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临千初也不是争什么风头的。
她不过就是想要混进北疆候府而已。
可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竟然如此狂妄自大,不由淡然的看向她。
北疆候夫人,原本还想再和妍姑娘解释一下的。
然而她却只看到妍姑娘的一个眼风而已。
因为妍姑娘对上了临千初的目光,随即不由轻蔑的冷笑一声,转身便走了出去。
身后的段,黄两位将军一左一右的跟着妍姑娘到了外面就赔笑安慰:“你别生气,夫人不是一向都如此么,没有什么主见,现在被人蒙蔽,难免有些眼高手低,好高骛远的,你相信咱们,等等她自会求你的,这次咱们就当让她长长教训了……”
总感觉父亲这个旧疾是隐患。
听了宝儿的话后,她莫名的就相信他。
原本躲在银杏树下的马灵玄也有些忐忑的。
毕竟是她说服母亲的。
可此时听到父亲身边的两名将军说出这般话,登时马灵玄就跑了过去瞪着面前的三人,“两位将军叔叔平时说话口无遮拦也只当你们是粗人就算了,不指望你们对我母亲有多敬重,可你们却也不该如此轻视她,还为了一个外人这般言语中伤她,这就过分了。”
少年身姿细细高高的,小脸更是红红的,明明害怕,却仍旧双眼愤怒的瞪着他们。
尤其是宝儿那信誓旦旦的模样,她感觉他不会骗她。
所以,她对母亲说的也是无比的坚定。
又是回去好好读书,这句话,成功的激起了马灵玄的逆反心理:“听到别人这般轻视我的母亲,若我还充耳不闻,那就枉为人子。”
段将军牛眼一瞪,“小公子立即回你自己的院子里去,念你年纪小,这次就不与你计较!”
段,黄二人原本相貌就粗犷,听完了小公子说的话后,这才明白经历了什么,当即也生了怒气,面目上也显得有几分凶悍起来。
段将军当即瓮声瓮气的沉声道:“小公子年纪小,不知事情原委,大人的事,不要多管了,好好回去读书吧。”
宝儿顿时上前与马灵玄站在了一起,刚要开口,就见姚先生面色阴沉的走了出来,当即就是一声,“这是在做什么?侯爷还在病中。”
紧接着就是马夫人也走了出来,一眼看到自己的孩子正与段将军对峙着。
“难道两位将军叔叔觉得自己没有错吗?若是有人这般轻视你们的母亲,你们也能做到充耳不闻吗?”马灵玄看着段将军那眼神,虽然心中有些打怵,可还是不愿就此被吓住。
“你……”段将军顿时上前一步,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
马夫人当即温柔的低喝,“住嘴,等会再收拾你。”
说完,她看向站在一旁背着药箱的妍姑娘,“妍……”
她在两个人身上扫视了一圈,当即走到马灵玄的旁边,将马灵玄拉到自己的身后,对段将军赔笑道:“是不是灵玄惹的将军生气了?她还是个孩子,请将军不要与她计较……”
马灵玄一急,“母亲……”
马夫人心中有些惶惶,看向负手站在一边的姚先生,“姚先生……”
姚先生目光有些泛冷,“夫人好声糊涂。”
妍姑娘却是不掩轻蔑的冷笑一声,提步便走,根本就不想听她说任何话。
段黄二人冷哼一声,连忙追了上去。
宝儿出声安抚道:“夫人,我姐……哥哥说过,若是没有主意的时候,那就随着自己的心走就好,就算是错了,那么再改正过来就是了。”
马夫人这才回神,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少年,嘴里却咀嚼着他说的那句话……
说完,他也往前院走去。
留在原地的马夫人又有些摇摆不定起来,难道自己真的做错了吗?
回到她们在北疆的宅子,见到师尊,便将去了侯府之后的事大致说了一遍。
妍姑娘的师尊如今花甲之年,唯一的特色是须发皆是土黄色的。
可对于妍姑娘来说,这位马夫人不过是一个软弱无能的女人而已,可惜了这么一个侯夫人的位置。
她一边走,一边摇了摇头。
伏老阴恻恻的一笑,“阿妍放心就是,咱们就等着侯夫人跪拜相求就是,老夫自然要给她一个教训。”
妍姑娘也勾了下唇角,“阿妍也是这个意思。”
一脸的黄须洒了一胸,听完自己得意弟子说完,面色发沉,大掌啪的一下拍在了桌子上,“简直就是忘恩负义之辈,这几年没有老夫为他续命,他还能活到现在?这个侯夫人好声糊涂,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的话,她竟然也信。”
妍姑娘因愤怒过了,此时倒也冷静下来,“师尊息怒,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马夫人迫不及待的上前,“公子,我夫君他……”
临千初对她一笑,“夫人可以为你夫君准备一些吃食了。”
师徒两个不由都笑了起来。
一刻钟之后,临千初从房里出来了。
马夫人满面惊喜,不敢相信的问道:“真的吗?他每次旧疾复发,都需要一天或者两天才能醒来……公子医术果然高明……”
正好被返回来的段将军听到,他当即顿住脚,愣在了原地。
马夫人双眼一亮,“这么说,我夫君他醒了?”
临千初对她微微一笑,“盏茶后便能醒来。”
可以说,他第一次这么认真的打量他。
身材高挑,容貌很是秀丽,不同于北疆人的粗糙,整个人有一种温文尔雅的矜贵之气……
可马夫人却迫切的想要和人分享这份喜悦,忙疾步走过去,喜极而泣的道:“段将军,你听到了吗,侯爷他马上就能醒了,这位公子的医术果然了得……”
段将军没有找到自己的声音,愣愣的看向临千初。
说完,他双眼犀利的对临千初道:“说来,还不知这位神医公子如何称呼?”
“姓千名行,千行!”临千初淡淡的道。
而马灵玄却一下有了扬眉吐气之感,一仰头,“段将军,怎么样?我没有做错吧。”
段将军这才回神,干巴巴的道:“是,是啊,真是可喜可贺。”
马夫人欢喜过后也冷静了下来,对着临千初道:“夫君需要连续施针数日,可否先委屈公子暂住侯府如何?这样也能方便一些,免受奔波之苦。”
“如此打扰。”临千初客气的一句。
“千行公子……段某替侯爷谢过了。”段将军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对马夫人一抱手,“既然侯爷醒了,本将军也就放心了,本将军还有军务在身,先走一步。”
说完,他阔步就往马厩方向走去。
段将军是个急脾气,“先生,侯爷死脑筋,夫人没主见,难道我们就这样坐以待毙吗?真若到了举步维艰的境地我等难道就等死不成?”
姚先生斜睨了他一眼,“段将军的性子还需要磨练磨练才是,总是这般急躁可容易坏事。”
而此时的段将军还未出将军府,正牵着马站在马厩外与姚先生说话。
姚先生的手一下一下的捋着下巴上不算长的山羊胡子思索。
得了准话,段将军总算心中有了底,这才安心的骑马离开。
而姚先生的眼里却是寒意沉沉。
“诶呀,某就是看不惯你们这些人的弯弯绕绕,想要做什么做就是了。”段将军狠狠的抓了几下自己的发髻。
姚先生又思索了片刻,“晚上叫了人来我家,我们仔细商议一番再说。”
“燕帝和燕后失和?”胥糯糯的声音里有着耐人寻味。
泽起挑眉,“怎么,失和不是正合我们的意吗?可有什么不对吗?”
……
西泽
胥糯糯缓缓踱步,脑中快速的运转起来……
看到这样的她,泽起有些想不明白了,“我们的计谋不就是逼出临千初,只要到了外面,我们就有机会置她于死地,如今看来她已入瓮了。”
胥糯糯美眸婉转,微微一笑,“燕帝燕后的感情我比谁都清楚,绝对不可能失和。”
泽起眉头一蹙,“可消息明明就是……”
“但我们在北疆的人,并没有传来消息啊……”泽起的性子更多的是相信自己的判断。
胥糯糯如何看不出来,心中虽有几分不悦,觉得自己表现的还不够。
“你的意思是,燕帝燕后不是失和,而是借着失和掩人耳目,实则燕后已经不再宫中了?”
胥糯糯斩钉截铁的道:“没错,若我是燕后,想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必然会先从北疆下手,然,以她的性情以及自负,以身试险也在情理之中。如此看来在我们的推波助澜下,她已经上钩了。若没有意外,她人现在应该就在北燕的北疆。”
“这也是我将临千初列为对手的原因之一,陛下还是不要小看了她才好,否则,会悔之晚矣的”
胥糯糯虽然是这样说,可心里却不以为然。
若是她做的真的够了,泽起只会对她言听计从,基本上也就用不上脑子了。
就如燕帝对燕后那般!
若非如此,如何证明她自己的强大呢?
泽起心神一凛,青丘都在燕后的手中吃了亏,此人的确不容小觑,他握了下她的手,“糯糯提醒的极是,朕身边有卿一人,胜过十万雄师啊。”
听到这句话,胥糯糯心里总算畅快了两分,但被她极力的压下了。
适时地流露出一抹羞涩,给了他娇嗔的一眼。
这一眼,泽起顿时有些心猿意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