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绾心里跳了下,组织了下语言安抚道:“夫人放心吧,想必长公子是有私事要忙,您不用担心。”
宁夫人压下心中的焦急看向燕绾,唇瓣蠕动了两下,下定了决心般的深吸了一口气,“公主,有句话,不知臣妇可否说……”
燕绾顿时心里一紧,就算宁夫人还未说出来,她也能猜到她要说什么。
“公主,臣妇可能有些逾越,非情是我儿子,我这个做娘的对他十分了解,他看似在外风流不羁的模样,实则,他是个对自己要求十分严格的孩子,更是洁身自爱的,从来不会做那些拈花惹草之事。
“非情!”
宁夫人一听到儿子的声音,侧脸看去,见到儿子回来了,顿时双眼一亮,疾步就走了过去,“诶呀,你去了哪里?”
随后又是惊道:“诶呀,你看看你头发和衣裳都湿了,快,快回去,仔细生病……”
我这个可以保证,这么多年,他从未对哪个女子动心过,可我这当娘的却是知道,他喜欢公主,只请公主给他一个机会!”
燕绾有些窘迫的咬着唇,也是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只停顿的这功夫,就听到身后传来了宁非情的泛着冷意的声音,“母亲,我回来了。”
自打她带着记忆出生以来,她可以说将自己活成了一张白纸。
坦坦荡荡!
这要归功于爹爹和娘亲,是他们对她毫无保留的宠爱的结果。
说着,宁夫人紧张的连与燕绾打招呼都顾不上,便推着儿子赶紧走,同时嗅了嗅,“诶呦,你喝酒了?可你怎么不打把伞啊……”
细雨纷飞中,燕绾与宁非情的目光隔着雨幕相望,只是眸里都那么的平静。
燕绾倏地转身往回走去。
就连在听说了他竟然还有婚约的一刹那,她才恍然发现,她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对她来说,感情是纯粹的,不能有任何的杂质。
上一世她全心的付出换来了是致命背叛,将她对情爱的信任击得粉碎。
所以,她不屑于与任何人去尔虞我诈。
因为着实没有必要。
然而,宁非情,是他一次又一次对自己保留,让她觉得自己是个傻子。
对于这个结果,所有人都没有想到。
包括老皇帝!
不过既然坐在这个皇位上的,都是他的儿子,他自然不会反对。
到了这一刻,她绝不允许有人再次对自己如此的欺瞒。
……
事情一旦决定了,翌日便下发了圣旨。
八皇子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满,仿佛对他来说,在哪里都是无所谓的。
对于五皇子来说,这惊喜来的太突然,一时有些发傻。
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这个皇位会落到他的头上。
况且就算他反对也是无效的。
经过最终的决定,这次八皇子会随着大燕太上皇等人回大燕做客。
这个做客,说的好听,不过直白点说,就是质子。
燕少淳也是以打个巴掌给颗甜枣的方式训话了一通,这才过去。
不过特意选了几名辅政老臣,以及一名摄政王来相互掣肘。
其中这名摄政王就是宁非情。
半晌,还是老皇帝看不过去,咳嗽了一声。
魏五才反应过来,当即跪在了燕少淳的面前,“臣,谢太上皇厚爱,定不会有负大燕……”
到底是皇家子弟,说的话可谓是令人通身舒泰。
这也是宁非情没有想到的。
成为蜀国的摄政王,他没有半分喜色,对他来说,就意味着再不是自有身了。
一天的时间,可以完成很多的事。
宁非情虽然年轻,可他的阅历以及官场上却是经验老道,阅历丰富处事圆滑。
曾经他也是锦衣卫指挥使。
此时他一跃成为了蜀国摄政王,这个质的飞跃,令人应接不暇。
离别总是带着淡淡的愁绪,宁夫人就算是心中再是遗憾,却也不是她能左右的,只是满心的惋惜。
出了城门,魏八穿的格外打眼,一身鲜嫩的红袍,被他穿的风流倜傥,手里拿着一把折扇摇啊摇到了燕绾的车前,“公主,路途遥远寂寞,不如扶承陪公主同车,也好陪公主解闷……”
燕绾心情不好,哪里会给他好脸色?
雾气蒙蒙,回国的车队缓缓地向着署京的城门行进着。
宁夫人拉着燕绾的手,满是不舍,“以后若是想出来散心了,一定要来蜀国,你就当我是你的姑姑或是姨母也是好的……”
燕绾脸上带着温暖的笑容,道:“夫人对燕绾这么多时日以来的关怀和照顾,燕绾还未说声谢谢,希望夫人有朝一日能去燕京,让燕绾尽地主之谊……”
他的心腹侍从双福小声道:“主子,您现在有这个时间,还是想想将来的日子吧,您还有闲心去讨好公主……”
扶承手中的折扇一收,一下敲在双福的头上,“你懂什么?我这不就是在为了我们未来着想吗?总之是要抱上一人的大腿,我感觉凭我的相貌,能抱住这位公主的大腿。”
他说这样的话时,一本正经的模样让双福都信以为真了。
况且,她和他也不熟,冷着脸道:“多谢八皇子好意,我喜欢寂寞。”
魏八错愕了下,转而若无其事的干笑了两声,“好吧,那扶承就不勉强公主了,不过公主若是无聊了,一定要派人通知扶承,扶承给公主讲笑话听。”
没有得到燕绾的回答,他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回到了自己的马车上。
“你要真的为本皇子着想,那就收起你那好像死了爹的嘴脸,本皇子权当自己出去历劫了,哼。”
而这边的燕绾终于在扶承走了之后,感觉松了口气,她掀着车幔,目光却忍不住在人群中搜索着。
就连她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那是失望还是什么。
“都这个时候了,主子还有闲心玩笑,”双福一脸的幽怨,“真是不公平,那么多的人,为什么就您偏偏成了质子呢?”
扶承蹙眉,怕他这种表情引来祸事,当即冷了脸,“你若觉得委屈,就不用跟着来了。”
心腹侍从心头一跳,连忙表示:“小人只是为主人担心啊。”
然而,她并未看到那个熟悉的影子。
突然的,一股从未有过的酸涩和疲惫呼啸而来,几乎一瞬间轰然的将她吞噬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