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云最终还是把自己所有的法力都转化成了符文的形式。甚至在发现精神力也能转化后,何云把自己的精神力也都转化成了符文形式。
之所以这么做,一来是因为自己得到这本怪书这么多年了,除了几个月前自己擅自用精神力缠绕怪书,导致自己的精神力紊乱外,从来没出过什么不好的事情,这在何云看来,已经足以证明这本怪书不是什么邪法魔功。
二来,自己在先前的试验中发现,自己转换成符文的法力和精神力在自己的刻意驱使下还可以变为到原来无形无质的状态,这也是让何云可以放心转化自己法力和精神力的一个重要原因。
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何云现在手头实在没什么秘法可用。别看何云现在也算得上是修炼神仙功法的人,但实际上手头紧俏得很。自己唯一了解的几个来自于静息诀的招数,没一个是自己学得会的。唯一能用的就是洞察术,这还是何云在把自己的法力和精神力转化为符文模式后,避免了怪书对自己精神力的影响,才勉强学会的。
至于其他招数,何云没有继续学下去。倒不是因为难学,而是何云发现,自己在用精神力扫视其他秘术时,只能看到一片模糊。只有自己学会了这个符文之后,才能看到下一个秘术隐隐约约显露出一个水柱的样子。
“看来不把这个符文学会的话,是没法学到后面的秘术的。”何云暗自揣摩着。
本来何云只是打算挑选几个较为简单又有些用处的秘书学习,现在看来,不把这本怪书上的所有秘术一个个地学下去,何云是没法学到后面的秘术的。这一点让何云暂时放下了修炼怪书上秘术的进度,毕竟比起学习什么杂七杂八的招式来说,自己把静息诀的修炼层次尽可能堆得高一点才是正途。
说起来这本怪书上的秘术也不全是毫无用处,最起码在自己进入功法第六层并修练静息诀自带的“玉带功”前,这法力转化符文的手段还是很实用的,足足让自己的法力储备多了接近半成了。唯一可惜的是,这种秘术似乎极其浅显,自己一学就会。不管重复练习多少次,或者是静坐感悟多长时间,自己也完全找不到什么功法升级或者领悟加深的感觉。
此外,自己在把法力和精神力全部转化为符文形式后,驱使起来似乎更加得心应手,而且符文状态的精神力和法力还可以结合起来。在这种情况下,何云可以更加自如的在运转或外放法力。这无疑给何云运转周天带来了极大的便利。
除了这些因素之外,驱使着何云修炼这些秘术的原因还有一个。
自从自己修养好因为精神力紊乱而受的伤之后,自己的感知就敏锐了很多。在这种情况下,何云隐隐约约地感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危机感。这股危机感并不是很重,但几乎每个月都有所增加。而在自己把精神力全部转化为符文之后,何云更是可以感知,这股危机感来自于经过小山山脚、围绕半个临水城的沧水河的上游。
在稻叶村中,村民一般十分看重自己的感觉。如果某一天某位稻叶村的村民突然感觉自己今日运势不好,那么他绝对不会上山打猎,或者是下田务农,而是会专门找到村里的王神婆,请她为自己穰福祈运,去掉身上的霉运,才会继续一天的劳作。这几乎是稻叶村人人都有的共识,何云自然也不例外。
然而如今何云身在临水城,且不论这里有没有什么神婆,他自己本人就在一座供奉某个不知名神仙的道观中。即便是这样,自己内心那股不安的感觉仍然是与日俱增。在这种情况下,何云可不觉得自己从城里随便找个什么神棍神婆,拜拜天地就能解决掉这个让自己坐立不安的的未知威胁。
为了弄清自己为什么感到不安,何云甚至专门偷窥过那些住在沧水河附近的人家和那些经常下河洗澡的人。甚至在某一次,何云趁着人多,强忍着内心的不安,随着众人一起下水入河,在河流的中上部分仔细探查了一番,最后自然也没发现半分异样。即便如此,自己心中的危机感也没有半分减弱,反而是在自己灵敏的感知中不断增强着。
在这股不安的驱使之下,何云更加卖力地修炼静息诀和洞察术。他相信,自己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地出现这种感觉,更别提这种感觉还一连持续了这么长时间。如果自己可以在那个未知威胁到来之前修炼到第六层,并且掌握一种具有一定杀伤力的招数,也许就能安然地渡过这次危机了。
……
八个月之后,沧水河边。
河岸上,一座座巨大的石柱遍布在四周,如同石林一般。石柱高足有十五六丈,阔近一丈,表面遍布着密密麻麻的小洞。石柱四周则是一队队人在依次向石柱上的小洞中有条不紊地放置着什么东西。
石柱林旁,一手拎着锤子,另一只手随意把玩着一个凿钉,背上还背着一个药篓的何云正有一步没一步地溜达着。
“云哥儿,又来了?”
说话的是一个獐头鼠目的瘦子,他正对何云挤眉弄眼地笑着。
“这可是观中的差事,谁敢松懈。”何云没好气道。
闻言,瘦子笑着说道:“倒也是,道上的都知道这是临水观的观主老人家亲自发的话,哪个敢偷懒!不过我看云哥儿的面相,将来定非常人。赶明儿云哥儿发达了,可千万别忘了各位做兄弟的啊!”
“滚滚滚,我还不知道你马六肚子里几斤屎,你会相面?”
何云气乐了,这个马六今天是怎么了,尽是信口开河,自己要是面相好,还能被指派到这里来当炮灰?
马六见状,也不生气,只是打趣了几句,但脚步却并没挪动,一双老鼠眼更是咕噜咕噜地转个不停。
眼前这位“云哥儿”可是临水观的红人,据说他不仅是李府的人,还和观中长老的弟子有些关系,现在还经常被观主指派做活,这附近不知有多少人想要巴结他呢。这些消息可是自己请临水观里的牛鼻子喝酒,好不容易套出的一个内部消息,目前还没几个人知道呢。要是把对方惹烦了,自己可没什么好下场。就算是对方不找自己麻烦,自己巴结得太过分,被他人瞧出什么来了,那自己在这消息上的领先优势搞不好就荡然无存了。
何云现在的心情很糟糕,脸上更是阴沉得似乎能滴出水来。
将近大半年过去,自己现在心中的危机感已经变得十分明显了。在这种情况下,还得被派到沧水河附近做事,何云能有什么好脸色才怪了。然而这种差事是临水观主亲自指派,自己是想躲也躲不了。
什么受观主赏识,明明是被派来做炮灰!
自己对沧水河上游处的不安越来越深,偏偏这城中有头有脸的势力居然都开始在这沧水河附近布置着什么东西。要说这二者之间没什么关联,何云是一万个不相信。
在何云看来,这城中的一些有势力、有路子的人肯定都知道些什么,只不过一直在瞒着别人,而且这些人隐藏的消息八成和自己不安感的来源有什么关系。
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何云在石柱上找了一个看起来还算空旷的地方,把铁钉按在石柱表面,随后抬手举锤,用力一敲。
“砰!”
随着何云铁锤的敲击,钉子伴随着一声闷响,轻而易举地在石柱上凿出了一个小洞。
眼见如此,何云熟练地从背后的药篓中摸出一粒丹丸,塞进了洞中。
突然间,正在干活的何云眼神猛地凌厉起来,随即又逐渐放松。
伴随着耳边的一阵劲风掠过,何云身后一道熟悉的声音惨叫起来。
“哎哟!”
不用看也知道,声音跟公鸭子似的,不是马六还能是谁?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引起了周围人的关注,只见周围干活的人们都零零散散地围了过来,而众人中间处则是空出了一大片空地。空地上,马六正和另一个人抱在一块,似乎正在角力。
“打人了,打人了!”
人群中有不嫌事大的叫了起来,只不过那声音中一点慌张之意都没有,反而有一股幸灾乐祸的味道。
而距离马六不远的何云在后撤了几步后,也是占据了一个看热闹的绝佳位置,双手抱肩,饶有兴致地看了起来。只见和马六打得不可开交的是一个穿着淡绿色小袄子的大汉,背上背着一个包裹。在不经意间看到其模样的时候,何云居然觉得这家伙有些面善。
“好!好!顶他肚子!这个事情,不争一下,我都看不过去了!”
有好事者继续起哄,也不知道是在为哪一方出谋划策。
“这是怎么个意思?”何云好奇地向好事者问道。
只见好事者眼睛紧紧盯着场内争斗的二人,头也不转一下,像是怕错过了什么精彩场面似的,口中快速地说道:“马六这泼皮,管不住裤裆里的玩意儿,上了那家伙的女人,我就知道……”
“哦——”何云恍然,原来是这么个事,瞧马六那獐头鼠目的样,居然有女人瞧得上他,还要和他偷欢?
“……什么玩意儿啊,那东西就是个泼皮,天天霍霍人家黄花闺女,”好事者似乎对马六很是不感冒,愤愤不平地说道,“就是个二癞子,狗都瞧不上的种,就因为在临水观手底下讨了个活,自己哪面朝天都不知道了,我看他今天不见见血,这个事情怎么得了!”
何云有些无语了。
随着场内二人争斗得越来越厉害,何云觑这那大汉的脸面,越看越眼熟。突然间,何云猛地记起:“这不是那日和我同一车的人吗?!”
何云这才想起来,自己当年从稻叶村坐马车到临水城,车上最后来了个青袍的壮汉。因为当时他似乎抱了一柄有些古怪的短刀,故而和云对他印象很是深刻。自己还记得,当时这家伙在车里一言不发,坐得笔直,好像对周围人都很不屑一顾似的,自己当时还以为他是个什么绝世高手呢。
“真是看走眼了啊……”
望着场内逐渐落入下风的绿袄大汉,何云不禁发出一阵感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