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

“啊?”顾允真这才反应过来。

她低头去看,雪白的A4纸上落了几缕发丝,细而软,泛着浅淡的栗子色光泽。

最近头发掉得好像是有点多。

幸好她头发多,这点掉发量不怕。顾允真一边想着,一边摸了摸胸口。

“我要是变成秃头啦,就怪你,谁叫你让我翻译这么难的文献。”她哼哼,将那几缕掉落的长发绕到指尖,卷起。微栗的发丝勒进雪白的指尖,将边缘压出一层淡粉,被发丝勒住的地方泛起白色。

周循诫看着她被发丝勒出细痕的手指,他有点哭笑不得。

虽然他接触的异性极其有限,但他敢肯定,顾允真胡搅蛮缠的能耐真是女孩子里边数一数二的。

若是别的女孩子这般撒娇,胡搅蛮缠,周循诫会直接无视,懒得搭理。

但,顾允真的撒娇和胡搅蛮缠,却让他觉得好玩,也下意识地纵容着她的小举动。

此刻,顾允真看着指尖的发丝,认真道:“嗯...掉发的话,也算工伤吧。

周循诫凉凉地瞥她一眼,他不喜欢她揪自己头发的行为。

揪掉了多疼。

于是,他凉声道:“头发自然掉落的算工伤。要是自己揪掉的,那就不算了。”

说这话时,他手指稍稍用力按住她手腕,直按到她肌肤泛起一层晕粉。

周循诫:“以后还揪不揪?”

“..疼...”被他按着,指骨隔着肌肤抵住血管,她手腕猛地一缩,一双小猫眼霎时蒙上一层水泽,望着周循诫,红唇微张,眼底深处雾气朦胧。“以后、以后不揪了。”她嗓音带着点儿委屈,心想,小叔叔这么手劲这么大?

弄得她都疼了。

“这还差不多。”周循诫总算满意了。他顺势放开她手腕,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

“时间到了,看看你翻译做得怎么样。

他说着,手指拿过她摊在桌面上的翻译资料。

说到翻译,顾允真在心里疯狂拉响警报。

救命啊!她太后悔高考结束后的这个假期彻底放飞自我,玩太嗨太浪了,直接玩到知识都还给英语老师。还有什么被小叔叔当场抓到她假期不好好学习,以致于水平下降更丢脸的事吗?

“你不要看了...”

顾允真一边无效“挣扎”,一边用手捂住那叠资料。

捂不住,根本捂不住。周循诫早已一目十行地看起来。

她心中忐忑,转而用手捂住脸。

果不其然,周循诫粗粗翻了翻她这叠资料,放下,修长分明的手指整了整衬衫袖口,音色澄静。

“小侄女,你这英语水平,是怎么考上北城大的?”

是怎么考上北城大的?

是怎么考上的?

虽然顾允真也老被别人问这个问题,她一概以“祖坟冒青烟”、“瞎猫碰上死耗子”等理由回应,但被周循诫问出这句话,她还是羞愤。羞愤,且窘,且欲哭无泪。

恨不得去扒拉下英语老师的脑壳儿,让她高中那位温柔美丽又大方的英语老师暂时把知识“借给”她一下。她不死心地又问了一句:“翻译得很差?”

“...挺差的。”周循诫实话实说。

他一句话,正中靶心。

此时,一个漂亮的小女孩轻轻地碎了。

好在她碎得快,拼回来也快。

顾允真正了正神色,从善如流地接受了周循诫对自己的批评,伸手将那叠资料挪到自己面前,乖乖道:“太久不学习了,很多语法和单词都忘了。在别的事情上她可以插科打诨、嘻嘻哈哈地混过去,但是在学习这件事上,她还是有点羞愧心。

特别是她眼下无比明晰自己的目标:她还要成为像周循诫、程厘这样厉害的人呢。

“小叔叔,下周我重新交一份给你。

女孩神色认真,语气诚恳。

周循诫盯着她,望见她小猫眼里一片澄澈认真,眼睫轻轻眨动,好似真在因为交上一份糟糕的资料整理而羞愧。有生之年第一次,周循诫开始反思,他是不是嘴巴太毒。

“..其实,也没有那么差。”他重新打开那条资料,翻到中间。

“好几条新闻翻译得还是挺漂亮。这一条,将神经网络架构替代掉Transform

mer的MIP层都翻译出来了。

平心而论,他对她要求是严厉了些。

这些新闻都耦合了多领域的知识背景,她一个无知识背景的大一学生,能翻译到这个地步,已是百里挑一。但,也仅仅是百里挑一而已

她明明可以做到千里挑一,万里挑一。

她的资质一点儿也不差。

“这几条是我之前看过新闻,所以了解一些。”得到他一句轻描淡写的表扬,碎掉的顾允真觉得自己又满血复活了。她望住他,正色道“用这种方式来学英语,效率挺高。小叔叔,以后我可不可以每周都整理一份给你呀?”

而且,她整理这份资料,不光是提升英语水平,还拓宽了知识视野。能被周循诫助理整理出来的新闻,都是极具价值的,涵盖高新科技领域的各个方向而这些来自全球的第一手财讯资料,很多甚至还没流传至国内。

她要是能一直充分和这样的世界前沿财讯对接,在潜移默化之中,她定然也能最早地抓住商机。

周循诫盯着她,好一会儿都没说话。

本来,他已经做好这只小咸鱼会撒娇卖萌、插科打诨,将这次翻译结果混过去的准备了。

结果,她不但没有混过去,还摆出如此诚恳的态度,对他的批评接受得如此丝滑。

她也不光是小咸鱼。她似乎很有自己的想法,也在按照她的规则去分配时间和精力。

心里某个角落,微微一动。

“嗯,那你每周整理一份给我。”

最终,周循诫应允了。

应允的同时,他不由自主地,对她生出期待。

顾允真这条小咸鱼。她真的能做到每周都整理一份给他么。

有些事,做一件并不难,天天做、坚持做,才艰难。

她到底能不能做到?

这一刻,周循诫忽然有点拭目以待了。

夜深了,在周循诫不那么客气的“逐客令”下,顾允真恋恋不舍地离开了书房。

周循诫将电脑关掉,路过顾允真的桌面时,偶一低头。

看到紫檀木的桌面上,落了几缕她的发丝,长长的,柔柔的,在灯光下泛着柔和色泽。

他修长的手指将这几缕发丝拈起,想将它们丢进垃圾桶。

可走到垃圾桶前一秒,他即将松开的手顿住了。他在书架上取了一枚精美的叶片书签,仔仔细细地,将这几缕发丝缠绕到书签上。再将这枚书签夹进了一本厚重的精装版原文书脊中。

在东忠胡同过完周末之后,顾允真回到学校。

一直在外参加比赛的游泳特长生景昭肆也终于回来了,他飞回国,落地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顾允真。他通过体育特招生的身份进入的北城大学,从队友那儿得知了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三角事件。“我的小祖宗,气死我嘞,我找人把这对渣男贱女闷麻袋里打一顿。

此时,景昭肆坐在一食堂三楼的披萨餐厅,懒散地朝后一靠,因为生气的缘故,坠在耳垂上的银色耳钉微微晃动,闪着银色冷光。“你回来晚了。”顾允真将一块牛排送进口中,“不用找他麻烦啦。”

毕竟,周循诫已经找过了。

她想起那天周循诫狠狠肘击在闻晟面门处,眸中闪着沉冷的光芒,心中有些发怵,又有些喜欢,连嗓音也不禁甜蜜软和了几分。小叔叔一定是很不舍的让她受到哪怕一丁点儿伤害吧?

而且,周循诫那晚保证说,不会让闻晟再出现在她面前,闻晟真没有出现过。据教务处的公告传,闻晟已经退学了。具体的退学原因,顾允真不得而知。

只知道,从那晚开始,通往学校北区的小路装上了路灯,路灯明晃晃地映着小路,照得树林里一片通透明亮,而且,校内保卫部在那边的巡逻人手也增加了。“口袋”上不免又对此事议论纷纷,www.youxs.org,无形中改善学校基础设施,造福广大普通群众。顾允真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装路灯、增加巡逻这两件事,定然和周循诫有关。

他的势力触角,似乎遍布了这座校园。

景昭肆不屑:“我还是要把他打一顿,好给你解解气。”

顾允真用金属勺轻轻搅拌面前的卡布奇诺。她知道,景昭肆说把人打一顿,就是真把人打一顿,他做得出来。“...你想什么呢,现在是法治社会,你动拳头打人,想被警察抓去坐牢吗?”顾允真漂亮的眉毛拧在一起,脆声。“听我的,反正你不许去做这种事。”

她板起小脸。

“行行,听我祖宗的。”景昭肆咧嘴一笑,格外喜欢被她管着。“小祖宗,那天晚上帮你解决这件事的是谁?”他一向对她没脾气,把她的话奉为圭臭,也把她当“小祖宗”似的宠着。

顾允真:“周婷钰那边的...长辈。

“什么长辈,来头还挺大,能让校董都弯腰。”景昭肆若有所思。

“...”顾允真发自内心地不想和景昭肆讨论有关周循诫的话题。

要是景昭肆知道她喜欢上这么一个长辈,指不定怎么笑话她呢。

她紧接着想到,如果她真和周循诫在一起了,被周婷钰得知,周婷钰的下巴不得掉到地上

好危险的话题,赶紧打住才是,她现在没法去想这件事,不如等真成功了再想吧。

眼看一顿饭快吃完了,顾允真挂念着她的作业,对景昭肆道:

“先不说这个了,我要回宿舍。”

“成。这礼物给你舍友的,改天请她们出来一块吃个饭啊。”景昭肆起身,修长手指上拎着两只礼盒,明晃晃的SK2套装。他很擅长跟顾允真身边的人打成一片。顾允真的高中舍友,就是被他送的SK2神仙水给“俘获”了,顾允真一有点儿什么情况,就和他通报。“又来这一套。”顾允真皱眉。“你把它们拿回去,贸然给别人送化妆品,人家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这不是为难人么。”景昭肆和她并排而走,低头看着她。

“就小小一个礼物而已,替你搞好舍友关系。”

顾允真:“这倒不用,改天一起请出来吃个饭就好。”

“成。我也叫上我新认识的哥们儿。”景昭肆一边说着,一边将车钥匙高高抛起,有一下没一下地抓住。他送她回到女生宿舍楼下。景昭肆嘴碎得很,左一个小祖宗右一个小祖宗地叫她,问她有没有吃他送的软糖。...西柚味的好像有点酸,我更喜欢芭乐味,越吃越好吃。”顾允真如是说。

这时,一道温柔的女音插了进来。

“真真,阿肆,你们在说什么?”

顾允真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留着长披肩发、穿着温柔法式茶歇裙的女孩从另一个岔路口绕出来,看着他们。这女孩不是别人,正是顾允真的高中同学陈梦瑶。

说起来,陈梦瑶和顾允真之间还颇有渊源。

两人的母亲原本都是市人民医院的医生,同一年分配到那儿工作,同一年结婚,也同一年生娃。两人人生轨迹有重合之处,不免生了攀比之心前十八年,要是比成绩,顾允真是比不上陈梦瑶的。

陈梦瑶几乎次次考试都拿全年级第一,她也被老

们寄予厚望,老师们希望

也能捧回全省文科状元的桂冠,好给学校长脸。

但在高考,拿了全年级第一的,却是顾允真。

幸而陈梦瑶在高考前参加了清雅计划,顺利拿到了北城大的降二十分录取,才进了北城大。

但陈梦瑶心中并不服气。

她一直将顾允真视为自己的“劲敌”。原本顾允真成绩没有她好,她还能把成绩拿出来骄傲下。

现在,连成绩这个优势都没有了。

“真真,阿肆又在给你送东西了。他对你可真好。”陈梦瑶笑笑,望向顾允真的目光比春风还要温柔。”嗯,你要试一试吗,这是芭乐口味的。”

顾允真倒没有陈梦瑶那种别扭,反而大大方方地,将掌心的糖摊开,递到陈梦瑶面前。

“糖我就不吃了,毕竟是阿肆专门送你的。”陈梦瑶笑,目光望向景昭肆。

景昭肆没看她,目光一直停留在顾允真那儿。

他一眼看穿陈梦瑶内心的小九九,扯起唇角不屑地笑。

等陈梦瑶走远了,景昭肆对顾允真道:“这周末,想去哪里玩?我带你去。

“不用,我周末要回婷钰家,你周末就好好训练。”

景昭肆:“行。我记得你们文化生的体育课学分,游泳是必修。你什么时候选课,我带你学自由泳。“好。我下个学期选自由泳。”顾允真点点头。

景昭肆一直目送顾允真进了单元楼门,才拎着两套显眼的SK2礼盒装,倒着走了几步,然后去找他新买的迈凯轮。校园里的银杏叶黄了,从秋初到秋末,一转眼,顾允真的大一生活差不多过去了三个月。

丰富且充实的大学生活,也就此展开。除开28分的满学分选课外,顾允真还在学校社团招新时,加入了Acappella无伴奏合唱社、“感恩的心”爱心社等社团。她一直记得爸爸在开学前对她的那句叮嘱“不是所有人都有你这么好的条件”,所以当爱心社组织捐发活动,将头发捐给患有肿瘤病的儿童时,顾允真积极响应,一头及腰长发要时间变成了整齐利落的锁骨发这样一来,越发显得她那张被乌发圈住的脸儿小小的,下巴尖尖的,俏得要命。

此时,学校图书馆二楼自习区,景昭肆高大挺拔的身躯窝在一张硬皮椅里,百无聊赖的转着一支笔眼看放晚学的铃声响了。

景昭肆压低声音,凑到顾允真耳朵旁:“准备吃饭了,去哪里吃?”

“就一食堂吧。”顾允真头也不抬。

...小祖宗,我说能不能别去一食堂了,难吃。

景昭肆压低嗓音说。

并不是他嫌弃一食堂的饭菜不行,而是顾允真实在太挑食,不好吃的她一概不吃。景昭肆实在不想再和她去一食堂了,看她跟只小鸡似的,就吃那么一点点,他心里难受。说来也怪,他认识的顾允真,从小到大都是咸鱼,这几个月却跟入了魔似的,大有“咸鱼翻身”的架势,没有课的时间段就泡在图书馆自习,到点了就去最近的一食堂吃饭。再这样下去,她都要瘦成皮包骨了。瘦巴巴没几两肉怎么行?

顾允真:...你想去哪里?”

景昭肆:“校外怎么样?”

”不去,太远了。”

景昭肆叹气。“那去新食堂?生命科学园那块新开了一个食堂,据说菜还挺好吃,路程也不远,我用小电驴驮你过去。”“姑奶奶,这下该点头了吧?”

连“姑奶奶”都叫出口了,顾允真“扑哧”一笑,目光落在景昭肆放在一旁的运动包上。

那包里装着的泳衣泳裤,都干干爽爽。景大少爷一个游泳特长生,天天不好好待游泳馆里扑腾,跑来图书馆和她一起上自习。她感觉他天天待在这里,都快要长毛了。

顾允真:“文化课又不占你多少学分,图书馆不是你该呆的,回你的游泳馆去。”

景昭肆无所谓地笑。“反正今年已经没有比赛了,明年再练吧。

两人下了图书馆楼梯,景昭肆把电动车从车棚里拖出来,把车垫擦了又擦

”姑奶奶,请上座。”

景昭肆对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侄孙儿乖。”顾允真回。

两人嘻嘻哈哈地闹了几句,从小到大,他们就是这样闹过来的。

坐在景昭肆的电车后座,顾允真双手扶住车座把手,景昭肆将车把拧到最底,车“呼”地窜出去,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带起的微风吹过顾允真的刘海,将她的刘海掀起,露出其下光洁细腻的额头。

两边是金黄的银杏树,风吹落,打几个旋,落在他们车尾。

路过的好几个同学,都忍不住驻足观看这一幕,电瓶车,帅哥,美女,微风,银杏树,林荫大道..美好得像校园偶像剧。

电瓶车冲到大路口,和几辆小轿车别住了。景昭肆不得不放慢车速,把双脚从脚踏板上拿下来,撑住地面两侧,将电瓶车挪过去。一边挪,一边嘴里骂骂咧咧。

“谁啊,天天把小车往学校里开,以为这里是他家啊。”

景大少爷骂得上头,把自己都给骂进去了一他也天天把自己

“刚没刮到你吧?”

他回头看顾允真。

顾允真摇头,正用手撩着被风拂乱的长发,乱发下,眉目清艳,校园女神不过如此。

景昭肆心跳漏了几拍。在漏掉的心跳里,她听到顾允真的回答。

“没刮到。”

正值学生下课时间,这场拥堵约莫持续了五分钟。

此时,周循诫的奥迪A8也正挤在这场车流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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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负责招待周循诫的学校领导,陪着笑解释。

“现在是晚饭高峰期,学生们都挤到食堂吃饭了。周先生,您以集团名义捐赠建设的嘉园食堂,很受学生们欢迎。周循诫轻颔首,投向窗外的目光略略显得疲倦。

学校领导顺着周循诫的目光看去,只看到一辆黑色的电动车,电动车也不知是哪个学院的小情侣,男生高大英俊,女生体型纤瘦,留着及锁骨的短发。“..现在的小朋友们哪,就是开放。都坐上同一辆电车了还。不像我们那时候,连和异性说句话都站得远远的。”老领导感慨。周循诫不答,脑中闪过的,却是方才所见的情景。

顾允真剪了短发,她坐在一个男生的电动车后座,那男生看起来很宝贝她,似乎怕车流惊到了她,上一秒还骂骂咧咧的,下一秒回头和她说话时,表情又那样温柔、小心翼翼。而她一手整理被风和车流吹散的发丝,对那男生摇头,表情淡然,清丽的小脸在傍晚的夕阳里,好像在发光。很明显,她和他同龄,而这幅画面,也很校园。

“这一餐,就安排在嘉园,怎么样?”周循诫忽然出声。

“好,好。”校领导忙接声。

校领导差点儿以为周循诫是开玩笑,精心准备的接代餐不吃,要去和广大学生挤食堂?

周循诫想挤食堂,负责招待的领导也不敢真让他挤,而是提前让人清了一小块空地出来,请他去食堂一角体验下。傍晚,正是食堂人流量最大的时刻,周循诫在一群领导的簇拥下,往他的“专座”过去。他走到楼梯上,目光淡淡掠过人群。顾允真在人群里很耀眼。她穿着一件毛衣裙,柔软的毛衣裙妥帖地裹住她玲珑有致的娇躯。

她亭亭站在那里,望着摆在玻璃柜台里的菜。

她在看今晚的饭菜。,而路过的人在看她。

而那个用电动车载她来的男生,手里捧着一个食盘,食盘上放着一块草莓蛋糕,很明显是顾允真爱吃的。她也会在那个男生面前吃草莓蛋糕。

当奶油粘到手上的时候,她是不是也会在那个男生面前,用舌尖舔着,一点点把手指上的奶油舔干净?周循诫心中,蓦地生出这等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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