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苍相婆媳都知道了夜魅被送去刑部的事。
身为夜魅亲娘的夜太尉,当然也知道了,她是在下朝才出宫门就知道了。
夜太尉开始都没反应过来,停下脚步问自己的心腹,“你再说一遍,谁被扔进了刑部大牢?”
心腹是个中年女子,面皮发黑,长相大气,鼻子大,嘴巴也大,说话的时候直喷吐沫星子。
想必她也知道自己的毛病,习惯性的手掌挡着嘴,“是四小姐,昨夜她闯进了八皇女的内室行刺八皇女,就被打了一顿板子后,给扔进了牢里……”
“等等,行刺?她为什么要行刺八皇女?”夜太尉下意识的就觉得不可能。
心腹说完,觉得有必要补充一下,“苍歌公子温润如玉,阡陌出尘,四小姐又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应该也是喜欢歌公子的吧……”
“不是,这和八皇女有什么关系?她为什么要行刺?”
夜太尉整个人有些凌乱了。
更是听的云山雾罩。
毫无疑问的,昨夜四女一言一行的画面就浮现在了夜太尉的脑海中。
“具体如何,这还要问问四小姐,但她人现在就在刑部大牢。”
到了车马前,夜太尉往后回头看。
心腹很懂她的心思,顿时道:“大小姐先一步回府了,奴亲眼看着她上马车走的。”
夜太尉郁郁的上了马车,“去刑部大牢……”
随即,她大骂了一句,“这个逆女,真让人不省心……”
还有,是谁将她送去刑部大牢的?谁指证的她行刺?”
心腹:“……”
只看到腰臀处的衣衫干硬,看不出别的,但夜魅的狼狈却让夜太尉都惊到了,“你,你……”
夜魅一边哭,一边就将事情的经过添枝加叶的说了一遍。
昨夜夜魅就说过被打了,夜太尉本来就没当一回事。
“母亲,救救女儿吧……”
夜魅一见到母亲夜太尉连滚带爬的上前抱着夜太尉的大腿顿时泣不成声的大哭了起来。
此时的夜魅蓬头垢面,衣衫不整的,穿的深色衣料的裙衫。
又怎么会沦落到这步田地?
越想,她越觉得自己委屈,眼泪直往下掉。
夜太尉虽然女儿多,平时难免有厚有薄的,可那也是在众子女之间。
而此时看着她这般,护短之心就浮了上来,怒瞪着她,直指重点,道:“八皇女不傻了?”
夜魅点头:“女儿也是昨夜才知道的,要不是女儿去那一趟,还被她蒙在鼓里呢……”
她若早知道临千初是正常的,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此时该说的话说完了,感觉整个人浑身虚软,后臀的伤痕又裂开了。
这也就是在刑部,算是自己人的地盘。
否则再大刑伺候,还不知道能不能有命在呢。
与外人一比,又见女儿这般狼狈,那是毫无疑问的站在女儿这边。
夜太尉气息逐渐粗重起来,负手在地上来回踱步。
夜魅也是因为见到了母亲,全凭着一时激动才能爬起来的。
女儿若是再留在八皇女的府邸,就提前给女儿准备棺椁吧呜呜……”
夜太尉看了一眼这样的女儿,又是心疼又是恨铁不成钢,“看看你这德行,你娘的老脸都被你给丢尽了。你说,你不当值闯进八皇女的内室做什么?”
夜魅的哭泣声戛然而止,她的眼皮颤了颤,有些心虚……
这么一想,夜魅就痛趴在了地上,呜呜呜的哭道:“母亲,八皇女明知道刑部是我们的人,不会对女儿动刑。
还送进来,就是故意让女儿难受来折磨女儿啊……
可见她心肠有多黑了呜呜呜……
夜太尉却若有所思起来,看来是来者不善啊,女儿有句话说对了,她既然知道刑部是她的人,她却将女儿送进来。
但不是为了折磨女儿,而是做给她看的!
……
女儿的那点小心思,身为娘亲的哪里看不明白,她先是冷笑一声,“先别说我同不同意,但你若再这样不成器下去,就连入赘苍相府的资格都没有。”
苍相说着用着嫌弃的眼神从上到下的扫视了女儿一眼:“哼,你看看你,文不成武不就的,连个八皇女都搞不定,落到这步田地,你不该好好检讨一下吗?”
夜魅被母亲的话给刺的面红耳赤,哪里还顾得上哭啊,只剩下惭愧了。
吃过了早不早午不午的饭后,她便想着要出门,看看有没有和玄机或者和苍歌来个偶遇的机会。
可这脸?
她有些犹豫不决,权当消食的在自家的府里遛弯。
而此时的临千初刚刚起床,人睡饱了,自然精神抖擞的,就连身上的伤势都感觉好了大半。
她看过身上的伤势,都是拳头留下的青紫。
脸上也留下了些痕迹,不过昨天经过她的药敷倒是好了七七八八,还需要两天,这青紫痕迹才能下去。
就算她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夜魅也未必会感谢她。
临千初慢慢悠悠的道:“就是昨天被救醒过来后,突然就明白了过来,说来还得感谢苍相啊,要不是她府里的人那顿打,也许说不出就浑浑噩噩一辈子了。”
田慧惊讶不已,“难道被打了还有这种好事?”
田慧寸步不离的跟在她的身后,心里却对她充满了好奇,觉得她是个神奇。
便很是善解人意的问道:“殿下,您何时好的?”
对于自家昨夜发生的事,临千初也不指望能藏的住,所以她自然不能放过惩治夜魅的机会。
田慧眼皮一跳,眼睛一下就对上她清湛湛的眸,干笑了两声,“属下没听过,不过会改掉好奇的毛病。”
临千初对她笑了下,不漏痕迹的道:“你认识玄机吗?”
田慧愣了下,顿时惊讶的道:“您说的是圣子?”
临千初眼神一闪,微微偏头看她,“你要不要也试试?说不准也另有收获呢。”
田慧顿时摇头如拨浪鼓,“大可不必,属下就是好奇……”
“你听过好奇害死猫这句话吗?”
这也不怪田慧这么问,因为临千初基本上没有机会认识圣子玄机。
在十五岁之前,她几乎是被圈养在自己的宫殿里。
她这个样子,邵侍君可以说对她是严防死守,一般情况下她连自己的宫门都出不来。
“嗯?”临千初闻言脚步一下就停住了,转过身看向田慧,目光灼灼,“圣子?”
“圣子的名字就是玄机啊,他是神坛的人。”
田慧说完,满脸都是诧异,“殿下,您是怎么认识圣子的?”
但那也是去苍相府外罚站罢了。
所以,认识神坛圣子的机会几乎为零。
临千初却心神大震,见不到苍歌,见到玄机也是好的,心情有些激动,“走,我们立即去找玄机。”
过了十五岁出宫开府之后,邵侍君又留下了话,不让她出府门一步。
可她到底是个人,有手有脚,哪能说时时不错眼的看着她?
还是偶尔几次被她爬墙跑出去过。
这要搁在大燕,这俩货想见她一面,得提前预约,还得看她心情。
现在真是报应!
田慧急的抓耳挠腮:“殿下,您就说说呗?您真的认识圣子?!没准属下还能帮您出出主意。”
下一刻,田慧就给她泼了一瓢凉水,“殿下,您见玄机比您见苍歌公子还要难上加难啊,圣子只有在祭祀或是祈福什么的时候才会出现。”
废话,就是她这本事都没有见到过圣子一面,真不信连京城都没有出去过的她认识圣子?!
临千初一下就沉默了,目光也有些呆滞,她这是流年不利,还是得罪了哪尊大神?
临千初想的很简单,明着见不着,还能偷着见吧?
田慧目光炯炯的看她,对她暧昧的眨眨眼,“殿下不会想要偷香窃玉吧?”
“你知不知道你的样子很猥琐?”临千初嫌弃的说了一句。
临千初闻言,顿时就将主意打在眼前这只闲得发霉,好奇心极重的家伙身上。
这货俨然忘记了她之前说过的话,她的好奇心这病已经病入膏肓,药石难医了。
“玄机现在在哪里?平时都在哪里出没?”
她说最后两句的时候有些心虚,可以说,她现在也是在逐渐试探这位殿下的底线罢了。
临千初不是个小气的人,也从不会在这种小事上计较。
“别,别,殿下,属下说的就是真的,神坛在百里外的神山之上,想必这不用属下说您也是知道的吧?之所以称之为圣子,那是世间最为纯净之体,具体的属下知道的也不多,不过要想见他,只能等几个月后的祭祀大典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机会,不过以您现在的处境,女皇陛下恐怕不会让您参加的……”
田慧收起了脸上的笑,转而便咳了声正色的道:“殿下您还是打消偷人的心思吧,神坛的人,除了陛下,就算有上天入地的本事也见不着的。”
临千初整个人都不好了,“你再不好好说话,我就换别人。”
而是思忖起来,若是可以,她连这个女皇母亲都不想见。
可现在来看,不与她打交道是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