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眼中纷纷闪过一抹惊艳,早就听说燕后容貌无双,没想到果然如此,这么一身戎装加身,衬的她英姿飒爽,那身从容的气质让他们心中不由都是一凛。
也许到了此刻,他们以旁观者的角度才能看得清楚。
不由一阵后怕。
还好还好,他们没被门挤了的做出准安王这种愚蠢的行为。
而准安王已经热血沸腾了,激动的一张大脸红呼呼的,还在兴奋的大叫呢,“快,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永宁王点头,“好,好……”
随着他的第二个好字出口,准安王还以为他要发号施令呢,转头得意的看向燕后。
然而永宁王一脸的正气凌然,“燕帝燕后一心哪里对不起你,你竟忘恩负义,狼子野心,自己野心勃勃发起暴乱不算,还要拉上咱们,咱们一片忠君之心,岂是你可以动摇的?”
随后猛的一抽长枪,准安王死不瞑目的栽下马背……
然而,下一刻,他只感觉腹间一凉,随之一痛……
他双眼瞪的溜圆,不敢置信的回头看去。
聚集着数万人的平原上,只听到几位王爷那正义凛然的声音。
尤其是刚刚呼声最高的准安王的亲信们,傻傻的看着他们的主心骨就这样的死了?
一瞬间,所有准安王的人都傻了。
紧接着韩平王等人也是义正言辞的发表了一番自己忠君爱国的决心。
也就是说,他们早就已经投降了燕后?
而那些刚刚又捡起兵器的士兵们,犹如自己坐了过山车似的。
而且还是被同盟给干死的?
这让他们有些回不过神来,纷纷感觉,他们的王爷死的太冤枉了,恐怕死的也糊涂吧?
之前没什么作为,是因为他看燕后看的都忘了自己身在何地。
而临千初则对永宁王的表现相当满意,她不是屠夫,只要有人识趣,她不介意给他们一个机会。
更是发傻的是大公子,他直接从马背上滑了下去。
先是喊父王,随即就好物形象的大喊投降。
“臣韩平王……”
随后是所有将士们齐刷刷的跪地,齐声叩拜之声响彻天地。
只是,剩下的就看他自己的选择了。
随后,永宁王等人当即下马,一身恭谨的走上前,在钟离煊等人的圈外站定,当即跪在地上行君臣大礼,“臣永宁王……”
只这点人马,就算能胜过这些叛军,那么恐怕也只会险胜,两败俱伤是跑不了的。
可燕后却几乎没用一兵一卒,掌握了乾坤,令准安王先是大乱阵脚。
唯一站着没动的,也只有这些新护军了。
此时他们心中热血澎湃,没有人比他们心里更清楚,所谓自家知道自家事。
丝毫没有给准安王任何的准备,任谁也想不到,她的动作如此的快。
新护军们挺直了腰杆,高昂着头,他们只觉得自己成为燕后的嫡系是骄傲的,幸运的。
随后来了一招釜底抽薪,就打了准安王一个措手不及。
燕后可以说用的是速战速决之策。
临千初挑眉,他们的意思很明显,只因为来晚了,是为她安排住处去了。
临千初淡笑了声,“有劳几位王爷了。”
临千初这才下了马背,施施然的走上前,到了永宁王等人的面前才缓声道:“各位王爷免礼,都起来吧。”
几王满是恭谨和讨好,“燕后一路劳顿,准州城北门大开,早已恭迎燕后多时了。”
那边士兵看到了他的动作,顿时一阵马儿打响鼻声音。
随着车轱辘滚动声,四匹马拉着的一辆豪华的马车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
“燕后不如坐马车?马车里舒适一些。”韩平王老好人的接话道。
说着,他对着后面的士兵们一扬手。
这车是必然要坐的,否则,她不坐,他们会更加不安。
脚步微顿,微微侧头看向钟离煊道:“钟离将军,剩下的善后交给你,对于那些冥顽不灵者,杀无赦!”
永宁王怕功劳被韩平王给抢去,当即开口道:“这是咱们的一片心意,还请燕后不要嫌弃。”
临千初轻笑了声,“几位王爷有心了。”
钟离煊铿锵有力的应诺,“是。”
临千初带着秋吟就这样的进了那辆华丽的马车里。
她的声音不高,可她“杀无赦”那三个字,却犹如一记重锤似的敲击在几王的心坎上,都不由一抖。
他们总觉得燕后这句话还另有含义。
临千初勾了下嘴角,“是啊,这些老狐狸们,可谓是进退的路都想好了。”
秋吟:“我总算明白了,您给他们写的那封信就是看出了他们自私自利的心思。”
马车里一坐进去,整个身体都一下陷进去了。
秋吟抽了下嘴角,“看来韩平王等人是真做了两手准备。”
将整个准州城都控制在了几王的掌握中。
若是准安王侥幸赢了,他们完全从中抽离出来,只说帮他守城而已。
临千初舒坦的往后一靠,“没错,这些人富贵日子过久了,当时的心血来潮在经过冷却之后会让他们先考虑的就是自己,然后就害怕失去。”
果然如永宁王所言,他们在准安王离开之后,立即先堵死了准安王的后路。
所以,临千初才说,他们进退的路都想好了。
不用她开口,马车直接就进了准安王的王府。
就算倒是准安王恼怒,那也只是一时的,对于准安王来说真的没有什么。
可眼下,准安王一死,这就成了几王的投名状。
临千初都快要给永宁王几人叫好了,这一系列的动作,不可谓不体贴周到,让她都挑不出一点毛病来。
临千初在大厅坐定之后,永宁王恭谨的询问道:“燕后,这准安王府中的家眷该如何处置?”
如今的准安王府已经不再是临千初之前进的那般难了,中门大开,将这辆马车迎入进去。
而在同一时间,几王滞留在准安王府的守卫主动换上了燕后的嫡系新护军。
临千初勾唇一笑,“也不是什么大事,几位王爷不如就说说如何勾结南越的,本后也好做到心中有数。”
几王闻言脸上的血色当即退了干净,差点没直接趴在地上,当即都跪在了地上,纷纷表示没有参与,并不知情。
临千初眸光一闪,“这个本后自有主意,只是有一件极为重要的大事需要劳烦诸位王爷为本后解惑。”
几人对视一眼,韩平王连忙讨好的道:“燕后有话尽管问,臣等定会知无不言。”
趴伏在地上的几人眼珠乱转起来。
燕后也没有叫他们起来,看来不倒出点什么来,他们还真不知要在这地上趴多久了。
废话,之前那叫叛乱,可若和南越有关系,那就叫叛国了,罪加一等。
临千初轻笑了声,只是眸底并没有半分笑意,往前探了探身,“几位王爷真的毫不知情吗?只将知道的说出一点来也可以……”
临千初也不开口打断,跪在地上的足有六七人,只是这几人都以永宁王和韩平王为马首是瞻。
所以临千初并未戳破,也只针对他们两个人。
永宁王想明白这点,当即开口道:“回禀燕后,因夏太后先找上的准安王,随后准安王带着夏太后找上的咱们,言语各种威胁,还说咱们的机会来来,这是给咱们机会,又说若是咱们不应,那待新皇登基后,收回咱们的封地,同时削藩,咱们真的是被逼的……”
韩平王的小眼睛转了转头也不抬的叩首道:“燕后,永宁王所言不虚,当时准安王和夏太后的确这样说的,还对咱们说,就算咱们不响应,他们也有大批军马支援……”
尤其是韩平王和永宁王二人是真正的老狐狸,燕后的一家人,他们不是不配,而是他们有不好的预感。
韩平王强挤笑容道:“燕后客气,臣等不敢当真,君臣有别。”
直待后面的基本上与这两个人的吻合了,临千初才坐直了身子,“几位王爷起身,说起来都是一家人,本宫还要唤几位一声大伯……”
几人一听差点又跪了。
但几人只有干巴巴的点头称是。
“来人,给几位王爷上茶!”随后临千初又扬声一句,“在准备一桌席面,本后要和几位王爷喝上几杯。”
“坐下说话,虽是君臣有别,可到底也是姓燕的……”临千初慢条斯理的道。
几人同时:得了吧,准安王还姓燕呢,还不是死就死了?
不用说,定然是鸿门宴了。
众人心中惴惴,很快宴席就上来了。
几人的心就提起来了。
同时再想,燕后这是要做什么?
临千初不着痕迹的将几人的神情都看在眼中,毫无压力的该吃吃该喝喝。
可临千初都吃了半饱了,发现几人却是一副要吃断头饭似的,愁眉苦脸的。
临千初也不谦让,她不坐,没有人敢入座,等她坐下后,几人才磨磨蹭蹭的入座。
但只卡了个边。
几人几乎同时干巴巴的道。
“饿,饿嘿嘿……”
临千初缓缓地拿出帕子沾了沾嘴角,随后慢条斯理的放下,声音也带了几分温柔,“几位王爷不饿吗?”
临千初笑眯眯的对着满桌的菜呶呶嘴,“既然饿就快吃啊,一会凉了,浪费粮食有罪。”
几人一听有罪的字眼,顿时忙不迭的往嘴里塞菜。
只是味同嚼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