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这些都很好理解,此时他就如一名合格的师者,解的详细,说的认真。
临千初有些慌神的功夫,他已经停下了话头,“现在你感受一下。”
“冒犯了……”燕少淳说着,便揽上了她的腰身,腾空而下。
临千初还没有准备好,就这么跳了下来。
出于潜意识的一种自我保护,她哪里会想那么多,直接就回抱住了他精瘦的腰身。
燕少淳浑身一僵,气息一岔,差点没带着她一道坠江。
急速下坠感令临千初抱的他就更紧了,只是脑中却在急速的做着打算,做着将伤害减到最低的准备。
她这才心有余悸的向下看去,下方江水汹涌澎湃,一如之前那般,无休无止。
可她并未看到燕少淳脸上带着窘迫的潮红。
只那么一瞬,燕少淳便灵敏的调整好了气息。
临千初也霎时感觉身子一轻,平稳了下来。
明白是一回事,可实际上运用起来是另外一回事!
尤其是此时的临千初像极了一只雏鸟跟着鸟妈学飞。
“现在尽量让自己放松,丹田发力来驾驭自己的身体……”
说完,他便松开了揽着临千初腰身的手。
下一瞬,燕少淳便如苍鹰般俯冲而来,一把捞住了她。
脚尖踏着浪花飞掠而过,随即落在了崖底。
鸟妈突然放下了她,她还有愣了下的时间,随后咻的一下哀鸣着就栽了下去。
燕少淳面色一变,动作却是不慢,就在临千初眼看着一头扎入江中的时候,眼中也露出了惊悚,却屏住了呼吸。
话是这样说,可她却看到了他眼中的星辰之光中未褪的余悸。
他的唇紧抿着,眸光从她的脸上移开:“是我高估了你,这里安静,不会有人打扰,你和你说的要领,你再好好琢磨一番,自己领会一下吧……”
就是曾经玄机闭关之处。
临千初大口大口的喘息,看着燕少淳道:“这也太刺激了吧?”
他也喜黑衣,和未来的燕少淳一样!
若是只单单看这个背影,一瞬间就与魂牵梦绕之人重叠在了一起。
说完,他负手提步便沿着江边而去。
临千初愣愣的看着他的背影,一时有些愣住。
这种可以飞来飞去的感觉,令临千初前所未有的新奇和痛快。
随之,在她看到燕少淳去而复返回来的时候,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狡黠,运用异力,信手对着燕少淳就挥了过去。
也是令人生出无限遐想,又冷又欲之感扑面而来。
不得不说,临千初在这方面还是有着常人所没有的天赋,只一个时辰不到,她就将这要领运用娴熟了。
而燕少淳也是轻松的躲过,面上也带了几分赞赏的笑意。
临千初也是满眼惊喜的看着自己的手掌。
霎时一团至纯的火焰呼啸而去。
这是临千初没有想到的,因为震惊,所以就那么一下,她就收了异力。
临千初只当他是担心被人妒忌而群起攻之什么的,便敷衍点点头,“我想我要回京了,燕少淳,谢谢你,我欠你一份人情。”
燕少淳却不知道临千初的人情有多了的金贵。
“竟然是火?”
燕少淳到了她的身边,温了声音道:“不错,就是如此运用,切记,若是不想对方死,不要轻易用!”
她说话的时候,眼中闪着异常潋滟的光芒,让人移不开眼去。
他强迫自己的转过脸,管住自己的眼不愿在和她的眼眸对视。
但他却直接忽略了她后面的话,而是蹙眉道:“你不在,他们顶多受些苦,还死不了……”
临千初却是嗤笑了声,“这就是君子和小人的想法,小人一向都会是无所不用其极,你还是高看她们了。”
临千初与燕少淳回到京中的时候,已然是深夜。
然而宫中却已经炸开了锅。
就如同心腔里他无法控制的陌生情绪。
他的神情有些狼狈……
他双眼煞红,头发凌乱的提着刀就去了邵侍君那里。
幽冷孤寂的宫院中,清瘦的男子跪在院子中间,显得那么孤寂和萧索。
四皇女临清芙薨了!
任贵君的万年大计一朝毁个彻底。
风吹日晒的在院子里跪了两天了,已然到了极限。
听到任贵君的话,他舔了舔干裂的唇,摇摇欲坠的抬头看去,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在向他靠近。
任贵君目眦欲裂,咬牙切齿的道:“邵侍君,我要杀了你祭奠我儿……”
邵侍君形容憔悴不堪,心神已然恍惚,就连任贵君那狰狞的面容都是模糊的。
邵侍君心中对如今这般结果没有半分不甘。
森寒之意自耳边扬起,邵侍君心中喃喃:圣凰陛下,华煜算是功成身退可以下去见您了,真好……
他轻笑了声,复又闭上了眼睛,一副任他打杀的模样,脸上的神情分外的平静而祥和。
垂手陪站在一旁的老侍男复杂的看了邵侍君一眼,便冷漠的转过了头……
多年的养尊处优,金尊玉贵般的被人伺候着,任贵君哪里受得了这异于常人的这么一脚?
更何况还是她含着怒意的一脚?
然而,预料中的疼痛没有来临,反而听到砰的一声巨响。
邵侍君的身子如断线的风筝一般飞起,撞在了院墙上,随即滑落在地上。
“大胆逃犯临千初,你杀了四皇女还敢回来!”老侍男说着便扯了嗓子大吼,“来人呐……”
临千初连头都没有回,只随意的那么一扬手。
任贵君当场就晕死过去了。
那老侍男反应过来,震惊的转脸看去,见临千初一身煞气的疾步走到了就要晕倒的邵侍君面前,一把扶住他,“父君!”
他感觉脖子上有些发凉,他抬起沉重的手臂去摸。
摸到的是一手的滚热的湿漉,他机械般的将手放在眼前,入目的是满眼的红……
一道幽冷的寒芒从她的手中电光火石般直奔老侍男而去。
下一瞬,老侍男的声音戛然而止!
轰——
老侍男那过于沉重的身躯砰然倒地,气绝身亡!
可他的脖颈致命处还钉着一把小巧精致的匕首,鲜血潺潺而出,在暗夜下,仿佛一条被人囚禁了半生的血蛇从他的脖颈里缓缓地爬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