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萱萱当即一抬头,神色郑重的道:“太后娘娘,臣女之前有接触过陛下,愿意留下来照顾陛下,请太后娘娘允许……”
她眼神里满是迫切和期翼。
絮之也抬起头来,“请太后娘娘允准絮之留下来照顾陛下,絮之曾经出过水痘不怕被传染,絮之定会用心的……”
她旁边的谢妍也张着一双无辜的双眼,不甘落后的道:“陛下亲自救了谢妍回来,一定是因为谢妍他才病倒的,求太后娘娘给谢妍一个报答陛下的机会……”
临千初看了三女片刻,“谢妍你就不必留下了,等你父亲伤势大好回家去吧。”
这下谢妍却不愿意了,爬起来就不怕死的抱住了临千初的手臂,“太后,太后您就答应妍儿吧,妍儿保证不会捣乱,也会用心照顾陛下的,他就是因为妍儿才病倒的,爹爹说过,受人点水之恩,必要竭力相报,否则心中有亏,良心有染,来世会成为猪狗的,妍儿不想成为猪狗,只想成为爹娘的心头宝。”
临千初闻言整个人呆滞了一瞬,这个谢树文都教了女儿什么鬼东西?
东方萱萱心里则冷笑连连,果然是个傻的。
临千初说着顿了一下,转而便看着东方萱萱和絮之道:“既然你们愿意留下来……那本宫就给你们这个机会,只是有一点丑话说在前头,不管你们都有什么心思都给我收起来,若是有人在这燕天大殿里耍什么心机诡计,本宫会让她知道什么叫悔不当初。”
到了临千初这个年岁,以及她这半生跌宕沉浮,气场不开还好,气场一开,那铺天盖地的威压不是谁都能承受的了的。
二女顿时都乖觉恭敬的齐声应诺,“小女不敢。”
“打住!”临千初目光里没有半分的温度,看着其他两女道:“进去吧,听后柏恩公公的差遣。”
东方萱萱爬起来,福身行礼,“多谢太后娘娘。”
说完便往房里走去,可眼神里却满是自得。
亏她之前还将她视为一个人物,简直可笑至极。
临千初垂眸看了她片刻,“你想多了,陛下不是为了救你生病的,他是为了惩治坏人去的。”
“惩治坏人的人,爹爹说那就是英雄,是英雄就该敬……”
这事情若是在仔细推敲起来,若是自己再用些心和手段,她就是成为这大燕的皇后也未尝不可。
而外面的絮之却没有着急进去,“太后娘娘您还好吧?”
“无碍,你进去吧。”临千初并没有多说什么。
刚刚她看到太后脸上的红痕,那是太后打的吧?
太好了,她真的选对了人,自己果然明知,选择讨好太皇太后就对了。
她就说嘛,就算太后再是强势,再是强悍,她也越不过太皇太后去。
却被送她来此的两名宫娥给拦住了,好言相劝道:“太后娘娘很忙,小姐不如稍后等太后娘娘闲暇了你在去求情?现在谢夫人找不见你一定着急的很……”
两名宫娥明显对她还是有一定的了解,好劝歹劝的将人带走了。
而太皇太后这里,她已经醒来了。
只是谢妍见两个人都进去了,却有些着急,“太后娘娘,英雄……”
临千初提步便走,同时吩咐带她来的宫人道:“将谢小姐送回到她爹娘的身边,不准过来。”
“太后娘娘……”谢妍不甘,就要追上去。
明嬷嬷一愣,顿时相劝道:“那也先问问清楚才好,也许这中间另有隐情也说不定呢。”
“什么隐情?哀家让那个絮之跪着,自然是有用意的,可你看怎么样?她明知哀家与东方萱萱亲近,就故意针对,哀家刚走,她就也让东方萱萱一起跪着,这不是故意在和哀家叫板是什么?还有什么隐情?”
明嬷嬷听着太皇太后说的好像也有道理。
自己做的事能不记得么?
明嬷嬷在旁就劝,“太皇太后,无论如何,您也不能对太后娘娘动手啊……”
太皇太后闻言先是心虚,随后就一骨碌爬起来吼道:“哀家忍她很久了,就打她了,她还能打哀家不成?竟然敢和哀家打擂?”
也许这个心结在太皇太后的心中太久,久到那个疙瘩越结越大。
终于在这一天爆发了出来。
她的神情有些恍惚,好像一下回到了久远的长河中似的。
“只是,如今她毕竟已经是太后了,您这样的确有些不妥啊,尤其是那些晚辈就在外头……”
太皇太后的怒火一下就攻上了头,“在外头怎么了?哀家就是让她知道什么叫收敛!十多年前我为了儿子忍她让她,可是她呢?以为我真的绵软好欺,我快要入土的人,我怕什么?我就是让她知道事关我子孙之事,就是我的底线!”
太皇太后说着喘息了几口粗气,她双眼里喷着腾腾怒火,“当初她为了女儿连问都没有问过我一声,就决定将皇位让给了别人……”
说着太皇太后就落下泪来,“为了我们母子活下去,我不得不狠心对少淳,没想到却伤了母子情分……”
“太后,您……”明嬷嬷张嘴想劝她,毕竟都是过去的事了。
太皇太后却抬起手,“你让哀家今日都说出来吧,反正这里也没有外人……”
喃喃自语道:“明嬷嬷,你知道吧当年我入宫的时候,也不过十几岁啊,母家背景单薄……
我一个十几岁的姑娘家初初进这吃人的宫里头,位分又低,整日里面对那些背景深厚的宫妃胆颤心惊的。
当时我们那位皇帝是个爱颜色的,好不容易沾了雨露,却没有想到一举得男……”
这个时候,听到太皇太后有些苦涩的道:“可饶是失了母子情分,我也觉得值得,至少我的儿子还活着,不管我背后到底都经历了什么。
可好不容易苦尽甘来了,我儿成为了天下主宰,然而,没有想到那个女人却如此的任性,只因为她的女儿,连问都没有问过我,就将皇位拱手让人了,你不觉得她太过分了吗?”
明嬷嬷叹息了一声,还不等开口,只听太皇太后咬牙道:“既然已经都成了事实,我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明嬷嬷便叹息一声,她如何不知道?
她是燕少淳的奶娘,那些年的艰难,也只有她们这些身边人知道了。
要说理解,她也能理解太皇太后当初的做法,没有背景,没有势力,不夹着尾巴做人,又如何能活到燕少淳长大?
这么多年了我吃了那么多的苦,我们就守着我的两个孙子也值了,可是呢?
她都做了什么?目中从来没有我这个太后,我自认待她不薄!可是他却将这一切都视为理所当然,更是骄傲的目中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