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宆吃着馄饨的动作一僵,眸光从燕绾看向燕楚,她顿时鼓着腮对他们笑眯了眼。
三几下的就将食物咽了下去,忙声明道:“我这可是过了明路的!”
燕绾的眼神直对苏宆飚飞刀,“谁的明路。”
“陛下,当然是过了陛下的明路了,我这可是奉命易容的!”
燕楚两兄妹顿时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讶。
苏宆开始唏哩呼噜的吃了起来。
实则是忍住了去拍自己那受惊的小心脏……
太可怕了,若是被这俩腹黑的家伙给惦记上,可够自己喝上一壶的。
说着,她亲自动手给燕楚盛馄饨,只是显得慌手慌脚的。
一勺子的馄饨倒了碗里一半,桌上一半不算,勺里的剩余的汤还洒在了手背上,烫的她痛呼一声……
扔了勺子直呼手……
苏宆立即转移注意力,对宫人道:“快,给王爷上早膳啊,王爷一会要出门呢,可不能饿着……”
呆滞的宫人总算因此回了魂,可因一时忙乱相互撞在了一起。
东方莺莺也因此回了神,可整颗心却乱成了一团麻,“我来,我来……”
可惜燕楚却没有留意,而是快速的吩咐宫人道:“快去拿药箱,拿冰块来……”
宫人这次没有乱,拔腿就去取药箱了。
可是东方莺莺却呜咽一声,泪奔而去。
坐在桌上的三人都一下起了身。
“你没事吧?”燕楚走到她跟前问道。
东方莺莺抬头看着燕楚,顿时眼圈红红的,眼泪在眼睛里转成了泪花,有委屈也有难过和绝望!
不止是她,就是换成另外一个人,都会对这座新奇的都城喜爱起来的。
可是,却好像没有她的容身之所。
东方莺莺蓦然回首,突然发现,她还是那个孤女,一无所有。
留下的三人同时看向她奔出去的背影,一时无语。
一大早上,潮湿的空气里裹着初冬的寒意,东方莺莺缩着肩头走在街头。
入眼到处都是新气象,那么的陌生,她也是那么的喜爱。
她想大哭一场,可却哭不出来。
她感觉老天都要亡她,为什么要对她这么残酷呢?
不知不觉间,东方莺莺走到了医院门口。
她将跟上来的宫人都打发走了。
一个人如幽魂似的在空荡荡的街上游荡。
所有的热乎气仿佛都从口鼻处被冰冷的空气给吸走了似的,就连心都空落落的透着凉气。
可是自己什么都没有。
让她感觉更加看不到未来……
“莺莺?”
她愣愣的看着里面。
东方莺莺想起来了,魏扶承好像在这里,已经几天没有回家了,他在陪着宁非衡。
就连宁非衡都有真心待他的朋友。
看望宁非衡?
她连自己都没看好,哪里有心思看望别人?
况且,她不喜欢宁非衡。
魏扶承出去给宁非衡买早点去了,回来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背对着他站在医院门口处。
他一下就笑开了,“你是来看望非衡的吗?”
东方莺莺缓缓地转过身,魏扶承那张笑脸却模糊了她的视线。
他走到她的面前,紧张到手足无措,“诶呀,你别哭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好不容易有个关心自己的人,东方莺莺越发的委屈了。
眼泪止都止不住,一个追一个的往下滚。
每每宁非衡用着那好似什么都能看透的眼神看着她时,她心里都不舒服。
魏扶承一看到美人落泪,一下就哭了,哪里还能笑的出来?
忙急声道:“诶呀,你怎么哭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还是谁欺负你了?”
所以,他真真是看不得哭,拿出了帕子就要给东方莺莺擦泪……
可眼瞅着都要触到对方的脸上了,他想起了很肯能会唐突了美人,他又将帕子塞回去了。
急的只颠脚,随后灵光一闪,双眼一瞪,“你说,是不是苏宆,是不是她欺负你了?”
她哭的声音不是很高,涕泪横流,抽抽搭搭的,看着伤心欲绝的模样。
魏扶承这辈子没有什么博爱之心,可唯独看不得东方莺莺落泪。
他觉得这样柔柔弱弱,温柔似水的美人只该笑,不该哭。
他的脚步一停,低垂着眼看到袖子上一双白生生的手。
正紧紧地捏着他的衣袖。
就好像捏住了他的心似的,说不上是紧张还是欢喜,跳的格外起劲。
在他的意识里,苏宆不好相与,家里除了苏宆能让莺莺受委屈,他想不出别人来。
魏扶承说着转身就要去找苏宆。
下一瞬,他的衣袖一紧。
只是这样的话太过唐突轻浮了,就改了口。
东方莺莺现如今只想找个依靠,可却不是兄长。
她的兄长没个好人,几乎都坏的冒泔水,她要什么兄长?
“不要去了,你知道我家的事吧?现在我真就成了孤家寡人了,也不想再惹麻烦了,只会让别人不喜……”东方莺莺的鼻音有些重,委屈巴巴的说了一句。
“不,你不是孤家寡人,你若愿意,我……你可以当我是你的兄长……”
魏扶承一紧张差点说他愿意当她的家人。
那模样分明就是要去寻死觅活的模样。
魏扶承一下就醒过神来了,手里的早点一扔,三步并作两步的上前,头脑一热的就从后面抱住了莺莺:“不做你哥,做你夫君吧!”
他说完这句话把自己给吓到了,顿时紧紧地闭紧了嘴巴。
她哽咽了声,自己拿出帕子捂着口鼻道:“兄长?你又能做我兄长几时呢?这没有什么关系的兄长,迟早要有嫂嫂,嫂嫂又如何不会生出芥蒂,我又如何不会遭嫌?算了吧,多谢殿下的好意……”
说着,她就绕过魏扶承就走。
魏扶承呆呆地看着东方莺莺那单薄的身影摇摇晃晃的和自己错身而过。
嘴巴成了一条缝,身子也僵硬着,却没有松开莺莺。
莺莺没有动,只是一瞬间,她的眼睛里却是格外的璀璨,可心里又那么违和的有些复杂。
背后的魏扶承却好像一个等待着判决的死囚似的,紧张的连呼吸都屏住了,只怕莺莺拒绝。
良久,就在他的心逐渐泛凉的时候,东方莺莺却动了。
她转过身,认真的看着魏扶承,“你是怜悯我,还是同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