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逸风等人在帝都里可以横着走,可出了帝都,认识他的人都寥寥无几。
此时一边向着临千初那边靠拢,一边以他为首成了垫后的。
夏逸风顶着肥胖的身体怒瞪着为首的独眼男子一群人,底气不足的边往后退边说着豪横的话,“娘的,打劫打到爷的身上了,你知道爷是谁吗?现在趁爷心情还好,马上滚,否则爷有一百种法子让你们哭爹喊娘!”
独眼等人闻言指着他怪笑起来,“我说白胖子,或许你在别处是根棍子,可在这里,是我独眼的地盘。”
独眼一边说着一边向前推进脚步。
“让开。”临千初淡淡出声。
夏逸风一听到临千初的声音,不知怎么的腿竟然不颤了,“老大,你回车里等着,这几个土渣子,还不配您出手。”
“嗯,知道你威武,不过我总要问问他们多大的利字值得他们冒着得罪官家被剿灭的危险也要拦截。”
夏逸风等人满脸惊惶之色取悦了这些土匪,顿时又是一通怪笑和挑衅以及嘲讽。
眼看退无可退,夏逸风忍着腿颤,却不退了,反而僵硬着肥胖的身子手里举着镶嵌了金玉刀,挡在前面,“你们是要造反吗?竟然敢拦截皇家之人?”
就在这时,秋吟陪着临千初下了马车,看着夏逸风颤颤的两腿,显得滑稽又好笑,她却没有笑,明明怕的要死,却仍挡在掐面已然不易!
临千初压根就没将这群乌合之众看在眼中,别看足有三十几号人。
所以,她神色格外的镇定,从容不迫的走上前几步,“你们清楚我们是谁?”
少女的声音总算将他们的魂魄给拉了回来,独眼的气息有些不稳,“你就是燕国夫人临千初?”
夏逸风有些讪讪的退到了旁边,感觉自己这次算是丢脸丢到老大眼巴前了。
独眼等一众土匪一看到临千初登时就没了声,直了眼,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眼前少女肌肤胜雪,眉目精致的彷如画中之人,美到极致。
只是一双好看的双眼里仿佛藏了星星似的,荡人心魄,又冷入骨髓,让他们连呼吸都忘了似的定在原地。
夏逸风对他们的龌龊心思太了解了,当即大骂道:“蠢货,还要怎么承认?我家老大就是北燕的燕国夫人。”
独眼哪里会将夏逸风放在眼里,压根不搭他的茬,心里很是痛惜了片刻,一梗脖子,“我们只想要燕国夫人,你们若想活命,留下她,你们就可以滚了。”
夏逸风一听是冲着临千初来的,别说是他老大,就算是没有什么关系,身为男人,他也不可能用个女人来换他们的命,顿时就要破口大骂,却被临千初看过来的淡淡目光给制止了。
她若真的是临千初,那就惋惜了,若不是,他心里一喜。
临千初凤眸一挑,“看来是有人雇佣了?”
“少废话,说是不是!”独眼迫切的想知道她的身份。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临千初眸里瞬间附上冰寒,唇瓣轻启,“找死!”
几乎就在她话落的瞬间,一个旋身,手中一把的钢针脱手。
独眼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临千初的一手天女散花击中。
临千初微勾一下唇角,“先说说,谁派你们来的?”
“呦,不愧是燕国夫人,一语中的啊,想要知道是谁雇佣的咱们,行啊,只要你做了我的压寨夫人,我就告诉你。”
其他土匪们闻言顿时起哄,“想知道就做压寨夫人……”
擒贼先擒王,独眼都被撂倒了,他们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剩下的些喽啰,哪里还有什么血性?
当即四下溃逃而去。
眼看夏逸风等人要追,临千初出口阻止道:“不必追了。”
十几名土匪接连倒地不起,包括独眼在内。
这让正要出手的钟离煊瞬间震撼在了原地,不敢置信的看着那抹单薄的背影。
纵然他知道她身边的丫头身手不俗,可没有想到她一出手竟然恐怖如斯。
独眼突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震的周围的秃鹫猛扇翅膀逃命去了。
也吓的夏逸风住了手,一脸懵逼的看着地上还在惨叫的独眼,不明所以。
说着,她缓步走向独眼。
独眼只是动弹不了,那只露在外面的眼睛里随着临千初的靠近而漫上惊惧和惊骇。
夏逸风不能追杀别人,但还能讨回些利息的,对着独眼就是一通乱踹。
他没被扎都觉得痛。
独眼痛的一头一脸的冷汗,一只独眼里全是骇然的想要往后躲:“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然而,虽然没有了刚刚的那种痛,可半边身子仿佛麻木的仿佛不是自己的是的。
临千初嘴角一抽,蹲下身子在独眼的大腿处将那根只露一个头的钢针猛的拔了出来。
钢针又粗又长,大半截都染了血。
夏逸风错愕的看着钢针,总算明白过来,可能刚刚踹他的时候,将针给揣进去了,所以他才叫的那么惨!
她的确很重视,知道此行危险重重,所以,她这次可是特意着人打磨的钢针,为的就是应对这种紧急时刻。
没想到,这么快就派到了用场。
独眼被她眸里的平静吓破了胆子,尤其是每蹭在手臂上一下,他的心都颤抖一下,就在他心智崩溃的就要尿裤子的时候,少女终于住手了……
临千初满心嫌弃的在独眼的衣衫上蹭了蹭针上的血。
她的面色里一片平静,无悲无喜,无波无澜。
此时这般认真的动作就好像在擦拭一件对她来说很重视的东西似的。
果然,独眼总算反应过来了,顿时岔音的哭求起来:“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只给我一千两银子作为定金要你的命,护国夫人饶命啊,饶命啊……”
“简直不知死活的东西,死到临头了还想替雇主保密……”夏逸风说着又连踹几脚。
痛的独眼鬼哭狼嚎,“我真不知道啊,那人戴着幕篱,没看到脸,我只看到了一名小丫头……”
只是那锃亮的钢针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在他眼前晃着,只听少女声音清清淡淡的道:“说,谁派你来的!”
其实临千初在击溃他心智的同时,也是在给这个怂蛋缓过来的时间。
她可不想听语无伦次,结结巴巴的,听着也累。
临千初眯了眯眼,分析了片刻,缓缓地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独眼道:“今天就饶你一命,若是他日我再听说你为非作歹的消息,定会亲手灭了你。”
夏逸风冷哼一声,恶狠狠的道:“我老大的话,你最好牢记,不然听到你为非作歹的消息,我老大就灭了你。”
临千初则拔掉了他身上所有的钢针,淡声吩咐道:“现在将大石挪开。”
小丫头长的什么模样,说。
夏逸风又是一声厉喝。
独眼的形容太过匮乏,根本就说不清楚。
待其他土匪身上的钢针都被拔掉,跑去搬挪拦路石的功夫,夏逸风不解的问道:“老大,您为何不现在就灭了他们?这些人原本就是恶人……”
临千初微微一勾唇,“自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这些人在这里没得到好处,又是亡命徒,你觉得他们会如何做呢?我很期待。”
夏逸风眨巴着小眼睛,实在无法将自己放在独眼他们的位置上。
独眼哪里还敢不应,一得自由连忙就往拦路石处跑去,不但耽搁半分。
眼前这美人比阎王还可怕,同时心里暗暗打定主意,既然那个雇主故意害他,那就不要怪他不讲道义了。
他们本来就不是什么讲道义之人……
……
与此同时,远在帝都的燕少淳正在听着羔夜的汇报。
“那个独眼是夹道山附近的土匪,手底下三十几号的人,而他平时则是混迹在南城,收些消息和帮人做些腌臜事,昨夜诸葛小姐带着她的侍婢出府后,直接就去寻了一个牵线搭桥的婆子,她的意图很简单,就是要夫人的命。然而。她不知道夫人要出门,独眼原本寻找时机下手的,谁知夫人出了城,他便匆匆忙忙的也追了上去……属下若是没有猜错,他们应该会在夹道山设伏……”
总之今天算是有惊无险,还是有些后怕的,自然也就不想着歇息了,“老大,这次多亏了你,否则,咱们就真诚了土匪的肥羊了。”
转而,他有些惭愧又是不解的挠着头道:“您这次为何要带着咱们这些废物来啊,不但帮不上你的忙,只会拖你后腿啊……”
临千初眼看,那些土匪吭哧吭哧的将大石挪开了一条路,便往车里走去道:“天生我材必有用,稍后,我们再商议。”
让他抓心挠肝,主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燕少淳眯眸敲击着面前的案几,片刻吩咐道:“你去,立即派人查看燕国夫人有无危险,顺便再派人暗中保护,有关燕国夫人的消息事无巨细随时禀报。”
这就完了?
燕少淳越听,那双桃花眸越黑,直到听完,那双乌湛湛的眸里已经风起云涌,唇瓣轻启,“好,简直太好了……”
羔夜看着燕少淳那般神情,心里不由为之一紧,以他的了解,主子这般的时候,是触碰到逆鳞之时。
可主子明明提出了和离,现在却又仿佛触碰到了他的逆鳞,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她也越发的放肆胆大妄为起来。
依着他对王爷的了解,绝不会姑息的。
对于诸葛佳依,成风现在对她腻烦极了,王爷一直顾念这她父兄的恩情,对她包容的快没了底线。
别说羔夜心中质疑,就连门口的成风也不由的心中不解了。
王爷不是该立即处置了诸葛小姐吗?
那个诸葛小姐看着柔柔弱弱的,却心思如此歹毒,若不是王妃她本事大,恐怕几次都遭她毒手了。
等到羔夜离开后,燕少淳的嘴角却勾起了一个凉薄的笑意,自然是不再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