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4章 极致的恶

张凌惊诧地看着温云昔。

他是临王随侍,两个多月前,在雾林中毒被俘。

醒来时已经被关在了牢里。

眼看着同样被抓的兄弟们常常带伤回来,他却从未被提出去过。

直到月前,来了个男人。

站在牢前打量了他很长时间,最后点头离开。

没多久,他就被提出了牢房。

在那里,他经历了最痛苦的事,再未回到那牢房中。

每天被绑在木架子上,承受着非人的折磨。

以为会就那样到死。

直到今晚被一群少年救出。

他不敢跟别人待在一起,也不敢跟那些同被救出的侍卫们打招呼,躲到了这个最边沿的地方。

没有衣服,只能找些草蔽体。

若不是太惊讶,他根本不会喊出那声,让自己处于被关注的处境。

十五个火把被点燃,将这片区域照亮。

虽然瘦了很多,温云昔还是认出了人。

张凌低垂着头,双手紧紧地按在腿间,拳头握得冒出青筋。

温云昔只看一眼就察觉他的异样。

但她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将目光放在他后面的那些人。

一百多人,几乎人人带伤,个个形容狼狈,衣难蔽体。

特别是那些女子,头发凌乱,衣衫单薄。

且衣服都来自水依族的少年们。

好在,大多数人虽然带着伤,但手脚健全,五官完整,应该是准备卖做奴仆的。

温云昔刚松了口气,就看到最后面的两个人。

所有人都倒抽了口凉气。

连张凌都下意识地放松了腿间紧握的拳头。

原来还有如此直白的恶。

还有如此恶心的事!

右边放着个青花瓷瓶,即便在摇曳的火光下,也不减此瓶的美。

瓶口还有个美人,妆容精致,眉眼含情。

只是,美人被安放在瓷瓶中。

左边乍一看以为是椅子,细看之下才明白那是个男人。

男人被迫高昂着头,无发,无眼,无鼻,无耳,大张的嘴里也看不到舌头。

雕花的檀木椅背从他腰背处插入下面的木板中。

锁链和铁杵禁锢着他的四肢,让他只能维持那模样趴着。

若不是看到他急速起伏的胸膛,完全看不出是活人。

一片静默。

良久,温云昔低哑开口。

“阿云,我后悔了。”

“我也后悔了,”曈云声音冷硬,她抬起修长的手指,“不过,那里还有十人,也够了。”

温云昔缓缓转头,目光在那些人身上扫过,笑了。

“对,够了。”

她有药,吊着他们的命很容易,肯定能让所有人尽兴。

“呜呜呜……”

白胖的中年男人一边呜呜乱叫,一边朝两人磕头。

这两人的话……太恐怖了!

曈云冷笑,“雷渔,将他们舌头都割了。”

白胖男人不敢再乱叫,头磕得更厉害。

他身旁的人也跟着跪求起来。

雷渔抽出匕首准备上前,却被温云昔阻止。

白胖男人以为温云昔心软了,眼中闪过惊喜,对着温云昔连连点头。

温云昔收回目光,看着最后面那两个极其凄惨的人。

“阿云,不该我们动手。”

她不知道如何让他们消恨,但知道他们肯定想以牙还牙。

想死?

落她手里,没赎完罪,阎王都带不走。

温云昔本打算回水依城再给他们治疗,但现在改变了主意。

曈云安排下去,很快就搭建了间临时病房。

最先进房的是椅子男,雷渔和曈云给温云昔当助手。

没多久,雷渔就脸色青白的离开病房,趴地上哇哇直吐。

温云昔虽然如此治过林婉婉,但胃部还是不住抽搐。

内伤本就没好,如此一来,让她脸色越发苍白。

曈云夺过温云昔的匕首,“告诉我怎么做,再把药丸给我,你就可以出去了。”

温云昔开门深吸口新鲜空气,胃部好受些许后,给曈云讲了遍过程,又将兑换出的药丸放入她腰带中。

“那就拜托你了。”

两刻钟后,曈云将门口站着的温云昔叫了进去。

“不对劲,你进来看看。”

床上的男人浑身光裸,折断的四肢和被去除的五官已经修复。

但他似乎傻了,裂开的嘴里喃喃着听不懂的话。

温云昔想了想,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给他头上的几个穴道都扎了针。

起效很快,男人无神的目光慢慢凝聚,最后恢复清明。

“清婉,快逃!”

男人嘶哑大喊,猛地从床上跳下,推开床边的温云昔,跌跌撞撞地往屋外跑。

“清婉,清婉在哪?”

“你们看到我的清婉了吗?”

曈云连忙扶住温云昔,将她带出了临时病房。

刚出去,就看到那个光裸的男人跪在青花瓷旁边,大张着嘴,却仿佛又哑了般,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温云昔和曈云对视一眼,心中有个猜测。

难道,

花瓶里的美人,就是男人心心念念寻找的清婉?

四周一片寂静,完全没想到,那样一个完全废了的男人,仅仅半个时辰,就重新恢复了过来。

除了还是光头外,浑身连疤痕都没有!

神医,绝对是神医!

不,不是神医,是神仙!

温云昔走到男人身边,脱下身上的外套,将衣服轻轻披在他肩。

男人猛地回过神来,紧紧抓着温云昔的手哀求。

“求你救救清婉,让我做什么都行,求你救救她!”

温云昔手被抓得生痛,正要抽出,曈云就用力捏开了男人的手。

“闭嘴,本来就要救,别妨碍我们!”

说完这话,曈云抱起花瓶就往临时病房走去。

温云昔跟上,将男人关在了屋外。

虽然可怜那男人,但接下来的事太私密,不适合外人围观。

进屋后,温云昔斜靠在门边,默默地看着曈云处理。

曈云小心翼翼地敲破瓷瓶,看到瓶中场景,连温云昔都惊讶了。

现代流传某国有花瓶女表演,她是没信的。

但古时确实有过人彘记载,区别只是一个在缸,一个在瓶。

没想到这个时代真有能切除四肢,还让人活着的方法。

这些黑色的药汁是什么?

为什么花瓶中还贴着两张黄符?

那她这笑着的模样……

温云昔在女人的后脑上摸了一圈,不出意料地摸到根银针。

想起之前那些被喂了药的侍卫,温云昔目光一冷。

一个厉害巫医。

一个医术高超的大夫。

绝不是益生堂那群废物,会是谁?

他们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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