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日是经过钦天监根据两个人的生辰八字,认真核算了即便出来的结果,就定在了同月二十六。
说是这日子能令两个人情比金坚,儿孙满堂。
只有五天的时间,虽是快了些。
可在皇家来说,这都不是事,皇后和丞相欢喜的商议:“这嫁妆可以陆续的往国师府送,只要我兄长和公主嫂嫂能夫妻恩爱,别的都不重要。”
皇后满意的笑道:“丞相所言有理。”
两方一拍即合。
……
临千初等人收到消息的时候,连点波动的情绪都没有。
“这证明他们心中没底。”燕少淳讥诮的说了一句。
他们的打算很简单,若是他们不做多余的事,维持现状,互不打扰,他们也愿意和平自处。
可若是对他们起了杀心,那他们也不会任人宰割的等着就是了。
可不是没底么,两方不过是为了联盟出来的婚事。
而恰恰燕少淳和临千初觉得靠一桩婚姻的联盟是最不靠谱的。
那红毯一直铺到了国师府中。
国师府里里外外也是红灯高挂,红绸满院,京都中有些身份的都早早的进了国公府祝贺。
所以,临千初夫妻才没有动作,只是暗中筹备,以防不测罢了。
五天的时间,几乎就是几个昼夜,一晃而过,仓促之下宫廷内外一片艳红。
拜了天地之后,众人便随着礼官的唱喏之声,去开怀畅饮了。
汤红觞周旋在其中,一杯一杯的接受着祝贺,来者不拒。
皇帝忙,皇后只做代表,亲自接受二人的跪拜。
汤红觞手牵着一截红绸脸上没有什么太多的喜色,当然,他笑的时候很少,所以大伙都比较习惯了,也并不觉得违和。
一旁的心腹婢女也为之高兴,体贴的道:“公主,您用些东西吧,否则,这一夜可怎么受得了?”
想到接下来的洞房之夜,燕霓粉了面颊,“国师是温文尔雅之人,定会疼惜我的。”
而后院,燕霓满面都是欢喜,满心都是激动。
还是外祖父心疼她,令她终于如愿以偿了。
主仆俩说笑了一会,燕霓就有些着急,“驸马怎么还没有来……”
巧儿当即笑嘻嘻的道:“奴婢去催催,就说我家公主等了急了。”
贴身宫婢巧儿顿时掩唇笑道:“那奴婢就不勉强公主了,倒是半途公主喊着饿了,驸马定会笑话公主的。”
燕霓心情好,自然也就不在意宫婢的口无遮拦,反而还娇嗔的瞪她一眼,“我是宠坏你了,看我回头怎么罚你。”
“好了好了,快去看看吧。”燕霓自然也不是真的要惩罚她,便催促了一句,随后又道:“切记,让表兄们催促,你不要被国师看到。”
巧儿连忙正色起来,“奴婢知道了。”
燕霓俏脸染上红霞,“越说你越是蹬鼻子上脸了……”
巧儿作势害怕,“是是是,奴婢不敢了,公主饶命啊……”
自然也无法进行接下来的节目了。
公主燕霓又气又怒又是无奈,让人给放在婚榻之上,便打发了送回来的护卫。
谁知巧儿刚刚拉开房门,就见她们口中的驸马被人给抬回来了。
的确是抬的,驸马醉的连路都走不了。
此时的汤红觞并未真的醉,他倒是想醉……
尽管他在心里不住的丑化着临千初,可她就像是在他心里生了根似的,任他怎么拔也拔不出,去不掉。
她也将自己的婢女给打发了出去,目光痴痴的看着她梦寐以求的男人。
想着以后国师就是她的男人了,更是激动的伸出手去抚国师的脸。
可是,他却不再是那个少年,也不得不在为将来,为后世做打算。
更重要的是,他不想沦为丧家之犬。
她的身影无时无刻的不在他的脑海中浮现,求而不得,恨而不能的痛苦折磨着他。
所以,他才一直未娶妻。
汤红觞忽的张开了双眼。
“驸马啊……”
然而……
燕霓公主的手已经探入了他的怀中……
良久之后。
汤红觞起身要下地,腰身被抱住了。
燕霓公主的话还未说完,就是一阵天旋地转。
而汤红觞已经覆……了上去……
但声音却是温柔的,“突然想起还有一分不能等的公事未处置,明日还要交下去,你先歇息,我处置了就来。”
燕霓在心爱之人的面前,当然不能如在宫中一样骄纵,更不想给心爱之人留下这种不好的印象,乖乖的松开手,还体贴的道:“那霓儿陪着你,为夫君红袖添香……”
身后传来女子娇媚的声音,“驸马,您要去哪里?”
背对着燕霓的汤红觞眉目间没有丝毫的情感,甚至还有几分厌恶和不耐。
汤红觞让她躺好,还为她盖好了被子,抚了抚她的额边的碎发,这才转身离开。
只是出了这个院落,他脸上维持的微笑瞬间消散了干净。
“不用了,你好好歇着,不然我会心疼的。”汤红觞声音温柔的道。
他的话语令燕霓差点落下泪来,乖巧的松了手。
一个从未有过的冲满了疯狂的想法在脑海中盘旋不去。
……
只是,他路过书房,却并未进去,而是直接运起了轻功,直接鬼使神差的往临府而去。
站在高高的屋脊之上,他看着静谧的临府,眼中风起云涌。
想着刚刚行完房,就忙着处理公事,她心疼他,再想表现一下自己的体贴和贤惠,所以才打发巧儿去送这些。
谁知他竟然没有去书房,“那去了哪里?是不是去了那个贱人那里?”
“什么?你说驸马并未去书房?”燕霓拥被而坐。
是因为燕霓心疼汤红觞,想着还是让自己的婢女去送些夜宵和醒酒汤。
巧儿一阵语塞,随之小声道:“没,没有……”
“你……”燕霓顾不得身子的不适,当即扔了被子起身道:“服侍我更衣。”
巧儿连忙摇头道:“奴婢也是这样想的,所以特意去看了看,里面黑灯瞎火的,人都已经睡了。”
“你亲自进去了吗?”燕霓急声追问。
直接催促她快些伺候。
袁清漪就是在这种猝不及防下被给拎起来的。
虽是心腹丫头,可看到她身上的暧……昧痕迹,还是让巧儿红了脸。
燕霓压根就没有心思去理会丫头的感受了。
她身边没有,但燕霓身边有啊,丫头婆子前呼后拥的,根本无需她开口。
冲进她的屋子里,快速的就点了灯火。
她因只是通房丫头的身份,再加上汤红觞的经历,府中并未留多余的人。
还有就是汤红觞也没有想到这一茬,所以袁清漪身边并未有伺候的丫头。
一下想到了什么,顿时就刺痛了燕霓的双眼,霎时寒光粼粼。
虽然汤红觞没有在这里。
袁清漪还一脸懵逼下,就被婆子粗鲁的给扯到了地上。
袁清漪惊呼一声,衣衫不整下就露出了那雪白的肌肤上还有未消退干净的淤青。
还骗她说去书房处理公务。
可是他没在书房,没在去哪里了?
燕霓早就恨不得处死袁清漪,这也算间接的给了她机会。
同时她心里很不舒服,因为大婚之夜,心爱的国师竟然圆房完就走了。
“公主要做什么?不知清漪做错了什么,你这么无故的闯进来?”
燕霓满目喷火,“贱人竟然敢顶撞本公主?来人,给本公主掌嘴。”
女人的天性让她想的就多了。
正好眼前正是她早就想收拾的人,加之迁怒,可想而知。
那婆子只听东方蓉的话,闻言,上前拎小鸡崽似的,攥住了袁清漪的衣领子半提着,另一只手大耳瓜子就招呼上了袁清漪。
只听到啪啪直响,袁清漪更是晕头转向,眼冒金星,尖叫连连。
皇后东方蓉只这一个女儿,宝贝的不得了,虽是带着目的性的联姻,在希望女儿幸福的同时,也不想女儿被欺负了去。
为此,她给了女儿不少孔武有力的丫头婆子。
不等她开口,她身边的丫头巧儿就是一声厉喝,“放肆,公主再此,不经通传,谁叫你闯进来的?来人,打……”
张氏连忙将落在脸前的头发往后拢了拢:“公主,公主,是妾身……”
就在这个时候,张氏闯了进来,“公主,公主息怒,公主……”
端坐在椅子里的燕霓闻声,目光凌厉的转了过去,就见闯进来一名头发凌乱的妇人。
她在听到了她们做下的腌臜事的时候,当时就想来处死两个人,甚至想着将两个人都卖进窑子里。
还是身边的人拦着劝着,又说马上就要嫁入国师府了,不能横生枝节。
“张氏?”燕霓先是一阵讶异,随后想到她与袁清漪的关系,顿时面露冷意,“贱人,你得不到临允赫的宠爱,竟然怂恿你养女做出那么龌龊的事,还有脸出现在本公主的面前?”
虽然是几天前的事,燕霓爱慕汤红觞,哪里会不收买国师府中之人给她传递消息?
张氏连忙解释,“公主您先听妾身说完,再发怒也不急……”
燕霓勾下唇角,冷笑道:“好啊,那你就说说,若是说的本公主满意了,或许饶你们俩的狗命,若是不满意……窑子里会是你们下半生的归属。”
还说想要处置她们,嫁进来之后,有的是机会。
所以,她这才作罢。
袁清漪身子一哆嗦,她委屈极了,整个人都委坐在地上,哭都不敢哭出声。
心里闪过各种恶毒的念头,最终都被她压了下去。
张氏也是面色一白,但还是道:“公主,我只问您,今夜是您的大婚之夜,王爷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