,为添一番乐趣,其一改冷淡之态,提议由其先轻舞一段,以此来打发众人等待的时间。
话虽是随意,可舞动之姿出乎所有人的预料,惊艳两人不止,前来赴宴的各个长老执事也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心悦,纷纷抛弃脑海中的繁复思绪,于此一观。
“辰兄弟,阳副门主,诸位长老今夜好兴致,金某姗姗来迟实为不对,便自罚三杯!”。
氛围正浓,金泽从几人身后出现,一手拿着玉质酒杯,一手拿着酒壶,在说话之时连连豪饮三杯。
“金泽阁下来的正好,雪舞姑娘盛舞刚始,我等可以赏月、品酒,一观雪舞姑娘之姿,此为辰某有幸!”,林尘转身,口中惊叹,同样回敬三杯。
从来到此处之时,金泽就注意到轻歌曼舞的雪舞,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里面闪烁着的是某种欲念之光,直到注意到林尘方才收敛。
而今一经林尘提及雪舞,他移动眼睛,依着柔和的月光上下打量,不忍羡慕道:“这位雪舞姑娘的舞姿金某还是第二次亲见,辰兄弟可真是有眼福,今晚义父闭关难有时间,金某便替义父好好款待辰兄弟一番,请入座!”。
林尘在此等候多时,陪同已久的阳奕多少能感觉出林尘的几丝不满,闻言连忙赞同:“没错,辰小友于金刀门有恩,不能怠慢,快快上座!”。
两人如此默契,林尘自然不会拒绝,先二人一步入座。
他与金泽饮酒畅谈,阳奕也是时时碰杯,加之雪舞的歌舞一绝,俨然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
然而在这兴致渐浓的畅谈中,他的眼中深处有充满深意的光芒在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