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票结束时,结果也一笔一画地写在白纸上,有人惋惜,有人庆幸,有人欢呼低价买到心怡,有人懊恼出价太高。
无论如何,最终赢家都是温云昔。
亦河看着上面那些盲拍结果,长长舒出口气,这些钱一部分会用来做军费,之前温云昔一开口便是每人上万的安置费,他还以为可以很快拿到钱,结果温云昔一拖再拖,若不是听闻她要将商业街开放,他都以为温云昔想赖账了。
弋红飞哪能不知道亦河的想法,这人就是瞎操心,温云昔怎么可能缺钱,她手里的宝贝多得很,随便卖些出去就能将安置费凑齐,迟迟未动,只是没必要罢了。
“你在画什么?”曈云和苏峤方才参与核对和登记,并没有注意到温云昔和宣临的互动,此时见她在纸上画面,忍不住好奇地凑过去。
“看什么看,看你的人去!”
苏峤:“……”
什么人呐这是。
温云昔将册子藏到身后,抓起之前那几本册子就往会场外面走,走到一半又朝宣临无声说了句话,这才消失在会场中。
那边,刘总管正在汇报盲拍情况,“王爷,我们拍到四栋,虽然有几栋没有拍到,但也不算……王爷,你在听吗?”
宣临起身,吩咐道:“后面的事你负责。”
话音方落,他已经跟着出了会场,蒋非和张力连忙跟上,在万宝楼右侧门等了半个时辰,才看到温云昔慢慢走来的身影。
手里接过一个模样普通的木盒,第一层放着方才的小册子,第二层是一张锦帕,是那天他让温云昔擦拭嘴角血迹用的。
宣临拿出第一本小册子,指着那个小人问:“这是什么人?”
“原始人,石器时代,他们还不会用铁器,你看他那武器,就是块石头绑木棍上,捕猎基本靠蛮力。”
宣临有些没听懂,又指着那个怪物:“这是大象吗?”
“差不多,算近亲,它叫猛犸象,比现在的大象更高壮,身上也不算光秃秃的,还有长着粗长的毛发,非常凶猛。”
宣临没问温云昔为何会知道那些,他朝温云昔借笔,仿照着温云昔的画风,磕磕绊绊地画了个故事。
他有些用不惯炭笔,白皙手指难免沾上些许碳灰,在粉白的指尖上异常显眼。
被温云昔看得有些不自在,宣临忍不住动了动手指,“别看了。”
“嗯?什么?”温云昔方才全部注意力都在宣临指尖上,有些没听清,下意识朝宣临又靠近了几分。
“我说……”
宣临刚开口,就被曈云的声音打断,“温云昔,你个混蛋,就知道偷懒……”
曈云只看到温云昔火红的衣角,并没有注意到宣临也在那里,气势汹汹赶过去,却见到两个脸色爆红的人。
???
温云昔担心曈云语出惊人,拖着她就往楼上走,“你先别说话,算我求你!”
看着两人身影消失在拐角,宣临抬手,缓缓地抚唇。
他似乎……亲到温云昔鼻尖了……
凉凉的……还有些软……
暗影中,蒋非和张力面面相觑,不敢过去打扰宣临,又挡不住八卦的心。
“你说要多久时间?”
“两个月。”
“我觉得至少半年,咱王爷以前不开窍,现在就算开窍了,身边也没个能出主意的,恐怕没那么快。”
“哎,不是还有刘总管么。”
“刘总管?他能有什么经验,就会出馊主意,根本靠不住。”
“我还是觉得最多半个月。”
“为什么?”张力追问。
蒋非指了指宣临仍直直站着的背影,将声音压得更低,“咱王爷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超过两个月时间,我怕他忍不住。”
张力眨眨眼,跟着蒋非坏笑起来。
方统领自己过得跟个苦行僧似的,别说亲近女人,女人靠近他半米范围就仿佛有虱子在咬他,冷着脸浑身都在抗拒。但他对手下这些侍卫却放得颇宽,只要他们不耽误,不强迫,他从不过问。
因此宣临这些侍卫即便没有相好,理论知识也颇为丰富,又都是从那个年纪过来的,该懂的懂得很。
宣临回过神来,正好听到最后那句,好不容易降下来的温度又重新上升。
他对这事向来冷淡,遇到温云昔后却仿佛中了她的毒,无论他如何告诫自己,如何竭力自持,甚至欺骗自己,梦境却不受控地一次比一次夸张。
初次还很朦胧,只余那声声“王爷”和洗亵裤的经历能证明。
后面便越来越清晰,即便是那次他主动远离温云昔,梦里还是出现她穿着舞娘服,巧笑倩兮地坐在浴桶中,只是梦中他没有呵斥,反而踏了进去。
前些时日,他单骑闯敌阵的画面,也在梦中一次次重演,梦中,他成功救下温云昔,却没有给她松绑,反而……
“啪”地一声,宣临拍了拍脸,不能再继续想下去了。
直到一号商业街盲拍结束,宣临都没有再回会场,温云昔也一直待在会场没离开,除了时不时发呆之外,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拍卖很顺利,至少在温云昔看来是如此,族长们也跟着参与了一把,其中黑狼族族长须灰运气最好,以低价租到了商业街前排的一栋楼,他手里已经有温云昔送给他的一套,当即就将拍到的那套转了出去,轻轻松松赚了一百万转让费。
此次拍卖,所有租期都是五年,过期是否再续,需双方详谈,租金根据当时情况做相应调整。
回程的路上,刘掌柜捧着那张苏峤亲笔的凭证,爱不释手般摸了又摸,“老李啊,你看看我这是什么运气,就比第二名多了十个铜板,那个人肯定呕死了。”
他暗拍时突然灵机一动,大家出价基本都是整数,很容易出到同样的价钱,他在末尾加几个铜板,指不定能抓到机会,没想到真这样拍到了。
李掌柜敷衍地笑着,他与另一人同价,再暗投了两轮才拍到,价钱比预期多了两成,想想都肉疼。
刘掌柜才不管他的感受,嘴里巴巴个没完,李掌柜只能转移话题,“老刘啊,你说澜州现在到底谁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