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桑淼这条大鱼,客人中还有几个中原的官员,看出温云昔汉人身份后,态度颇有几分趾高气扬,仿佛料定温云昔不敢对他们如何似的。
温云昔也很干脆,半点威慑的话都没有说,亲自动手帮他们卸下一只眼后,那四人就彻底消停了,听到温云昔的声音都会忍不住发抖。
说来也巧,不知道那些族长是不是约在今天聚会,东边临海的族长被逮着三个,里奚族的族长也在其中。
“这三人怎么办?”
石炎有些为难,这可不是中原的官员,那群人偷偷跑到澜州来享乐,本就犯了中原律法,即便就此毁尸灭迹,中原王朝也不一定会管,这三个族长却不同,特别是辛潮族和白蕉族,他们都与桑伏是联姻,关系很是密切,而且他们族人也不可小觑,特别是这几年里,赚得很是不少,即便自己实力平平,还可以用钱雇佣。
温云昔对此也很意外,但抓都抓了,放了实在可惜,而且梁子已经结下了,放回去也不会因此感激她,该有的矛盾冲突一样不会少。
“帮他们止血,同样先取一只眼睛。”
石炎一惊,连忙劝阻道:“这三人身份太特殊,兴许能谈谈条件。”
温云昔如今树敌不少,若再加上这三族,只会将他们置于更危险的境地。
“炎哥,无论放不放他们,我们都是对立面,还不如扣下来获得更高利益。”
“你是说赎买?”
“对,不满足我条件就撕票。”
这处窝点她并没有烧毁,尽量保持着原样,就是为了让自己站在舆论至高点上,那些泯灭人性的恶徒,谁也别想再留着体面人皮。
清晨,坪西坝。
苏峤打着哈欠从房中出来,为了能尽快将苎觅的事情传出去,他昨晚又熬了个夜,用图文的方式将这事加到了报纸中,今日再加紧时间刻印出来,作为特别版免费发放。
看得出来桑伏是真的急了,光是苎觅病房就遭遇了三次刺杀,星越湖那里也逮着一波前去打捞的人,让他们收获颇丰。
苏峤也是头铁,仗着水依族连夜派来五千人护卫,昨天下午就让货郎将苎觅的消息传了出去,他没有说真相,只是告诉众人,苎觅今日会在医院门口亲自述说。
说起来澜州其实一直有少年少女失踪,只是引起的关注不大,众人只是隐约有所耳闻,直到黑石城也有失踪的人,他们才重视起来,但一直找不到踪迹,也就当怪谈了,如今失踪的苎觅现身说法,整个黑石城都想知道真相。
特别是那些家中有失踪孩子的,早早就到了青竹医院门口等着,他们已经不奢求孩子还活着,只想找到骸骨,让他们回家。
“你干什么,这是我爹留给我的,凭什么要我将交出来。”
岩山带着二十个水依族人,守在坪西坝门口对进入的人仔细检查,任何武器都不准带进去。
“怎么了?”张凌巡逻到此处,见有人在门口大吼,便走过去问了一句。
不愿上交手弩的那人立即朝张凌笑了笑,态度和缓了些,“张队长,以前可没这规矩,而且这手弩是我爹的遗物,我都是不离身的,还请你帮帮忙。”
张凌点点头,朝身后的下属道:“抓起来带走。”
“哎,你们抓我干什么?”
阿汤抬手一巴掌拍他脑袋上,哼笑道:“最好老实点,否则给你上手段。”
那人吓了一跳,不敢再大喊,任由护卫们将他拖走。
张凌朝岩山笑笑,“打扰了,你们继续,若发现任何不妥,直接抓了就是。”
他不怕抓错,只怕有漏网之鱼,曈云今早明确说过,若苎觅被人伤了块油皮,他们全队都得进复训名单。
众人见张凌来这么一出,没人再敢吵闹,要么上交武器要么自己离开,让岩山等人轻松不少。
巳时一到,离陶就搀扶着儿子伤了抬,他身上没有绑绷带,只穿了条短裤,将那些伤口就这么暴露在众人面前。
伤口虽然被处理过,但还泛着红,即便苎觅还没开口,下面很多人都能从那些伤口的模样窥见一二。
鞭伤,刀伤,咬伤,烫伤……
苎觅虚弱地靠在母亲肩头,先抬手帮母亲擦了擦泪,开头就出惊人。
“我不知道被掳去了哪,但这些伤都是桑兰和桑流留下的,我右腿上还有洛铁的印记,不信的可以上台来细看。”
其实不少人已经注意到他腿上那个烙印,只是隔得太远看不清,听到苎觅这话,那些丢失过孩子的家长们立即上了台,字虽然有些模糊,但能清楚地看到是占玥族的文字,且还是个“流”字。
其中一个父亲大吼了声,跳下台就往外跑,被亲友连忙拉住。
“你们放开我,我要去杀了桑流那混蛋。”
亲友将他拽得更紧,劝慰道:“那是六王子,你能拿他如何啊,还是想法子找到阿夏的尸骨吧。”
“什么六王子,我不认,桑家人害死我女儿,我要杀了他们!”
只要一想到自己女儿死前也受过苎觅那些伤,他就恨不得将那群人千刀万剐。
若是别人,根本不会因为这点信息就相信是桑家人所为,但他们这些丢失过孩子的,寻找的时间里已经怀疑过桑家,只是没证据也畏惧桑家威势,不断将那些怀疑强压在心里,如今见了烙印,又看到那些伤,心中的痛苦和愤怒早就压倒那些恐惧,哪里还骗得了自己。
随着上台的人越来越多,曈云直接站到了苎觅身边,让原本就没带武器的刺客几乎绝望,那瞬间的神情变化被张凌注意到,那个刺客还没靠近,就被张凌拖了下去。
“等等,将他留在这里,问问他是谁派来的。”
张凌明白曈云的意思,抽出匕首就对着刺客的大腿猛扎了一刀。
刺客惨厉的叫声让众人纷纷回头,张凌见效果不错,又在另一条腿上扎了刀。
“说,谁派你来的!”
刺客咬牙不吭声,张凌继续扎,很快将他弄成血葫芦似的。
有人不忍心的别过头,有人却大喊着痛快,即便他们只是别人的刀,但被他们杀害的人就不可怜无辜了吗?(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