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乌延逐渐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钟了。乌延从床被中机械的爬起,手脚像是被灌入了铁铅一样无力。扶起床边不小心碰倒的空啤酒瓶,绕过堆积如山的黑色垃圾袋子,在忘记关灯的厨房里,呆呆的坐在长靠背的凳子上,消化着精神的伤口。
脑子里面每一个画面都像气泡一般升起破碎,咕噜咕噜的从乌延的脑子里钻出来,昨晚发生了什么?哦哦我昨晚通宵了来着,通宵干了什么来着,好像是工作有关,然后一直到早上吃了点土司面包就躺在床上晕倒了。
乌延从懵的状态中慢慢回过神来,感觉不像是自己做的一样不真实。但撇过头去看,床边的桌子上确确实实是战斗通宵的痕迹,咖啡,啤酒罐子,红牛,巧克力棒和榨菜,混乱的食品垃圾散落在各处,便利贴的片子也到处都是,而正中则摆放着整整齐齐的稿子,居然用的是洗衣夹固定起来的,旁边的侧漏的水性笔也显现出昨晚状态的暴躁,乌延见此想到了什么,举起自己的双手,果然右手外部有一条不知道什么时候划破的痕迹。
它笔直的贴合在乌延手臂上,没有任何拖泥带水的曲折,一条青红色的痕迹从手腕部延申到手肘部,看起来很夸张,实际上乌延并没有感受到任何一丝痛觉,就像是在一张白纸上画下了一条笔直的直线。
乌延没有太在意,多半是不知道在那个角落划的罢了。
他转而蹲在了椅子上,又稍微发了会呆后,被肚子的饥饿叫醒。
去吃点好吃的吧
如此决定后他辗转于卫生间和厨房,对于整理外出形象这事乌延有着与他在家的懒散一般的执着,正常的外表可以省掉很多很多的麻烦,遇人也会礼数周到许多。
正当着乌延洗完澡的时机,电话响起来了
“喂喂”
“喂,乌延,听的到吗?”
“可以”
乌延披着浴袍走出卫生间,侧身坐在方才蹲着的长靠背椅子上
“要不要去吃饭啊?”对方说
“正打算呢,吃什么”
“啊......‘大福’怎么样。”
大福是中街一家很普通的大排档,老板炒菜水平也就是能吃的地步,但胜在实惠的不行,一份满满当当的肉炒菜才30块钱,主食的面条或者米饭全部免费提供,以前大学时代的时候,乌延时不时会去哪里吃个味,也算得上老顾客了。
“大福啊.......”乌延显得有点犹豫,毕竟才刚刚决定要去吃好吃的,现在选择这种实惠型的,自己的肚子意见很大。
“去吧去吧,听说老板最近开始做生蚝。”
生蚝?
乌延神情宛若灵光一闪。鲜嫩的生蚝啊,这绝对可以满足自己的肚子,蒜香味和炭火味会溢满鼻腔和味蕾,想到那个场景唾液腺就有些忍俊不禁。身体里面的肝脾肾脏则对此完全没有话语权,乌延经常语重心长的对它们说,你们还年轻的很,扛得住。
“那就大福吧”
“行行,那待会见。”
“嗯”
挂掉电话后,乌延站起身来,狠狠的伸来一个懒腰,左摇右摆的活像被风摇摆的麦穗。
要开心的吃饭去。他美滋滋的想
踩着磕隔的水泥路,乌延顺着日落黄昏的方向走到了靠近森林一端的人行道。这里是广州城市的外围,有一个20年前栽的树林带,沿着外环公路大概500多米,头边是一座没人开发的小坡,尾部则是一个直径大概300m的环型体育场,8年前,哪里的公共水池淹死过一个小男孩。
虽说是森林,但里面的树都规规整整的站立着,每一颗的间距都是标准的5m宽,像是电视宣传片里流水线上站岗的工人一样,一丝不苟的履行着自己的工作。乌延更喜欢形容其为墓地,每次走过这里乌延总会想起那个只去过一次的公共墓地。巧合的是,它也是5m一个进行区域划分的,墓碑同样的不会说话,同样的为活着的人们认真工作。听说这样的规划使得城市公共墓地资源紧缺价格贵到飞起,乌延读到这个新闻早报的时候,抬头看见高楼并起的珠江新城区,思索着为什么不像那样把他们叠起来呢?
乌延穿着帆布鞋‘踏踏踏’的走在湿漉漉的人行道上,午时下过一场大雨,弥留的痕迹赶上日落时分久久不散,路上充斥着雨水的腥味,旁边的马路时不时有行车碾过水潭的呲呲声,有两人擦肩而过似乎在讨论着今晚要吃些什么,日落的橘黄色印在时空的每一个角落,被人群冲散后又慢慢的抱回在一起,包裹熙熙攘攘的道路和静默守职的森林,不管是千变万化的声音还是宛若镶嵌在鼻腔的雨味都染上其神韵,连绵不绝的直到视野的尽头。
顺着这条路一直走下去,在第五个路口左转往里走20m就是大福排挡的位置所在,其几个垫在一个小公寓底下,不存在“入口”这个概念,房体只有三面墙,空置的一方打样时会拉下挂在天花板的铁卷门锁上,平时则敞开无阻正对着街道
“食客和行人互为景色,是这个店的主要卖点。”老板曾对乌延说。
乌延知道老板是在鬼扯,顺便调侃一下他。实质是没钱搞大装修,盘下这两个老车库做门档是已经是老板的全力了
招牌是红色打底黄字当前的老招牌,这个槽点乌延一直没和老板提过,其神似乌延老家的猪饲料广告,他应此膈应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路过的时候都刻意地提醒自己忍住不要去看,效果可想而知,每次吃的正美味的时候总会想起这件事,看着门外的匆匆走过的路人,仿佛自己变成了土猪就坐在饲料厂里等着投喂一般。
要是真的免费的话,是也没有关系。
可惜不是。说到底,乌延一开始也是认准“这样的店应该超级便宜”才会走进来的,没钱这事怨不得别人啦。
至于几年后的现在,已经看着招牌也能津津有味的咀嚼薯叶的地步了。
(注:薯叶是乌延老家常用的猪食,其实炒起来很好吃)
店里面简单的很,5张圆桌子,每张旁边绕6个红色胶凳子,再往里走,一面皱巴巴的白墙壁和敞开的木门将其前后划分为厨房空间和用食空间。
“唉,老板”乌延走进店里叫唤了一声,他知道老板一般没事的时候在后厨看报纸。
老板从后厨走出来,看见是乌延后给他拿了点新做的发糕
“吃点?”
乌延随手捏起一小块塞嘴里。老板总是捣鼓菜单上没有的东西。以前乌延生活窘迫的时候总是甘愿当起小白鼠,久而久之两人也习惯了,一直以来老板做的菜品也没有太大的问题。
绵密的口感,粮食的香甜,很标准的发糕滋味,貌似里面加了点蜂蜜。
“还行还行,蜂蜜挺意外的”
老板咧嘴一笑,似乎对乌延的“意外”很满意
“肯定是好吃,你这家伙的嘴太挑了罢”
乌延对此没有反驳。
说来奇怪,乌延家里一直没什么钱,食物谈不上有什么值得“挑剔”的地步,也只是一顿是一顿而已。很多人说是乌延爸厨艺好养了个刁钻的舌头,可乌延自己清楚他到了8岁左右家里的三餐就一直是乌延负责的,乌延自己的厨艺绝对是说不上好的,乌延爸对它们的评价是:“还行,做熟了。”
至于食物方面,乌延觉得这是很浅显的道理,饭菜就摆在面前,好吃就是好吃,不好吃就是不好吃,哪里有什么嘴刁的地步。况且乌延对食物可是一点都不挑剔,就算是难吃的东西,也会一口一口的好好的吃完,绝不浪费,只是他们一定要问好不好吃......。
乌延对此没有办法。
正当两人沉默之际,路口那边传来一声呼喊
“嘿!乌延!”
老板和乌延都被其吸引了注意力,20米开外一个带着鸭舌帽的黑皮肤青年一边招手一边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而后两人面面相觑,乌延首先开了口
“这谁啊?”
老板则一脸无语地看着乌延
“人家叫的可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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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
鸭舌帽青年延着黄昏向着两人越走越近,这边两人定睛一看,这不是小年吗!可为什么这么黑啊!两人一下子又不确定了起来。
待到青年堆满笑脸的走到跟前,乌延试探性的问了下
“小年?”
青年首先是一愣,随后才像是意识到什么一样说
“哦哦,我这去了趟海南,变成这色了”
“还真是小年!”老板一脸震惊地说
乌延也很震惊,这还真是小年。
“你去海南干什么了?”乌延问道
“墙绘”小年表情苦闷的回答,看来这段经历真说不上好
“你犯什么事了才能惹得boss把你送到海南做墙绘!”
乌延没干过墙绘,但身边的人干的不少。
墙绘这个工作多半时候都是在室外,施工难度偏大,施工时间也长,但这些都不是这份工作少人干的根本原因,而是太阳,墙绘这工作需要太阳的照射来迅速定型作品,但是太阳晒起人来也是毫不留情,夏天身上晒个焦印完全不是问题,黑不溜秋的就像拿铁烙上去的一样。乌延曾经亲眼见过人被折磨到去电子厂里打工过度也不愿意接着干了,最后也是老板亲自去厂里抓人才回去的。
海南,夏季,墙绘。
乌延光想想就感觉身上一阵火辣。
“是我自己要去的。”小年说
“啊?”乌延更惊讶了
“先坐先坐,坐下来聊。”
老板突然插话到,招呼着两人入座。
乌延和小年就近挑了张桌子,两人挨着位坐在了一起。
“吃什么?我去准备”老板说
“你点,我无所谓”小年示意乌延做决定
“那就3个菜吧,单肉单素和肉素,加打生蚝。”乌延也有选择困难症,只能说点基础配置。
“行。”老板应付一句后就一头钻进了后厨,没跟两人就菜单扯皮,他知道两人的习惯。
乌延见老板离开准备继续话题,转过头先看见了老板在桌上留下的那盘发糕,他把盘子推到小年面前
“吃点先呗”
小年也不客气,拾起一块边吃边说了起来
“主要是欣然跑过去了,之前不是说了吗她要去海南旅游,我又不放心她一个人的,但假期早些时候就用了一些,没办法跟老板挤牙膏。”
小年停顿了一下,看着乌延指了指对桌的茶壶。
这家伙多半是噎住了。乌延将茶壶拿了过来,左手并拢钳着三个杯子,简单的冲洗了下后给小年倒满了一杯。
小年匆匆忙忙的喝下了一口,长长的喘了口气“好险好险。”
“然后呢?”
“然后,我还是去找boss了”小年说“我跟她说,欣然离不开我,绝对要跟她去海南才行!boss听到后也不含糊,果断给我推了海南夏季墙绘的工作,我当场就吓得腿软了,请她无论如何也要排个时间通融一下,可不管怎样boss就是不同意换假期。”
........(当时)
“这个天气去海南墙绘那是人能做的工作吗?!”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还用试!广州都掉三层皮!”
“但是很多钱啊,一平方给1000呢,你这一趟我再给你双倍高温补贴,海南那边伙食住宿全免,一天还只用干6个小时!你上哪去找这种工作!”
“可是.......”
“别可是了,去吧去吧,我给你三倍补贴”
“可是......”
“我认识很多海南的老板,可以帮欣然她玩的很愉快。”
“可是......”
“我再给你除车费3000的报销额度”
“可是......”
“你小家伙得寸进尺!”boss额头青筋暴起
.........
“最后还是去了。”乌延说
“对,后悔啊”
“怎么?还嫌少?”
“没这回事,是欣然她拼命的想甩开我。”小年愁眉苦脸的说道“一到海南欣然就在岛上到处跑,东西南北是走了遍,酒店都换了20个,我工作在身肯定不能这么干。”
“说到底人家就是想甩开你才卡着你的假期旅游的”
“我知道我知道”
“那你干嘛还要死皮赖脸的去海南。”
“不放心呗。”
“你有啥不放心的,人家今年都24,还是26?”
“25”
“人家今年都25了,你不放心什么。”
“你不懂你不懂,她本质上还是小孩。”
“普信男?”
“我说你他m.....”小年额头青筋暴起
“我劝你还是放松一点好,欣然想有点距离又不是坏事。”乌延给自己倒了杯茶,小口小口的喝着
“所以我说后悔啊”说道这里小年神色黯然了几分,他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些事
乌延也没有再说什么,接续不断的小口小口的吞咽着劣质的茶水
场面沉寂了一小会后,小年像是想起了什么,先开了口
“你那怎么样。”
乌延摇了摇头
“不好”
“之前不是说挺顺利的吗?”小年又拾起一块发糕,口语含糊不清的边吃边问
“主要是没找到基础性的东西”乌延想了想,又补充道“就像想要喝茶就要泡茶叶这样简单的事情,众所周知的道理,实际蕴含了整个社会协调努力的成果。在形成这种一促既成的意识之前,甚至不知道自己用的是不是茶叶,用的是不是热水,你只是看着我的整体步骤像是在泡茶而已,实际而言.....”
乌延抬手将杯底喝干
“喝下的是毒药也说不定“
“你这不没死吗?”小年对这长篇大论的比喻不以为意
“最最主要的是,我只能用社会性的东西跟你比喻它。”乌延又说道“我没办法跟你说明白,就像人类听不懂虎鲸的语言一样。”
“你有够麻烦的”
“但我从来不麻烦别人”
小年刚刚想反驳,老板却是端着菜走上来了,嘴上还嚷嚷着“来了来了”
小年连忙起身给老板让了个进菜的位置,来回两三趟,总算把三码菜和生蚝都放完了。
“一起吃点?”乌延说
“今天不行,晚些有预定的客人来”老板说
“那你忙。”
“嗯”老板也不多废话,转身就又进了厨房
小年和乌延两人坐下准备大块耳朵
“那你怎么办呀?”小年一边给乌延盛饭一边问。
“再找一个呗”
“说是这么说.....”小年一时无言
乌延接过饭碗后,从身旁的筷子筒里拾起两双,将其中之一递给了小年
“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你和欣然从小就没分开过,这次估计得惹一大堆事。”
小年和欣然是正牌的青梅竹马,两人的初见甚至可以追溯到产房。双方的父母是多年至交,听说是在大学的时候能在一起组摇滚乐队,毕业后在同一个城市生活,在同一个小区同一栋楼同一层里当邻居的那种关系。欣然和小年是同一天出生的,但写在身份证上的时候小年要比欣然大一岁,所以从小到大是小年当‘哥哥’。欣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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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特别粘小年,具体是走到那跟到那,欣然这个人特别的大神经,完全不在意小年到底带他去的是什么地方,比如有一次,小年想要吓吓欣然就晚上带着她去墓地兜圈,结果是小年死死的抓着欣然的手不放,一直说“欣然啊,回家吧,你很害怕对吧,回家吧,晚上多危险啊,我请你吃雪糕好不好,回家吧.......。”
要说乌延为什么知道,因为乌延当时就在墓地。
“唉......,女大不中留啊”小年叹了口气
乌延看着小年的模样,突然想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话题
“你要是不和欣然结婚,我还真有点好奇你会变成啥样。”
小年这边也是一阵沉思,两边眉头纠缠邹起了一阵波浪,过会他好似想通了回答道
“要是欣然跟别的男人结婚之类,我好像也无所谓。”
乌延被这个回答吓得碗差点掉地上
“小年你不会是有什么精神疾病吧,就那个n什么”
“去你的”小年摆了摆手道“我是真的想了一下觉得无所谓,呃,可能也没有说的那么轻松吧。就是感觉自己总是会看的开的,又不是见不到欣然了。”
一瞬间,乌延像是触动了记忆中的某一处,整个人楞了一下,这个场景很熟系,就像是那种在梦里见过的事,然后其在现实中被再现了一样的诡异感。乌延也跟着紧皱着眉头,他自己很清楚,它肯定不是来源于梦,是‘那件事’。
细微的关联性建立起来,就像水滴落在了干渴的土地上,总是伴随着突然性和失却性,在开启一种可能的时候,又突然的消失,准确来说是直接性地被吞噬掉了,让人难以捕抓其用意和象征,只有其事实不断蚕食着人的意识,不停的刺激着人的认知。
小年毫无疑问是遇到了和‘那件事’相关的问题。
乌延眯着眼,他和它打交道多年,事实上的掌握了一些规律。
“我认识很好的精神病医生”
“就现在还没把你治好那个吗?”小年笑道
“比他更好”
“对你这种逆天来讲,更好的治疗方案只有人道毁灭。”
“叫刘思,我发给你”乌延想了想,从手机里翻出了一个电话号码
小年一脸懵圈“我要这东西干什么,你死之后去那领人寿保吗,唉话说你这种情况能买人寿保吗?”
“我说真的。”乌延一脸严肃地看着小年
“我也是说真的”小年像是一面镜子,表情原封不动的返回给了乌延
“我是说真的!”
乌延目光如炬,死死的盯住小年。
小年被乌延这么一搞也顿时有点慌了神
“你.......又发什么神经。”
乌延沉默了,他不能跟小年解释这个问题的必要性,有些事物隐藏着人难以理解的指向性,就像是磁铁,在毫无准备和了解的情况下,只要把他们放在一起,就准死死的粘连在一起,而现在是小年投掷出了子石,乌延这边情况更为复杂一点,他也不确定自己手上拿的是不是母石,他不准备试。
“我不知道,但是我建议你去一次,只是说说话而已”乌延说
“你以为我是你啊,精神病院当家跑的,压力很大的好吧,最重要的是我没感觉有啥必要啊。”
小年一时无语
乌延又沉默了,对他来说去医院看病可没什么心理负担这么一说。
再者,乌延只在恍惚间感觉到了这与5年前的‘那件事’有关联,它也许存在着某种必要性和特殊性,如果乌延在这里做出了‘当年那个人对自己做的事情’,那么小年就会变得跟自己一样。
受人诅咒。
而这一切说不定是有办法可以规避的。
但问题是推测终究是推测,这无法称为乌延死拖小年去看精神病院的理由,这样做的话说不定医生反而会先把他给抓起来。
“那不在医院可以吧。”乌延问
“不在医院......”小年又露出了思索的表情。
“哎哎!”小年突然的叫道“差点被你绕过去了,说到底我为什么要看医生。我生活健康,思想饱满,家庭幸福,友人成群,事业蒸蒸日上。要我说我就是现代都市生活的100分模板才是。要我去看什么医生,开玩笑。”
这是真的,这家伙的人生好似从来没有预告片一样,一直顺顺当当的到现在,无时无刻不上演着幸福美满的剧集。
“嗤......”
“很嫉妒吧?”小年一脸得意的笑着。
不过真的会有人一直处在‘幸福美满’的吗?幸福美满这个标准到底是谁定义的,如果单是小年自己的话,那乌延嫉妒了那么多年的到底又是什么呢?
这个问题出现在乌延的脑海中,他越来越觉得不可思议,仔细一想惊出一身冷汗,小年这家伙如此的特别,这么多年来一直过的满满当当的,那其反面究竟在那,什么时候显现呢?或者说这家伙在根本性质的构建上彻底的与众不同,才推动其的幸福一直行走到今天依旧火热,这家伙会成为具有‘那个’的人吗?
这对乌延来说既是一个好消息,也是一个坏消息。
总之现在得说服小年才行
乌延打开手机日历,手机在屏幕划拉几下,稍微想了一下近几日的行程安排
“要不你陪我去一趟?”乌延对正在吮吸烤生蚝的小年说
“陪你去?”
“对,就在旁边看着就行。”
“?”
“怎么?”乌延说
“我怎么感觉好奇怪”小年把空荡的生蚝壳放在了桌子上“经验告诉我一般这样都有坑啊,比如去工地搬砖:‘就只要搬就行了’,陪女朋友出去逛街:‘走就行了’,约人打游戏说:‘只要动动手指就行了’,这种特意强调人要做出某种指定动作的内容,把复杂的问题简单化了,其通常都有程序性,干燥,无味,附庸品的感觉。根本目的当然不在我身上,而是你的什么。”
小年转眼又吃干净一个“你为啥非得让我掺和这趟混水不可呢”
“我是为了你好”
“笑死”小年笑道
乌延无奈的一摆手“反正你休假也没什么事,跟我走走呗”
“你看你看,又来了。”
这家伙真麻烦啊,乌延咬牙切齿
难不成真要对小年说‘那件事’不成?
可自己这么遮遮掩掩的不告诉他,就是因为不知道其反应到底会不会促使小年走入跟自己一样的境地。
“就真不行?”乌延又问
“不行不行。”小年说道
乌延叹了口气
“那随便你吧。”
从结论上来说,自己已经尽最大的努力提醒了,最重要的是乌延也不确定小年的情况是不是和他一样,既然不确定性存在那也就相对的有好有坏,甚至说不定也只是小年自己口嗨而已,自己在这种情况下过分干预反而不好。
吃饭吃饭。
“乌延。”
“啊?”
“有啥事你就说出来呗。”
乌延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这个动作一般代表着乌延是真的不能说或者不想说。
那到底是那种呢?
小年心里嘀咕。
我两有啥事情是不能说的。
小年联想到了追求‘独立性’的欣然,心底里酝酿起了一个混浊的长叹,意识中过往的画面不断涌现又沉寂,包裹着从小到大的每一段时空的点滴,连接着切实感知的现在。其化作老态龙钟的飞鸟,追过红霞滑落西山,在黑夜到来之前,飘摇着摔落在了茫茫树丛的山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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