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临千初和燕少淳两个人都了无睡意,却也都没有开口的机会。
良久,临千初刚想说想要静静为由,燕少淳就开口了,“洛尘兄初进府中,我去和他坐坐,饮上几杯……”
临千初顿时对他笑道:“正好,我也想一个人静静,那你今夜就宿在洛尘的院子吧。”
燕少淳知道他做出的这个决定太大了,也太过危险。
谁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一个弄不好,有可能万劫不复。
所以,他不愿她跟着自己冒险。
燕少淳抿了一下嘴角,握了下她的手,捏了捏,这才起身离开。
她这才小心翼翼的推开虚掩的窗子,身子轻盈的滑了出去,如狸猫般几个闪身就消失在了临府。
临千初一路直奔贵人区方向而去。
月色朦胧,夜风徐徐。
待燕少淳离开后,临千初挥袖熄灭了灯火,整个屋子一下陷入了黑暗中。
她摸黑褪去了身上的外衣,露出里面早就穿戴好的夜行衣。
静坐良久,直到感觉不到周围的任何气息了。
终于,她在一个高大的门庭前驻足,大门口的两边挂着的两盏花鸟灯笼在夜风中如两个美人般温柔摇曳轻舞。
临千初唇角勾起一抹冰冷不失优美的弧度。
她直接绕到了丞相府的侧墙方向,墙体高大,她蹙眉了下,随之从怀里拿出了千斤爪。
整个京城仿佛都陷入了沉睡中般,一片黯淡……
临千初虽然还不知道汤红昧的府邸的准确位置在哪里。
但也不会难找。
丞相府很大,一般人或许会寻上一阵子。
或许会去前院书房寻找到汤红昧。
可临千初却对汤红昧格外的了解。
轻轻摇晃一下甩上了高墙,爪锁牢牢的扣住了墙身。
她轻功和孩子们相比不怎么好,这么高的墙,必须要靠助力。
夜色凄迷中,临千初不知道,她的身后还有一道身影静静的尾随而来。
揣着这样的疑惑,临千初便抱着试试往前院方向潜去……
更鼓声遥遥传来,显得有些悠远和缥缈,此时正是三更十分。
临千初只因为没有太晚出来,是怕都睡下了之后,更难找到汤红昧。
直接往还亮着灯火的后院而去。
然而,她还是猜错了,因为她一连去了几处,都扑了空。
临千初眉头不由蹙起,心里也发出了疑惑:“难道汤红昧这么多年改邪归正,只想着钻研国事,不好女色了??”
看来汤红昧也知道自己做的缺德事太多,所以,他才这么小心的让人护卫着。
临千初腹诽了一句,眸里闪烁着锐利的锋芒,只静静的隐匿在阴影中。
一袭夜行衣的她与阴影融为了一体。
前院里,果然亮着灯火,人影憧憧。
一队身着铠甲的护卫在附近巡逻,显得格外森严。
她铠甲的摩擦之声,将这沉静的夜打破,让人不敢轻举妄动。
虽是这样说,那人还是走远了一些。
却是直奔临千初所隐藏的位置而来。
临千初的眸里涌动着锋芒,她将自己的身体紧紧地贴着墙壁。
这时,队伍中一人突然停下来道:“我去方便一下。”
几人早已习惯了,便道:“远一点,免得尿骚味熏到了咱们丞相,小心丞相大人一怒之下将你送进宫去。”
那人猥琐的嘿嘿一笑道:“丞相大人现在可没空出来闻咱们的尿骚。”
随后就是一针。
这一针足够他睡到明日午时了。
那名侍卫连声音都没发出,还一副要喊人般的张着嘴。
那人直接到了近前,好像也感觉到了什么,但他并未想到这里还藏着一个人,试探着靠近,伸直脖子想要看个清楚。
最后一刻她看清楚了,却也吓的他一跳,就要喊人……
可就在这个时候,临千初动了,她的身子如风般绕到了那名侍卫的身后,一个手刀,就敲击在了侍卫的脖颈上。
那名护卫的话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不由就手持着火把而来。
一共五人。
临千初直接将那名护卫往阴影里拖了拖,随后闪身躲在了对面的树干之后。
可能时间太久,令一名护卫在转过来的时候调侃道:“诶,我说你不会是尿完突然又想拉了吧?”
他本是玩笑的一句,随之没有听到动静,“欸,不管拉尿的你说句话。”
只要再走近五步的距离,他们就能借着火把光亮看到角落里的那名护卫。
只要他们喊上一嗓子,就能惊动其他处的人。
临千初等的就是这五步的距离。
还有四人。
临千初默默的算计着距离。
五步。
倒地时掀起地上的尘土,临千初蒙了下眼睛,避免尘土入眼,影响自己的视线……
处理完了侍卫,她的双眸一沉,直接往正房灯火处无声潜去。
随着她的靠近,隐约能从窗子出窥见里面纠chan^在一起的男……女。
就在四人同时过来,正好看清楚了地上那名护卫之时。
临千初也同时出手了。
身子如鬼魅飘到了几人的身后,手起针落,几人只发出一声类似的叹息,便软倒在地。
汤红昧贱兮兮的笑了声,“这不是给我留着呢吗……”
临千初的唇角缓缓地牵起一抹冰凉的笑意。
大大方方的走了进去了,慢条斯理的关好了房门。
女人媚笑和shen……吟的声音也飘了出来。
同时男子那cu重的chuan息和wu秽的言语声也跟着响起:“sao娘们,我都不知道你还是个chu子……”
女子娇媚的道:“是,是那,那废物不……没趣……”
真难以想象这两个人会搅在一起。
因两个人太过投入,临千初都进屋了,两个人还没发现,还在大汗淋漓的酣战。
尽管临千初戴着面巾,可房里的ai……昧气息还是无孔不入的钻进了鼻子里。
花厅里没有人,灯火却是亮极。
临千初一双布满了阴霾的眸子直接在熄了一盏灯火,拿起了那很有重量感的银烛台,便进了里间,入眼的就是白花花的两团。
里面的人正是汤红昧和张氏两个人。
临千初早有准备的举起了银烛台,放在了唇边,嘘的一声。
“若是再发出噪音,我先让谁去见阎王。”
在临千初话落的刹那,那声急促的尖叫戛然而止。
临千初厌恶的屏住了呼吸。
分外投入的两个人终于有所感应的分神抬头看了她一眼。
只这么一眼,两个人都是一愣,随之就是一声脸变形的尖叫。
他明明怕的要死,却色厉内荏的样子,哪里有半分一国之丞相的风度?
“简直和十多年前一样,烂泥永远都是烂泥。”临千初声音轻轻的一句。
这个声音对于汤红昧来说早已陌生,仍旧没有听出来是谁。
张氏直接爬下了汤红昧的身上,直接去扯被子往身上盖,自然是要遮羞的。
汤红昧也还没有到不要脸到无所谓的地步,也同样的扯着被子遮挡着自己的身子。
“你要做什么?我可是当朝丞相!”
“临千初……”汤红昧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眼前女子一袭紧身黑衣,勾勒的腰身纤细,身材越发的高挑,容颜却是冷若冰霜。
张氏眼神闪过惊骇,随即乱转着颤抖着声音道:“你,我已经被你弟弟扫地出门了,我,我爱和谁在一起都和你没有关系。”
可听在两个人的耳中,她的声音透着阴森之气,让他们都不由胆颤心惊起来。他瞪着双眼,“你,你要干什么?”
临千初缓缓地拉开了脸上的面巾。
两个人霎时将来人认了出她来了。
她对两个紧紧抱着被子的男女一笑,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宝儿那身触目惊心的伤痕,无形的刺激着她的神经。
看在汤红昧和张氏两个人的眼中,她却比魔鬼还可怕。
“不是我,不是我,都是他,是他亲自动手的……”张氏吓得面无人色,当即指着汤红觞就尖声道。
汤红昧脸上的血色霎时褪尽,“是,是啊,临千初,你不要太过分了,这个女人是和你弟弟没有关系的人,所以,谁玩都可以的。”
张氏闻言面色一下涨红,“你说什么……”
“避重就轻吗?”临千初唇角勾起一抹冷嘲:“在我面前,不要心存侥幸了,我不是来捉奸的,没那个闲心,若不是知道是你们伤了我弟弟,你觉得我会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你们面前吗……”
汤红昧不给张氏说完的机会,怒瞪着她斥骂,“贱人,难怪临允赫不碰你,你她娘的就是个丧门星……”
“你,你这个卑鄙的小人,是你……”
砰——
汤红昧当即面色一阵扭曲对着张氏骂道:“贱人你……”
随即就指着张氏,对临千初道:“是她,是她,都是她的意思,都是她说要让临允赫后悔,让他受尽折磨……不是我……”
“你说什么?”张氏闻言,顿时难以置信的尖利的一声:“我是说恨不得他死……”
“我要听什么你们不懂?再给我废话,我会让你们的脑袋和这个床框一样。
两个人眼神当即一缩,汤红昧吓得大声道:“都是这骚娘们勾引我的,是她非要给临允赫一个教训的,我,我一时鬼迷心窍了……”
张氏顿时呸了他一口:“不是你说碾死临允赫就和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的吗,那夜你不是打的挺高兴的吗?”
临千初顿时一烛台就拍在了床榻边缘上。
那边缘顿时应声碎裂,露出了里面的白茬。
同时也制止了两个人的相互指责。
汤红昧面容狰狞抬手就给了张氏一个耳光:“贱人,你还说若不是你勾引我,对我说只要报复了临允赫,你就跟了我,我岂会动他?”
事情的经过已经无需细问了,临千初抡起烛台对着汤红昧就砸了下去。
汤红昧不是文弱书生,身上也有功夫,情急之下,随手就扯过了张氏,这一烛台就实实在在的砸在了张氏的头上。
张氏正被汤红昧那一耳光打的正晕头转向,脑袋上就挨了这一烛台,霎时脑浆迸裂,鲜血喷涌,触目惊心,直接就喷了汤红昧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