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念唇角微勾了下,“跑不了他去,哼。”
他这一声,临千初从中听出了几分冷意。
很快的,闲云道人等人就回来了,不过还给她带回了些吃食。
老头一边剔牙一边道:“还是师尊疼你吧,可是老头我亲自下令让人给你包的。”
临千初:“……”
因为她顾不上,正欢天喜地和阿念分食。
不过没多久,汤红昧也来了,带着一个包袱。
他满脸兴奋的双手托着包袱到她的面前热切的道:“初妹妹,这是给你的衣衫首饰,就当做你送你的贺礼吧,快,你试试给我看看。”
临千初对他已经不需要客气了。
“不需要,我给带了。”
试给他看?
这人怎么就不识趣?
他之前看着这个人就不顺眼,他凭什么跟在小初的身后啊?
“你个低贱的狗奴才,我和你主人说话,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说话的是阿念,他的声音有些冷酷,没有半分的温度。
这下汤红昧总算找到对他发难的机会了。
当着这个奴才的面,那就不同了。
“你要为一条狗出头?”汤红昧心中的妒火令他眼神有些凶狠。
临千初眯着眼捏拳头,声音冷冽的道:“我警告过你吧,嘴巴放干净一些,又想挨揍了?”
汤红昧就是喜欢她彪悍,可背地里打他那是情趣。
其他在旁看热闹的人安静了一瞬,顿时都不由笑了起来。
汤红觞一脸的解气,“你就应该狠狠揍他一顿才解恨。”
眼看着临千初眼睛一厉,扬起了手,这次汤红昧乖觉了,噌的一下就跳了出去,“好好,我不说就是了,你记得一定要穿戴啊。”
汤红昧说着,将包袱放在了门口处拔腿就跑了。
汤红昧回头,斜着眼看老头,“不踢,难道留着给太上护法您穿啊?”
老头气的吹胡子,“小兔崽子,我的意思是你若明天穿上在他面前晃悠,才更让他生气。”
说着,他走出门,将那包袱踢出去老远。
闲云道人晃到门口看到了,顿时笑骂道:“你个败家玩意,那里面肯定都是好东西,你踢了做什么?”
阿念垂眸看着眼前她那张着眼惊讶的模样,感觉这个时刻的她可爱极了。
“你的拜师大礼,我听了正阳真人说,就想到了,所以,就准备好了。”
而房里,阿念打开了他带来的包袱,从里面拿出了一套红衣,还有一枚红玉簪。
临千初之前以为他那么说是故意气汤红昧的,“你真的……给我准备了?”
“没什么……”阿念怕她不收,只淡淡说了一句。
“这衣料是血蚕丝制成的!”闲云道人过来一眼就认出来了,面带惊叹的道。
临千初摸着那衣服,料子光滑如水,触手生温。
灯火下,衣衫上散发着幽幽的红芒,“这是什么料子啊,一看就价值不菲。”
闲云道人道:“没错,这还是三年前传出来的料子,价值万金难求,而且听说是商会会长发明的,不过他发明的那酒可真是才叫一绝,让人喝过难忘!”
闲云道人说着舔了舔嘴唇,一脸的回味。
“血蚕丝?”汤红昧回来也听到了这一句,他忙走了过来。
“我好想听花琼蕊和门主提过,要一件血蚕丝的衣裙,可门主打听完了后,就没消息了,花琼蕊就再也没提了,原来这就是血蚕丝?!”
临千初听着他们说了半天忍不住问道:“师尊,您老人家打探人家商会会长做什么?”
老头脸上闪过不自然,“这,自然是……”
“世间竟然还有如此奇人,若是能认识就好了。”汤红昧听的喃喃自语。
闲云道人冷哼一声,“这个人行事低调又十分神秘,我老头子还特意让人打探了一番,到最后也不知道是圆是扁的。”
汤红昧拔腿就跑。
临千初吃吃的笑,一点都不怀疑汤红昧的话。
“你刚刚没听说吗,那酒啊,让他难忘……还能为什么,自然是套套近乎,给他少算一些银钱呗!”汤红昧毫不客气的揭穿了老头。
老头恼羞成怒,脱下鞋,就要抽汤红昧。
一旁的引梨白将所有人的举动以及情绪都看在眼里,他什么都没有说。
他更是心知肚明这个阿念的身份。
转而看向阿念,“这么贵重的东西,我……”
“我也是有私心的,你不用有负担。”阿念及时出声道。
单真人突然出声道:“你怎地拿回来了?”
汤红觞眼里闪过一抹恶笑,“我觉得刚刚太上长老提的主意甚好。”
所以,他收起了所有的心思,唯一的就是只要在她的身边,这么安静的注视着她就满足了。
片刻,汤红觞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被他踢飞的包袱。
闲云道人手揉着肚子,今晚吃的有些多,他有些撑着了,笑吟吟的道:“这家伙的确欠揍,我就想不明白了,他怎么就缠上小初了。”
引梨白抬眸看了临千初一眼,想起了那天在浮桥边上的事。
“你真要穿啊?”临千初抱起手臂笑道。
汤红觞冷哼,“我就喜欢看他丑态百出的画面。”
很快就听到兮婆婆那沙哑的歇斯底里的声音,“临千初,你给我出来,你还我帛烟命来……”
众人一脸莫名对视一眼。
眸里若有所思起来。
正说笑之时,外面就动气手来了。
几人听她这个称呼,顿时都喷笑出声。
闲云道人嘿嘿一声,“这个形容还挺贴切的。”也跟了出去。
临千初满脸茫然道:“这老妖精怎么了?”
说着,她就转身往外走去。
只是光线太暗了,临千初只当是自己出现了错觉。
让她没有想到的是阿念带来的这些人,身手也不俗。
临千初出门就看到兮婆婆手持着蛇头拐杖,一脸癫狂的在和阿念的那些戴着面具的人在动手。
她手里的那个蛇头拐杖就仿佛活了一般,时而软的弯成了个大大的弧度,时而成为一团,甚至那蛇嘴偶尔还张开一下。
阿念就要上前,却被临千初一把拉住他的手腕,“她手里有蛇,神出鬼没的,交给师尊为上!”
因为他看到了倒在地上的那两个人露在外面的唇已经渐渐的呈紫色。
早就听汤红昧说过,这老妖精不但擅长毒术,蛊术,武艺也不俗的,没想到是真的。
就在临千初还惊讶的时候,眼见着两名戴着面具的人倒在了地上抽搐起来。
兮婆婆急忙往后退去,当即收了手,“正阳,你敢伤我本命宠?”
正阳冷哼一声:“你敢来师尊面前放肆,就应该有这个觉悟。”
眼前人影掠过,留下一股呛鼻的烟油味。
下一刻,幽芒闪烁间,只见正阳真人手持着长长的烟袋锅子就砸向了兮婆婆的蛇头拐杖。
可就因为太真了,所以临千初心里震惊,她记得那个帛烟。
就是她那个有些呆愣愣的徒弟吗?
可兮婆婆的目标并不是正阳,登时猩红着眼睛看向门口的临千初,那双浑浊的老眼中杀气腾腾,一字一顿的道:“你竟然敢害死我的帛烟?我要杀了你。”
看到她那狰狞的脸,和那铺天盖地的仇恨之气,一点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兮巫的双目好像染了血似的,向前走上一步,“临千初有什么能耐,你我大家都心里有数,只有临千初才有这个动机,所以,老婆子我要将她碎尸万段,为我帛烟报仇。”
兮婆婆说着,目光阴森森的转向老头,“太上护法,虽然老身知道你厉害,但若老婆子拼了和你们同归于尽,你们也讨不到什么便宜,所以,冤有头债有主,只要你们交出临千初即可,哪头轻重,想必你自有衡量吧。”
虽然看着兮婆婆瘆了些,可她却脱口就道:“你有病啊,你的帛烟死了,关我什么事?况且我杀她做什么?”
闲云道人也晃悠出来了,接话道:“兮巫,说话可要讲证据,你的爱徒死了,老头子也替你惋惜,可你却不能来诬陷我的爱徒!”
兮巫猛然抬手就对汤红觞挥了一掌:“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竟然还敢在老婆子面前指手画脚,什么事,我自会分析。”
这一掌裹着凌厉的劲风,来势汹汹。
“凡是要讲个证据,你说是她,你是亲眼所见是她杀了你的徒弟!”
汤红觞突然出声道。
兮巫虽外表看着老态龙钟,可身形极快,只一道残影,就躲了开去。
“杀徒之仇,不共戴天,临千初必须要偿命。”
汤红觞就是想躲都来不及。
下一瞬,闲云道人猛然出手接下了她这一掌:“兮巫,你太放肆了。”
兮巫恨声道。
闲云道人冷笑,“你要将这顶帽子强戴在老头子徒儿的头上,也要看老头子认不认。”
“今夜饮宴,所有人都在场,只有她先离席,不是她还能是谁?我出门的时候,帛烟还无事。”
兮巫的一双眼死死地盯着临千初,若不是忌惮闲云道人,她早就将她喂了她的本命宠了,以此来祭奠她的帛烟了。
临千初冷嗤一声,“今天还真是不平静的一天,有人在我的汤碗中下毒要害我,而你的爱徒又莫名死了,然后你竟然算在了我的头上?我没事杀帛烟做什么?对我有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