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徊说了那么一句,感觉羞窘的厉害,哪里还能再说一遍?
当即横了絮之,“什么说什么?我没说什么。”
絮之哪里会就此放过他,立即拦住了燕徊的脚步,“不,你说了,你说爱我!”
“你听错了,你这女人怎么这么不知羞,这种话也能随便说出口?”
“不,是你说了,你刚刚还叫我记住,你爱我。”
燕徊恼羞成怒,“我没说,你走不走了?”
“不,你再说一遍嘛……”
“诶呀,你放手,不要拉拉扯扯,你这女人脸皮真厚……”
两个人一边说一边笑的前去,后面跟着的柏恩叹息了一声,回头往寿康宫方向看了一眼,忍不住摇头嘀咕道:“真是何苦呢……”
而此时的寿康宫里。
太皇太后第一时间就知道帝后被打发走了,气的她直捶胸,给自己顺气。
身边的内侍没有听清楚,不由问道:“干爹,您说什么?”
柏恩面色一整,“没什么,咱家是说,我们有幸能见证帝后的成长……”
最近太皇太后被气的火气很旺,几乎是一点就能着,不过好在她好在还能压制的住。
待燕少淳进来的时候,太皇太后只剩下呻吟了。
晴姑姑连忙跑到她的凤榻边急声道:“太上皇来了!”
听到这话,太皇太后将火气往下压了压。
燕少淳对自己的母后温和的笑了下,“不会的,母后,您身体康健硬朗,二十年内您不用担心。”
“你就知道哄哀家,少淳,哀家心里清楚的,你不用哄骗母后了,母后这辈子没有要求你什么,这次母后就当求你可好?你就让燕徊将最后那批秀女都纳了吧?”
燕少淳走上前,轻声道:“母后感觉如何了?”
太皇太后勉力的睁开双眼,看了儿子片刻,“哀家是不是要死了?”
太皇太后有些傻眼,一时找不到自己的声音:“我,不,哀家是说,皇后和皇帝新婚燕尔,皇后又初来乍到对这些宫中琐事还不怎么熟悉,还需要时间慢慢来了解,大可不用急于一时,哀家身子骨还尚可,就帮帮她好了……”
燕少淳听着听着就感觉出有些不对劲来。
燕少淳的面色还算是温和,“母后,这件事您就不用管了,您身子骨不好,御医也说了,您不能操劳。”
燕少淳说着顿了一下,接着又道:“而如今燕徊已经大婚了,他已经有了皇后,这些宫中琐事也应该交给皇后去打理,您就安心养病就是了。”
她有先见之明的想到了可能不会那么顺利。
所以,才提前安排了这一手。
那股忧虑以及焦急渐渐地就平静了下来,不动声色的道:“母后,之前阿初和儿子都一直忙于政务,将宫中内务都扔给了母后真是不孝,将您给累病了是儿子的不是,也让儿子十分自责,以后,您就不用操心这些了,皇后不懂不要紧,可以去问太后。”
太皇太后一下就傻眼了,她今日做出这般可不是交权的,为的是儿孙能够妥协!
她还想借机将临千初给赶出宫去呢。
如今这后宫这般井井有条,可都是她的功劳啊,她又怎么能给别人做嫁衣?
就在临千初转身的时候她吞下了阿晴给她提前准备的药丸。
怎么儿子和孙子都没有按照她想的那般,凡事都答应她呢?
“我……”
“好了,母后,您休息一会儿,等等药好了,儿子喂您喝药。”
太皇太后挣扎着想要起身,喘息着道:“少淳,哀家说的不是宫里这些琐事的问题,哀家说的是皇帝纳妃的事……”
燕少淳一脸的好脾气,“母后,您也真是的,现在什么都没有您的身体重要,还有御医都说了,您现在需要安心静养,稍后,儿子将您送去皇家别院,那里安静最适合您静养。。”
阿晴是个行事极为谨慎的人,她先是抬手制止了太皇太后说话,先是去门口和窗口处看了一眼,见没有什么人偷听,这才快步回来,“太皇太后,您不要着急。”
“我能不着急吗?这宫里若是没有哀家,不知道乱成了什么样子,你看看,自打哀家从灵虚谷回宫之后,将宫中的一切都处置的妥妥当当井井有条……”
说着,燕少淳扶着太皇太后躺下,为她掖了掖被子就走了出去。
等房里就剩下了太皇太后和一时做隐形人的晴姑姑的时候,太皇太后就急了,“阿晴……”
可太皇太后哪里就是三两句话就能安抚住的?
顿时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想法子将临千初对我说的那些大逆不道的话都告诉太上皇……”
晴姑姑看着太皇太后是真的急了,也有些失去了方寸。
她微微一笑,“既然太上皇如此说,我们也只能将计就计,等到皇后处置不了了,自然就求到您的跟前来,太皇太后何必要急于这一时呢?”
晴姑姑每每休沐前,她都会出宫回自己的住处。
她在宫外有个小小的院落。
晴姑姑却不赞同,“多此一举,这样,容我再想想……”
她在地上转了几圈后下定了决心,“这样,太皇太后,我们不急于一时,您继续装病,我这次休沐,就去寻寻我那师叔祖,请您稍安勿躁。”
晴姑姑脚步轻轻的走在巷子里,熟门熟路的进了门前有一颗白杨树的一个院子。
她刚刚到门口,就有个仆妇为她打开的大门,“姑姑。”
此时离宵禁还有一段时日,街上已经没有了什么人。
安静的让人不免多出几分不安。
那名仆妇为她打水洗手。
待为她上了茶之后,这才被晴姑姑给打发去歇息。
“嗯,锁门吧。”晴姑姑轻声一句。
回到了自己的家里,晴姑姑才觉得整个人轻松了几分。
阿晴就在这个时候走去了外面,又打进来一盆的水,随后再返回的时候,站在门口处倾听了片刻。
又谨慎的拉开门往外看了半晌,确定没有什么异样之后,这才关好了房门从里上了门栓,回到了水盆的旁边。
她只安静的坐在炕边上,双腿垂在下方,一手搭在炕桌上,就那么看着地面发呆。
夜色深沉,外面一片静谧。
她认认真真的将脸润湿了半晌,她这才走去了那个简陋的妆台前坐下。
看着布满了水迹的脸,她的目光里一片的冷漠,抬起手,从鬓角处搓了搓,直到搓出了一个小卷,这才一点点的往下拉扯。
一层薄皮撕扯着她的脸皮,缓缓地扯了下来。
露出里面过分苍白的皮肤。
直到令一张脸彻底的出现在了镜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