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能算是不开窍,”霍岩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看了看罗威,“但是我不傻。”
“是,我知道,我也没说你傻呀,我是说……
等会儿……”
罗威本来还一门心思想要跟霍岩解释自己的出发点,说着说着才意识到这话有点不对。
“你……”他看了看霍岩,又看了看宁书艺,眼睛都瞪圆了,“你们……?啊……?”
“还没有。”霍岩摇摇头,“我还在努力。”
罗威一脸了然,伸手拍了拍霍岩的肩膀:“哥们儿,加油啊!早日取得胜利!
那什么,这事儿怪我了!你们先吃着!我去外面等会儿老齐!”
说完他赶忙找了个由子就走开了,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冲霍岩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宁书艺对于他的这种举动颇有些哭笑不得,更让她感到惊讶的是霍岩方才对罗威毫不掩饰地坦诚相告。
“你这是……”霍岩的举动着实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我想过了,很认真的那种。”霍岩一边把包子放在宁书艺面前,一边在桌旁坐下,对她说,“之前你跟我说的话,我都仔细想过了。
你说得都对,过去是我自己心里面有疙瘩,始终介意自己的出身。
但是你说得对,我眼睛看着你,看着的就是你,跟叔叔的好手艺没有任何关系,反过来到了你看着我的时候,就不是这么纯粹了,这是对你的一种侮辱。
所以我考虑过,我自认还不算差劲,只要你不嫌我木讷,不嫌我没情调,那我就没有任何顾虑了。
你之前生我气,是气我关键时刻又退缩,我扪心自问,也觉得这事儿太丢人,在感情的问题上,竟然让女孩儿负责勇敢,我一个大老爷们儿反而畏畏缩缩的。
所以这回我想好了,我要坦诚,不管是咱们两个之间,还是在别人面前,都一样。
在追求感情这条路上,我开弓没有回头箭,只有向前这一个方向,你不用再担心我心里有疙瘩,再闹什么别别扭扭了!”
说完之后,他又仔细看了看宁书艺的反应:“能不生气了么?”
宁书艺这一次是真的绷不住了,她觉得如果自己再继续面无表情下去,都有一种欺负人的良心不安。
“嗯,这包子太香了,闻着味儿就不气了。”她对霍岩点点头。
霍岩脸上的表情顿时就松弛下来,悄悄呼出了一口气。
“那你先尝尝这个。”他立刻从那一堆包子里挑出一个,“老板说这个是最推荐的招牌。”
宁书艺接过来,掰开两半,又递回给霍岩。
霍岩接过那半个包子,目光灼灼。
不过两个人之间的这种气氛很快就被打断了。
方才出去的罗威去而复返,推开办公室的门探进头来。
“霍岩,楼下有一个老爷子,在警卫室那里,指名要找你,说是要向你求助。”他冲霍岩招招手,朝楼下大门的方向指了指。
“老爷子?”霍岩微微一愣,“长什么样?”
“八十多岁,个子不算高,中等,头发都白了,但是看着挺健康的,脸色红润,说起话来也是中气十足。”罗威回忆了一下,“是手里头这个案子涉及到的什么人吗?
之前感觉没有见过,但是人家报出你名字的时候可熟悉了似的,而且还指名就找你,不找别人。
警卫室值班的同事说有什么事情他们也可以帮忙,老爷子就是不说,坚持要找你。
正好我在外面呢,他们就让我上来帮忙传个话儿。”
罗威肯定不知道这个来找霍岩的老人是谁,但是宁书艺和霍岩对视一眼,两个人都有了一个猜测。
“我下去看看。”霍岩对罗威点点头,道了一声谢。
宁书艺把半个包子放回盒子里:“我跟你一起。”
两个人急匆匆地跑下楼去,穿过停车场,大门旁的警卫室门口果然站着那个和他们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老人。
霍岩看到那个老人的时候,老爷子也第一时间就看到了他。
一看到霍岩来了,老爷子立刻高兴地冲他挥手。
“您怎么来这里了?”霍岩大步走过去,问老人。
老人灿烂的笑容顿时就加入了几分凄苦:“唉,老了,不中用了!上次丢了一回,这次又丢了!
不过好在啊,我这回还记得你!还记得你是在公安局上班,所以就直接找了过来!
你看看这事儿闹的!我这老头子又得给你添麻烦了!”
“没关系。”霍岩表情很平淡,对老人点点头,“地址我记得,走吧,我送您回家。”
老人一脸喜悦,忙不迭地一个劲儿道谢。
霍岩也并不回应他什么,只是单手扶着老人,把他带到大门外的路边上,招了招手,叫停了一辆路过的出租车。
把表情略微有一点错愕的老人扶上车后排落座,他关上车门,俯身隔着副驾驶一侧的车门,用手机扫码预付了车费,对司机报出了老人上一次回去的那个地址:“麻烦你把这个老爷子送回去。”
“好咧,放心吧。”司机连忙说,“送去那边的话,你车费给多了一点。”
“没关系,把人安安稳稳送到目的地就行。”霍岩对他摆摆手。
后排的老人这会儿终于回过神来,把身子探向前排:“孩子,你不送我回去啊?你不送我的话,我一个老头子心里面打鼓啊……”
“老人家,您可别心里打鼓!放心吧!”出租车司机不明就里,连忙对老人说,“您这在公安局门口上车,送你上车的你家这小辈儿的也肯定是在公安局上班的吧?
我这车也是正儿八经有营运资质的正经出租车,我也是开了快二十年出租车的老司机了,您就尽管把心放肚子里!
我保准儿给您平平安安、稳稳当当送到家门口,交到您家里人手里头!”
“那就多谢了。”霍岩对司机点点头,退开两步。
出租车司机也轻轻按了一下车笛算是回应霍岩,松开刹车,稳稳地开走了。
后排的老人在远去的出租车里,扭着身子,似乎仍旧在透过后车窗朝霍岩这边张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