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大军即将南下攻宋的消息被隐藏在和林的南宋卧底冒死传回临安,宋庭君臣上下顿时大乱,理宗皇帝就象一只没头的苍蝇,整日里就只知道窝在后宫"嗡嗡"哀叫,拿不出来半点主意。哪一群平时神气活现的嫔妃们,此时除了围成一堆"呜呜"哭泣,便似一群可以出气的木偶一般一无是处。
大臣们则是打起了肚皮官司,在心里一顿各自胡盘算,除了以文天祥为代表的少数忠臣极力主战之外,朝中其余文武群臣几乎都在为自保找退路,甚至有人巳经暗中拟好降书,悄悄派人送往和林,短短一二月,四王爷勿必烈的案桌上宋臣降表已堆起一尺多高,其中不乏位高权重之人。
有人在表中将理宗骂了个猪狗不如,有人说要暗中接应蒙军进关,有人说要献出金银美女,更有甚者已开始和勿必烈讨价还价,索要降蒙后的官位封号。
勿必烈再也看不下去了,他手抚长须,掩卷叹息,既为南宋有这些卖国臣子所不齿,也为黎民苍生即将遭受的浩劫而不安。
他是蒙古众王中极少有的一位深入研究过汉文化的人。
他自小就十分崇仰汉家文化,拜过多往汉学大师,读老庄,研周易,拜孔孟,琴棋书画,诸子百家,无所不学,颇有所得。对汉文化的喜爱,让他对汉地有一种天然的亲切感,有时候他甚至有他是汉人的错觉。
他知道战争的残酷,但他没有办法阻止,唯有在心里希望战争早日结束,天下早日大统。
而在此时,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贾似道,却正在他的"半闲堂"内和谢方叔,董宋臣等一帮奸佞喝三吆四,把酒狂欢,什么天下苍生,百姓黎民,在他们眼里不过狗屎一堆!
"贾老弟,你敢不敢说,你能有今天,沒有我老哥俩的功、功劳?你......你说!"
谢方叔此时已喝得两眼通红,灵魂几乎出窍,乜斜着鼓泡眼醉薰薰地问。
贾似道眯缝着眼睛,狡黠的眼神闪了闪,"嘿嘿"了二声,并不接话,只是笑着仰脖举杯一饮而尽。
"怎么?贾老弟,不管本国舅爷的话?老董,你说,我说得,说得是也不是?"
"这、、、,对!国舅爷说得对!我说,咱们三人是什么关系呀?咱们是生死之交啊!何必非要在言语上,这个、、、啊、、、对不对?都在心里,来,喝酒,喝酒,贾大人,干!"
董宋臣远比谢方叔有心机,他知道贾似道眼下权势薰天,不愿再提起过去,所以他接过话头,端杯敬了贾似道一下,贾似道面带微笑,还了他一下,又瞟了谢方叔一眼,心道"还是这老董重情识趣呀。"
一杯下肚,贾相爷闭上眼睛,半睡半醒之间,眼前金光四谢,无数金元宝向着他涌来,他"哈哈"大笑,狂乱地挥舞着双手想抓,但怎么也抓不着,他心中一急,便破口大骂,突然一个人半散着头发站在他面前,脸色惨白,目含清泪,仔细一看,却是李慧娘,
"啊也",贾似道大叫一声,睁开醉眼,原来是南柯一梦。他一阵心悸,长吁一囗气,突地又是"啊"地一声大叫,二眼定定地望着前方,只见"半闲堂"内不知何时,一个白衣人目光炯炯,背负长剑,正站在堂前对他冷眼扫视,哪眼神凛如寒锋,只一眼就将他刺了个透心凉!
"你......你......你......",贾似道惊得毫毛炸起,舌头却象打了个结,结巴了起来。
"怎么了,贾大人,不认识在下了?"
"不、不,方、方......"
"在下方天卓,今天要为李慧娘讨个公道!"
"啊,讨公道?去你妈的,老子就是公道!"谢方叔平日里蛮横惯了的,见有人要来讨公道,不由心中大怒,伸手"唰"地拔出腰间的牛角刀,对着方天卓狠狠戳去!
方天卓看他状若疯狗,心下厌恶,抬腿一勾,一只圆木橙"呼"地飞起,"咚"的一声撞在了谢方叔的胸囗上,将这厮撞得倒飞而出,重重的摔在地上,张口"哇"地鲜血和着酒水一顿狂喷!
方天卓本来并不想杀他,但这厮因为长年鬼混,身体己极度亏虚,加之又被惊吓,一口气接不上来,吐了几口白沬,竟一命呜呼了!
"好、好哇,你、你竟然杀了当人个囯舅爷,武士何在?"
贾似道此时醒过神来,又气又怕地颤抖着大叫武士。他这二年干净坏事,日里夜间也怕仇人报复,就暗中寻来一批江湖死士,组成了一个贴身护卫队,以保护他的生命安全,这些人提刀巡游在半闲堂外,一般人休想进来。方天卓其实早就发现了这些卫士,所以进来时以绝顶轻功,从天而降,那帮护卫竟无一人察觉,此刻听贾似道大叫,才知有异,忙一拥而入。
"将他拿下!"贾似道一指,一帮武士"唬"地一声,各执兵刃,纵身上前,内中一个执镰刀、戴鬼面的青衫客动作迅捷异常,"唰"地一挥手,镰刀幻出一抹诡异的弧光,直削方天卓右肩。
方天卓纹丝不动,运气至肩,轻轻一抬,"嚓",镰刀被他弹飞一边。
鬼面客吃了一惊,接连挥了十几刀,刀刀不离方天卓要害,但均被他从容化解。与此同时,五把长刀,三柄利剑,一杆镖枪几乎一起袭来,奈何方天卓身法快如闪电,在刀枪剑刃间游走闪展,众武士一顿砍刺,连他的衣角都没有捞着半缕。
鬼面客见他武功太高,不敢欺进,往后一跳,同时二臂一抖,十几柄镰刀飞削过来!
方天卓翻掌夺过一枝镖枪,顺势一扫,"呼"地旋起一片幻影,将袭来的飞镰尽数打落,其中有二把却直直的往贾似道飞去,吓得他二眼一闭,"妈呀"一声,眼见镰刀已抵住贾似道胸口,面前人影一晃,一支干瘦的手爪己将镰刀轻轻捏住,收入手中。
"老董?你、你还有这一手?"
贾似道兄一重宋臣出手收刀,心下吃了一惊。
"嘿嘿,贾大人,咱家在宫里走动了二十几年,在这个凶险之地,不会二手,拿什么保命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