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吞吞吐吐的不像你平日那般。”
丹谷撇了撇嘴:“陆二小姐来了,说是带了蹴鞠会的请柬,邀请小姐一同前往。”
“陆二姐?”
此时前厅,陆缑梓坐在椅子上看到急匆匆赶来的陆楚楚穿着素净的衣裙,简直穷的让人发笑。
转眼想起还要与陆楚楚联络感情,便收敛了笑容说道:“今日有一场蹴鞠会,楚楚与我一同去罢。”
陆楚楚看着二姐一如既往的笑容,愈发觉得是父亲想多了:“陆二姐,我对蹴鞠不甚擅长,去了怕也是无趣。”
“听说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都会去,所以女眷们争着抢着也要弄到请柬,楚楚就不想看看未来夫婿什么模样?”
陆楚楚生的貌美,陆缑梓本是不想带她去。
奈何思虑到若是未来想要嫁入皇家贵胄,恐怕还要托陆楚楚牵线搭桥。
此时陆缑梓便亲昵的上前握住楚楚的手轻轻摇晃道:“去罢去罢。”
陆夫人看着两个女孩子情同亲姐妹一般,和蔼的说道:“楚楚你这两日总闷在房里,不如今天跟你堂姐一起去散散心。”
看到母亲苏氏关切的目光,楚楚也不想让她过于担忧自己,点点头同意了邀约。
两人刚出陆氏的大门,陆缑梓便急吼吼的把陆楚楚推上轿子:“磨磨蹭蹭的,去晚了便占不到好位置了。”
陆楚楚不知道平日里架子拿得最大的陆二姐今儿是怎么了:“陆二姐,你平日里不是说女子做事要雍容,不能火急火燎吗?”
“今时哪比平日,三皇子也去,我若是去晚了怕是连衣角都摸不着。”
“三皇子?”
“三皇子云栖才貌双绝,整个都城都找不出来第二个,多少王公贵族家的女儿都想嫁于他。”
当然最主要的是他是当下夺储最热门的人选,在朝中一呼百应,不少人猜测立储应该就是这两日的事情。
看着陆缑梓得意洋洋的表情,似乎对三皇子势在必得。
陆楚楚不由得再次想起父亲说的话,随即又摇摇头,父亲一定是多虑了。
在轿子上,丹谷看着陆楚楚两条好看的眉拧成一团,忍不住问道:“小姐平素里最不爱凑热闹,为何今日要应承下来。”
陆楚楚叹了口气,撩起帘子看向窗外。
前面那顶奢华精致的轿子是陆府的,陆缑梓以什么身份的人就应该坐什么阶级的轿子为由,从小到大从不跟陆楚楚同坐一顶轿子。
轿子转过街角,眼前悬挂着霓虹灯牌和LED显示屏,雕梁画栋的木头建筑,流光溢彩的全息投影,两个怎么也联系不到一起的物件,就这么出现在面前,仿佛两个时代在眼前重合。
五光十色的街灯映衬着,青灰色瓦片下是斑驳的墙面,地上的雨水闪烁着跳动的光,让人看不清真实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
陆楚楚仰起头看向远处空中的悬浮宫殿,听说那便是浮云宫,只有唯一的飞轿进出,警戒极为森严。
浮于九霄之上,会是仙境还是囚笼呢。
今日阴云密布,给炎热的盛夏添了不少凉意,蹴鞠会的场地宏大,但也耐不住参加的人多,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陆缑梓不停地催促楚楚:“你快些走!”
陆楚楚眼见着陆缑梓朝着皇家的青棚走去,连忙拉住她的袖子:“二姐,那边是男子聚集的地方,你我皆是未婚女子,此举恐怕不妥。”
“你怕什么?”陆缑梓想起昨晚的事情便来气。
父亲竟然意图将自己嫁于王员外的幼子,若是不能为自己争取,岂不是要和那窝囊男人过一辈子。
眼见着拦不住陆缑梓,陆楚楚立住不动:“陆二姐去罢,我还有些事......”
“你有什么事?你若是不来,我便同别人讲,是你想去又不敢去,托我过去递信!”
陆缑梓打定了主意要拉着陆楚楚一同去,若是有个什么好歹,便都推到陆楚楚身上。
正在陆楚楚左右为难之际,突然的一声猫叫,把两个人的视线吸引过来。
陆缑梓惊叫一声后退了好几步:“这里怎么有猫?”
“踏雪?”
陆楚楚又惊又喜,这两日在家中怎么都寻不到踏雪的踪迹,还以为跑丢了。
抱起地上的狸花猫,陆楚楚为难的说道:“二姐,我刚刚看到我朋友了......”
“快把猫抱走!”陆缑梓狠狠瞪了陆楚楚一眼:“你不要走远,我唤你的时候要立刻过来,知道吗!”
眼看着陆缑梓着急忙慌的整理了衣服便走向皇家的青棚,陆楚楚松了口气朝着相反方向走去。
俳优正在咿咿呀呀的唱着滑稽戏,远远的便能看到祝氏的雅座,说是雅座也不过是临时搭起的遮阳的棚子。
凑近便看到一穿着爽利的女子正在桌上扔博箸,似乎是赢了不少,看起来意气风发。
陆楚楚坐到祝缎菡身边:“又玩六博呢,仔细让祝大人知道。”
六博以六箸十二子决胜负,掷采以琼为之。
祝缎菡连忙捂着陆楚楚的嘴:“我今儿运气好着呢,你别告诉我父亲。”
说话间,祝缎菡把博箸扔到一旁不玩了,拉着陆楚楚走到空闲之处坐下:“你怎么来了?来看看你未来的相公?”
陆楚楚伸手在祝缎菡的腰上狠狠掐一把:“快别说了,哪有女子还未成婚便如此称呼,教别人听了去可怎么好。”
祝缎菡看向皇家的青棚:“今儿可热闹了,大皇子云瑞,二皇子云竹,三皇子云栖,五皇子云溪,六皇子云漪都在,据说请柬一票难求。”
说罢又左右看了看:“你家那位二姐今儿没来?”
“来了,凑在三皇子那边说话呢。”
“要我说......”祝缎菡刚开口便被打断。
远处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还有呵斥声,像是出了什么事。
陆楚楚和祝缎菡面面相觑,随即拉起祝缎菡:“好像是三皇子那边的青棚出了什么事,去看看去。”
穿过整个草场的时候,祝缎菡拉着陆楚楚跑的飞快,陆楚楚累的上气不接下气:“我......我跑不动了......”
“我刚刚听旁的人说,有位女子被人打了,是不是你二姐?”
“不知道......今儿这么大的场地,来的岂止我们两个陆姓女子,许是别人呢......”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陆楚楚也有种强烈的预感。
陆缑梓刚去了三皇子的青棚,便传出这种事情,很难不让人往这个方向联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