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
宋离脸色彻底的冷下来,就连表面的和平都懒得再维持,眼神里充斥着对马燕的鄙夷和不屑。
仿佛对方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跳梁小丑,唯有微微攥紧的手彰显出她内心的不安。
马燕被她这劈头盖脸的一句滚给骂懵了,她不怒反笑:“宋离,这就是朱蕙兰教你的处世之道吗?我可是好心好意的告诉你真相,你对待恩人就这个态度,活该一辈子都被人骗!
顾野就算喜欢你,也不过是因为你和沈妄长得三分相似,不信你随便找个榕树村的人问问,他们只是不敢挑明了说而已,谁能愿意,和死人有牵扯。这话,是顾槐亲口对我说的,顾家啊,对你有愧。”
素质高低,全凭心情好坏。
宋离保持沉默,掉头就走。
让马燕这充满杀伤力的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可这一次再做不到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宋离的心渐渐乱了。
她沿着朱家院外的小路往回走,脑海中全是和顾野相处过的点点滴滴,对方从一开始的漠视到后面得知她怀孕的欣喜,如果只是为了对付父母,可真傻啊,她还以为顾野是真的动了心,难道就为了这张脸,才一次次的心动吗?
不!
这是马燕的一面之词,毫无可信度。
宋离的手抚上脸颊,有滚烫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孕妇情绪敏感,本就受不得刺激。
她大悲下,就连肚中的胎儿都开始窜动。
刻意放缓的步伐并没有惊动在院里的朱蕙兰母女俩,隐约还能听见他们的谈话声。
朱蕙兰的嗓音带着些许惆怅:“只盼望着孩子落地能让阿野收收心,他能和宋离培养出感情,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朱老太的话带着安慰:“孩子都有了,自然感情也会有的。”
“这孩子是我当初设计才得来的,你不是不知道阿野的打算,他为了那个孽障,本一辈子都没有结婚的想法,能娶到宋知青,说起来还得感谢那个叫廖翠翠的,若不是我歪打正着,撞见她偷药,我这辈子恐怕都抱不到孙子……”
朱蕙兰语气无限唏嘘,站在外墙处的宋离慌乱间把手撑在墙面上。
她眸中有着震惊,怪不得当初去到小木屋的人会变成顾野,原来他竟是被朱蕙兰设计。
她和廖翠翠都是队长夫人手中的棋,顾家从始至终想要的,是孩子。
“你对阿离好,就是最大的补偿。”
“她就和我亲生的女儿没两样,一心一意都为着顾家,可阿野这捱千刀的,就前两晚,他竟又跑那窑洞去了,整整两年多没闹过,你说他不会是又想起那孽障了吧?
还好阿离没发现,否则我还不知道咋解释,外人都说这沈妄一颗心全扑在我儿子身上,谁能知道,这臭小子恐怕也…………”
“别说了……”
朱老太是个人精,活了几十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可自家的腌臜话她不喜欢听,连忙勒令朱蕙兰不准再往下说,都是些陈年往事,哪儿能掩盖住小夫妻现在的幸福。
一阵风吹过,墙角处早就空无一人。
……
一直以来,宋离都把顾野当作是步步迈入陷阱的猎物。
看他纠结,笑他沉沦。
等到她敞开心扉,决意和这男人携手共度一生的时候,才发现高级的猎手往往以猎物的姿态出现。
小岗山的窑洞她早就去过,现在还能回忆起当时发生的点点滴滴。
以为是真情流露,现在想来不过是为了掩盖某些真相。
顾野坦言不喜欢沈妄,他哪儿是不喜欢,分明是爱惨了对方。
这充分的解释了为何顾野迟迟不愿意把二丫送去派出所,那可是他们唯一的妹妹啊!
好一个沈妄,好一个顾野。
好一个清风朗月的顾家。
竟把她宋离耍得团团转。
宋离满心苦痛,早就忘记自己即将临盆,她一步步凭借着强大的记忆力来到小岗山,杵着根小木棍,宋离站在入口处漆黑的窑洞旁。
真相只有一步之遥。
这一次她心里没有半分害怕,只有愤恨。
愤怒燃烧勇气,让她义无反顾地走进去。
黑漆漆的洞内,压根不能视物,宋离小心挪动着步伐,不明白顾野为何喜欢来这个洞里。
她的素手抚过粗糙的墙面。
墙体上似被人刻满密密麻麻的字。
一笔一划,让宋离的一颗心渐渐冷了下去。
沈妄。
这满墙刻着的,竟全部都是沈妄二字。
这哪儿是什么窑洞,分明就是顾野未喧嚣出口的爱意。
“呕……”
宋离陡然弯腰,眉尖紧蹙。
她痴痴的笑,指尖紧攥进掌心,直到浸出血迹。
刚抬脚准备往外走,谁知道黑暗中忽然一股大力袭来。
宋离撞到墙根,直接晕了过去。
……
“爸,阿离呢?”
顾野在镇上买到自家媳妇最爱吃的葱油饼,在村里转了两圈都没瞧见宋离的身影,内心不由得升起一股慌乱。
没来由的。
沉浸在快乐中的顾长风压根就顾不上儿子,他大手一挥,乐呵呵道:“你妈回娘家,把阿离一起带回去了。”
“妈怎么能带阿离走,她就快要生产,哪儿能随意走动。”顾野眉宇间染上焦急,他作势就要往外走。
“你外婆一家都是干接生的,怕啥?没准儿回头就给你抱个大胖小子回来。”
顾长风一向心大,当年朱蕙兰生孩子的时候他都在地里忙活,压根就没在意母子生死。
自然不知道妇人生孩子,那都是一脚踏进鬼门关。
顾野唯有亲自守着宋离,才会觉得安心,孩子和她,是缺一不可。
他大步匆匆地朝着村外去,还没来得及跨出村口,就被步伐慌乱的贺徐安叫停了步伐。
“野哥,沈二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