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峤将手伸过去,手指在金叶子上轻轻摩挲。
温云昔唇角刚扬起,就感觉手被往后一推。
“不如何,我拒绝。”
温云昔愣了,没想到金钱攻击居然无效。
“这可是金叶子,一张值二万钱,够你躺吃两年了。”
苏峤转身往竹屋走去,“我已经将知道的都告诉你了,请回吧。”
秦钰动了动手指,看向温云昔,只要她一句话,随时可以上去将人控制住。
温云昔拍了拍蓄势待发的秦钰,对着苏峤的背影发问。
“为什么?双赢不是吗?”
苏峤脚步一顿,笑着指向自己的竹屋,“钱财于我而言,已经如粪土,我如今只想与竹为伴度过余生。”
“别糊弄我,你真想隐居,就不会装疯下山,”温云昔顿了顿,指着小竹屋继续,“真想隐居,就不会收留疯了的她。”
苏峤继续朝竹屋走去,声音中带了丝鄙夷,“那又如何,我不可能跟骗子做交易。”
“你胡说,云昔姐姐才不是骗子,她可好了,还救了小钰姐姐!”
小乐本在一旁静静听着,闻言立即大喊起来。
他受够了别人这么喊他的云昔姐姐。
小乐只是喊了声,秦钰却是冲过去一脚踹开竹门,身体往门框上一靠,脚踩到另一侧门框上。
“此路不通。”秦钰笑意未达眼睛。
苏峤深吸口气,不敢惹面前这个十二三岁模样的姑娘,毕竟前不久才被她抓住手臂扔地上。
如今洗了脸上的妆,再被打一次,脸面实在挂不住。
他转头怒视温云昔,“你就是这么谈交易的?!”
温云昔看出他的窘迫,半分解围的意思都没有,施施然道:“既然你不要金叶子,我们就换个条件。”
苏峤没有说话,带着满脸怒意走到温云昔面前。
他倒要看看这人怎么说服他!
温云昔笑了,带着点恶意那种。
“很简单明了,你替我卖命,我治好她。”
苏峤愣住,看着语出惊人的温云昔,半响无言。
这姑娘才是真疯子吧!
让他为个不相关的女人卖命?!
而且,坐地起价也太夸张。
“这交易更不可能,快走不送。”
他甩袖转身,端着文人身姿往前走出几步,然后拔腿就朝竹林跑去,动作与他扮成疯子时一模一样。
可惜他低估了温云昔,也低估了从小经历魔鬼训练的秦钰。
刚跑出两步就被秦钰抓着后领子拽得一个踉跄,他顺势去推秦钰,却被秦钰抓着手腕扭背后整个控制住。
秦钰轻笑一声,左脚往后一勾,就将苏峤再次压在了地上。
温云昔朝小竹屋看了眼,对秦钰使了个眼色。
秦钰眨眨眼,将手按到了苏峤的红青穴上。
“啊!”
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在竹林中响起。
“你干什么,你放开我!”苏峤挣扎,却根本挣脱不开,又痛又气,额角青筋直跳。
温云昔听到小竹屋传来的动静越来越大,示意秦钰换方式继续。
秦钰也看了小竹屋一眼,对着苏峤拳打脚踢起来。
“啊!别打了!我谈,我谈还不成吗!”
他刚喊完,小竹屋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一道人影猛冲向秦钰,朝着她的脖子咬去。
只是不待她靠近秦钰,就被温云昔扑到了地上。
温云昔顾不得她身上的脏污,抓着她仅余的左臂扭身后,再用腿压在她不断挣扎的头。
“老实点,再动就杀了苏峤!”
温云昔的话,还是没有起任何作用,那人仿佛没有听到。
“云昔姐姐,给你绳子。”
小乐一看情况不对,就立即跑苏峤屋里找绳子去了。
温云昔赞赏地看了小乐一眼,这孩子就是聪明,“回去让小钰姐姐给你做好吃的。”
小乐瞬间苦脸,“不用了,我不喜欢吃东西。”
将两人都绑扎实后,温云昔蹲在苏峤面前,“如何,交易还能谈吗?”
“你……谈,能谈!”苏峤将有辱斯文的脏话强咽下去,识时务地点头。
“她疯了都知道救你,到底是什么来历?”
真疯子和假疯子最大区别是眼睛,真疯子的眼神是散的,是浑浊的,难以分辨情绪。
这也是她一眼就识破苏峤伪装的关键,他扮得再像,眼睛也是破绽。
苏峤侧头看了眼疯子,无奈地叹了口气,“她是三个月前进山的,我遇到时她正在竹林里生啃鱼,我避开,她却一路跟着我。”
他说着又用下巴点了点小竹屋,“我撵不走她,孤男寡女也不好共处一室,便给她新搭了个小竹屋。”
秦钰走过去仔细检查了下,对温云昔点点头。
“她与我真不熟,谈交易可以,换个条件。”
温云昔恶劣一笑,“换个交易,我就不治她了。”
苏峤:“……”
这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温云昔将金叶子塞他怀里,帮他解绑。
“好了,别装了,苏大状元,衣食住行都离不开钱,赚钱不磕碜。”
苏峤笑了,拍了拍身上的泥,与之前那种视钱财如粪土的模样大相径庭。
毕竟,他也是要生活的。
不磕碜。
苏峤最开始确实想套路温云昔,没想到反被她套路。
“合作愉快?”温云昔对着苏峤伸出右手。
苏峤有些诧异,但很快反应过来,轻轻地拍了上去,“合作愉快。”
他以为温云昔会改变条件,没想到这么顺利。
既然约定了合作,苏峤也就不再隐瞒,他对疯子笑笑,安抚道:“我们不会伤害你,你别害怕。”
虽然知道她听不到,苏峤也用着最温和的语调。
“温姑娘,我虽然不知道她来历,但你看她脸色这个图案。”
疯子的头发被整个撩起,露出她被遮住的面颊来。
她脸上烙着个奇怪的图案,看起来像一个人弯着腿将另一个人扛在肩头。
“这是什么?某个族的图腾吗?”
苏峤摇头,“这是奴字,我在文献中看到过,是早期的文字形态。”
温云昔看着面前被弄得面部全非的疯子,抖着手朝她鬓角摸去,又在触碰到之前将手收了回去。
她并没有猜错,疯子不仅缺眼缺鼻缺舌少胳膊,连耳朵也被人割下弄聋。
这种手法,再加上烙印的奴字,很明显不是某个畜牲所为,是一个组织,是一群恶鬼。
“温姑娘,你还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