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女郎出来一见。”鱼子兮原地深施一礼扬声道。
五兴冷笑连连,“那是女人冷心冷妃,是个无情的女人,你就算跪在地上磕的头破血流,对她来说眼皮都不会眨一下。好心劝你一句有这个时间不如去想办法令两位王爷冰释前嫌,早点出来为妙,若是真等到陛下回来处置,恐怕什么转圜余地都没有了。”
而此时身在京兆尹大牢里的贤王和盛王,也不知是被人有意还是无意的,竟然将二人给关在了一间牢房里。
盛王满心都是对贤王的愤怒,哪里会放过他?
眼睛青了,嘴也破了,可他那双丹凤眼里却是一片冷冽,喘着粗气道:“你看看你和莽夫有什么区别?就连我看了都嫌弃,别说阿初了。”
“你不许提她!”盛王狂怒的吼了一句对着贤王就挥拳。
他常年习武之身,身材又高大强壮,力大无穷。
贤王整日面对的都是些风花雪月的,连对手都称不上,被盛王骑在身上很是打了一顿。
贤王冷笑连连,“盛慕行你他娘的会不会说话,什么叫偷你的人?是阿初她自己的选择。”
说完,贤王便一个用力将盛慕行给推了下去,胸脯起伏,吐了一口血沫子,“你就是个疯子。”
“她是物件吗?你何曾将她当人看过?你又何曾尊重过她?她不是木偶,她也是个人,她在你身边的时候,你是怎么对她的?换成任何人都不想在你的身边。”
盛慕行的拳头就这样生生的停在了贤王的鼻尖上.气息粗重,那双深邃的眸里一片森寒,“那也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你为何要掺和进来,我视你为友,你呢?偷我的人。”
“你找打!”盛慕行咬牙,抡起了拳头。
贤王不怕他,而是冷笑道:“你当阿初她为何会戴着面纱?那是她如今只有一年的寿命了。你听到没有,盛慕行,她只有一年的寿命了!”
盛慕行恨声道:“我是不是什么疯子,那是我自己的事,贤王,我警告你,离阿初远点。”
贤王顿时想起了什么,满心的愤懑,“远些?离她远些的是你。”
“三年?哈哈……”贤王好像突然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似的,疯狂的笑了起来。
他的笑声在大牢里都带着回音。
贤王说着,双手抱着头,痛苦的抓着自己的头发,竟然呜咽起来。
盛慕行本能的不愿相信,“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撒谎,她还有三年的命。”
“不可能的,不可能,她至少还有三年的……”盛慕行只觉得自己好像脱力了般软软的垂下了手,只喃声着。
……
盛慕行伸手一把就攥住了贤王的衣领,怒瞪着他寒声道:“到底怎么回事,你快说。”
贤王眼角淌下了眼泪,在这一刻,他将他心底的恐慌和脆弱都坦露了出来,报复性的淌着泪笑道:“她将自己变成了一个毒人,所以,她的脸上长出了彼岸花图腾!”
原本他只是心情沉重的一瞥,便瞬间心头骇然的定在了原地,你……”
临千初并未戴面纱,那彼岸花图腾仿佛活了般在左脸上,绚烂中透着邪魅还有那淡淡的哀伤。
一天的时间过去了,鱼子兮终于跪了两个时辰之后,临千初才让五兴将他带入到了静室里。
鱼子兮脚步沉重的进去后,五兴将房门关上。
鱼子兮刚刚坐定,临千初便为他斟满了一杯酒,“抱歉,现在我也只有这种烈酒能暖我一时半刻了。”
是的,否则,她会感觉到那种透心的冰冷。
她却云淡风轻的一伸手,“坐下吧。”
她的手指修长秀丽,动作优雅从容。
“不……”鱼子兮看着她的脸:“我能否为你诊脉?”
临千初挑眉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便探身将手腕放在了他的面前。
鱼子兮深吸一口气,刚要开口,只有些发白的唇动了动,还没有发出声来。
就听到她淡淡的道:“情非得已,委屈公子在外受苦了。”
甚至比她之前还要寒。
转而脉搏那滞涩令他震惊的看向她的眼。
鱼子兮是医者,而且是从小经过名师传授的医术,他在医术上也极为有天赋,早早的在玄天国出了名。
他的手指搭在她那纤细的手腕上时,当即手指一颤,他只感觉到她的肌肤如冰般的寒。
他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个理由,否则,谁愿意如此决绝呢?
临千初端起酒一饮而尽,感觉到的是一股温暖之气。
临千初抽回了手腕:“现在的我,就是个毒人,一滴血就能毒死一头牛……”
“为什么?你想起了一切吗?”鱼子兮怔怔的问道。
“阿初……”鱼子兮不知该说些什么。
尽管他对那灭门之仇如此的淡薄,可他仍旧说不出什么宽恕等等的话语。
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的酗酒,竟然还真的让她喝出了几分味道来。
“你哥不是已经告诉我了?”临千初放下酒盏,低低的一笑,“对以前的我,我表示抱歉,我知道,一声抱歉难以磨平我对你们所造的孽,既然如此,那就由我来结束这一切,用我自己的方式来还你们一个公道。”
“阿初,你,太子不是好相与之人,而且他为人心狠手辣,若是被他捉到,你会万劫不复的……”鱼子兮着急的坐直了身子,声音急切的道。
临千初云淡风轻的勾了下唇角,“你觉得我现在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我哥他当年目睹了一切,他,他为了复仇,可谓是吃尽了苦头,尤其是当今皇帝又是个多疑之人,可见他历尽了多少辛苦,才没有暴露他的身份,一步一步的走到如今这个地位。”
临千初暗叹一声,“可以想象的到,我稍后便进太子府,他很快就会出来,若不想你们多年的筹谋付之一炬,前功尽弃,那么就请你阻止他继续疯下去,还有,你就是用绑的,也别让他冲进太子府坏我大事。”
等在门口处的是一名黑衣人,仿佛早已等候多时了般,对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临千初不由多看了他一眼。
“你……”鱼子兮想要再劝,看到她那坦然的双眸,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当日黄昏,临千初就出现在了太子府的大门口处。
对面的黑衣人神色无波,仿佛自己成了一根木头般。
这份淡定……
恰好对上了他看着她的目光。
临千初愣了下,很认真的从头看到了他的脚尖。
不由对他暗暗对他多了几分探究和警惕。
黑衣人又对她做了个请的手势便提前带路。
让临千初莫名的就想起了自己跳江的那死士。
可她却难以确定,更难以看出他的深浅,觉得他绝不是太子府的一名属下这般简单。
洛一修早就听到了消息,就等在花厅里。
见临千初走了进来,他抬手挥退了左右以及由暗转明的死士燕少淳。
在离开了她的视线,燕少淳的眸底掀起了风起云涌,不知是心有灵犀还是有所感应,他对她多了一份怀疑。
只是目前的状况,让他不好下定论。
他花光了所有的力气才忍住没有转身去看,去问。
临千初负手在这花厅里缓步观赏着整个花厅的布局和摆设,闻言轻笑着道:“临死前,能领略一番人间极贵也是一种安慰啊。”
“看来小初姑娘已经做出了决定?”洛一修笑吟吟的看着临千初,满眼都是自信。
然而,走在最后的燕少淳听到“小初这两个字的时候心神一震。
超越了男女界限的美,五官精雕细琢般完美无瑕。
重要的是他身上透着一股子丰姿奇秀的灵气,神韵格外的独特。
洛一修也跟着笑,踱步到她的身边道:“这么说小初姑娘已经觉得将最后的是广告留给我了?”
临千初微微侧头,也看着他笑,皇室出品的他生的极美。
话语暧昧,另有他意,临千初只是莞尔一笑,“好啊。”
说吧她不以为意的摘掉了面纱。
她也只是恍神了下,“那太子就别为难那俩蠢蛋了,否则,我可真是不安。”
“这个……”洛一修看着她脸上的面纱,意有所指的道:“既然小初姑娘选择了我我,那我们不防坦诚相见?”
她恰好就站在明亮的窗口处,那亮白的光芒晕染的越发妖冶而神秘。
临千初歪头看他,“怎么,太子害怕了?那我还是回去吧。”
洛一修冷不丁的看到她脸上那活灵活现的彼岸花,顿时呼吸一滞,脱口道:“你果然是盛慕行的新宠!”
只短短月余不见,她的身上竟然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言?
是刚刚那名黑衣人吗?
眼看她作势要走,洛一修挡酒开口道:“你看本太子是那种会怕的人吗?”
“不言,你去,拿着本太子的令牌,亲自将人给放了,对京兆尹说,本太子只给他们个教训就够了。”
临千初漫不经心的想着,便提步走到长案边上坐定,“我别的不好,只不要断了我的烈酒就好。”
洛一修眸光轻闪,“小初放心便是,本太子府佳酿管够。”
当日下午,那个黑衣人不言就来禀报了,说盛王和贤王在门外闹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