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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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大雨,雨刮器摇不尽穿珠细帘,车子驶过马路,溅起浪花片片。

雨珠砸在陈何良骨节分明的手背,“十二岁那年,我妈妈终于答应我去开家长会,结果走到校门口告诉我说灵感来了要去周庄,我拖着她的裙摆不让她走,她就把裙摆撕掉,头也不回走了,留我一个人狼狈站在校门口。”

雨丝随风吹到江兰溪的侧脸,凉凉的,电光火石间,他想起上次和方颂泽在美术馆看到的那张画,何飞昂的《双桥》。

“因为你妈妈,你才会想来周庄?”江兰溪声音有些发紧。

不是自家的糯米酒不好喝,而是邻居家的女儿红有纪念意义?

陈何良扫了一眼景区门口的标示牌,没什么表情地轻啧一声,“狗屁的第一水乡,还没你家门前臭水沟好看。”

江兰溪:“......”

这也算夸奖吗?

路上堵车,回到家已近傍晚。王阿嬷又去隔壁邻居家看彩票店去了,江兰溪打开热水器,给陈何良找了件换洗衣物。

他坐在卧室的床上,心里一阵乱麻。出发之前他绝不会料到,仅仅去了一趟周庄,两人的关系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江兰溪,一个要联姻的人,竟然稀里糊涂和别人在一起了。在古时候,相当于待字闺中的小姐跟过路书生私奔了。

他和方颂泽刚刚相识,要说两人之间有什么深情厚谊纯属扯淡,中断相亲不至于有很大的心理负担,只需把方母送的宝石手镯还回去,再和方颂泽解释清楚就好。

唯一对不住的,是距江太太宝座一步之遥的孙眉。

他和方颂泽的事凉了,短时间内江家的生意并不会有很大影响,孙眉却是最大的受害者。

孙眉知道他和方颂泽好事将近,特地卖了一套珠宝,订做了两套高定旗袍,就等着他和方颂泽的典礼上以江太太的身份大出风头。

一个是唾手可得的夙愿,一个是前途未卜的恋爱,孙眉盼一个正经名份盼了二十多年,他不敢想象孙眉会有多么失望。

怎么就冲动了呢......

江兰溪又忍不住心存侥幸:论财力地位,陈家在方家之上,甚至江家的生意都要仰仗陈家几分,如果他和陈何良能走到最后......

浴室的门被打开,陈何良光着膀子往外走,肩膀搭一条白毛巾,发梢一滴水珠划过线条流畅的下颌,“啪”地一声砸到地板上。

房间没开灯,铅灰色云朵压进室内,房子内外昏暗连成片。江兰溪看清来人时,倏地站起来,抄起手边的大裤衩扔过去,语气几分慌乱,“你怎么...又不穿衣服?”

陈何良眯了眯眼,就这么盯着他看。江兰溪被他看的心里发毛,强作淡定从柜子里扒拉出睡衣,“我也要洗澡。”

淋过雨的衣服湿的厉害,布料几乎贴在身上,江兰溪背过身去,黑色布料隐隐衬出内裤的轮廓,浑圆、结实。

陈何良的眸子越来越幽深。

江兰溪抱着衣服踏进洗手间,刚要阖上门,门框被一只脚抵住,地转天旋间,前半身撞到门,高大的男人贴过来,从背后反剪住他的手,越过头顶,压在门上。

浴室热气四溢,细密的水珠挂在瓷砖上,积少成多碎裂开来。江兰溪被炙热的火炉熏烤,几乎要化掉,后脖颈被噬咬,风池穴的位置,麻得他站立不稳,眼眶染上水红。

有水珠滴到陈何良手背,灼热的。陈何良掰过他的脸,揩去他眼角一滴泪,“我还没做什么呢,你紧张什么?”

紧张个屁,明明是生理性的泪水。

江兰溪瞪着他不语。

“仔仔——吃蟹黄面吗?对门桂婶送来几只蟹——”楼下传来阿嬷的脚步声,江兰溪身形一僵,用手去推陈何良,“快放开......”

“你又不是处男,干嘛这么敏感。”陈何良咬他耳朵,侵略性十足地提醒道:“你阿嬷白内障,豆浆和豆花都分不清楚。”

“不行——”江兰溪大大低估陈何良的无耻,这人要脸不要?

陈何良见状,轻啧了一声,勉强松开他,嘴巴凑到他耳边,哑声威胁道:“我等你,等你求我上你的时候。”

江兰溪快速冲了个澡,不到十五分钟就出来了,推门见陈何良正守在浴室门边,黑色平角裤跟他进浴室前一个样,翘得老高。

“你怎么......”江兰溪有点无语。

陈何良嘴角夹着笑意,随时随地不忘占便宜,“老婆太矜持,没办法。”

两手放在指间递过去一个飞吻,就这么直挺挺又进了浴室。

可恶!

一连几天,陈何良就在他家住着,有时候两个人窝在一起打电动,有时候一起看电影,饿了就去街上闲逛,买豆花和梅花糕吃。陈何良好像不太吃海鲜,虾蟹都很少动,江兰溪就给他下阳春面,时不时熬个鲫鱼汤。

左邻右舍基本看着江兰溪长大的,见他身边总跟着个盘条靓顺的帅哥,不少阿婆阿公私下找他,要给陈何良介绍姑娘,“小江啊,你这朋友家在哪里?多大了?做什么的?”

正午的阳光又潮又闷,树影婆娑里几位大婶在河边洗衣服,杵头锤得砰砰响。江兰溪看了眼二楼阳台光着脚躺在摇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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