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绾跟着自家娘亲去工地的路上,忍不住笑着说给娘亲听。
但临千初听了只是一笑而过,夫妻同心,她不好戳破自家男人的那点心思。
但临千初却没有升级的觉悟,该干什么还干什么,丝毫没有因突然的升级而打乱节奏。
***
海浪拍击着岸边的礁石,海鸥和海鹰在浩瀚的大海上空不时的盘旋长啸。
几艘大船缓慢的行驶在茫茫的大海上。
几名男子和一名身着火红斗篷的女子站在甲板上,望着雾气蒙蒙的远处。
其中一名络腮大胡子的男子瓮声瓮气的对着东方璞玉道:“大哥我们何时返回?这一路截获的船只足有十几艘了,搜刮的金银珠宝也装了两船……”
今非昔比,他们是在燕京长大的,与父王和母妃的亲戚们都没有什么感情。
来了后,亲戚们只拿她和兄长当成了破落户似的不时的说些奚落的话。
东方萱萱当即接话到:“是啊哥哥,我们何时上岸?这种脚不沾地的我真受够了。”
她和兄长其实早就到了东凌郡。
与之虚与委蛇了一阵子,得到了海盗头目的信任,将他带去了船上。
海盗们都是一些亡命徒和莽夫组成的,哪里是东方璞玉的对手?
这让兄妹二人都很是颓废低落了一阵子。
后来东方璞玉偶然的在青楼里结实了一名海盗头目。
便成功的鸠占鹊巢的做起了海盗大哥。
东方璞玉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东方璞玉给他们出了几次主意之后,由于法子毒辣又刁钻,很是抢了些财宝,在海盗中建立了威信,而且成功的成为了海盗头目的心腹。
然而,在一次出海中,东方璞玉趁机害死了海盗头目。
“快了,很快,我们就可以上岸了……”
没人知道东方璞玉说这句话的重量。
经历了人情冷暖和起伏之后,他对人生有了另一番见解。
经过大海的洗礼,东方璞玉的皮肤黑了,也变的糙了,再明显的变化就是眼神变的格外阴鸷和狠戾了。
临千初和燕绾正好在巡视工程,顺口问了一句,“怎么了?”
燕绾搓了搓手臂,“就是冷了下,八成要风寒吧?”
他并没有将自己的打算说出来,他只默默的说,“燕绾,这辈子,你休想甩掉我,你只能是我的!”
远在海洋对面的燕绾莫名的打了个冷颤。
便被前来寻她的壬治给转移了注意力。
临千初最近打交道最多的就是壬治与计绡合,全是工程上的事。
“嗯,那回头吃一粒感冒药预防一下。”
母女二人说过就算过去了。
完全是那种她的一知半解加上她的图纸,两个人一看就能明白,就能给她制造出来的那种。
这两个人和盺娘在她心里简直就是供着的人物。
她对工程上的事其实是个二把刀,不过她见识多,而且绘画功底不错。
但壬治和计绡合厉害啊,在临千初的眼中,他们俩可以称得上天才建筑师。
母女俩才踩着一地夕阳走在新城主街道上,看着一个个即将完工的极具特色的建筑,燕绾便问,“娘亲,还有多久才能真正的完工?”
她有些迫不及待看到它的繁荣景象了。
毕竟是跨越了时空的东西,再是天才,也没有时间给他们去想通,去实践,还是离不得临千初从旁讲解勾画的才能融汇。
待忙完的时候,斜阳西下之时了。。
燕绾抿了下嘴角,表示无奈,随即便想起了一件事,“娘亲,那我哥哥和嫂嫂他们呢?我们不在身边,您真就放心哥哥和嫂嫂?”
絮之怀孕了,临千初原本想着要等新城燕宫建成之后,让他们迁都的。
临千初步子放慢了几分,看着眼前自己一手打造的新城。
她默算了片刻才道:“比我预想的还要慢了,完工需要初冬了,居民和商户们想要入驻恐怕得明年开春了。”
“你想的过于简单了,一国之君,首先考虑的永远都是大局,哪里说走就走?他们身为帝后,到底受到的掣肘要比普通人多的多。”
燕绾皱了皱小鼻子,点着头道:“母后所言极是。”
可毕竟是自己的第一个孙子或者孙女,临千初嘴上不说,可心里也在琢磨着要不要让他们提前过来。
燕绾继续游说:“其实大哥可以提前带着大臣们过来,东凌皇宫还是能暂时理政的。”
母女俩回到家的时候,燕少淳并没有如往常那般等在客厅里。
临千初上楼回房,发现他不在。
半晌,临千初才道:“回去和你父皇商量一下再说吧。”
他们的住所在主街的后一条街上,每日都要来回穿过这条主街。
燕少淳坐在窗前的转椅中,坐姿格外端正。
他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连她进来都没有发现。
这简直太不寻常了……
最终,临千初是在书房里寻到燕少淳的。
经过岁月洗礼的他,身上多了一股子岁月沉淀后的魅力,成熟而冷峻。
临千初有些恍惚,她努力的想,记忆中的燕少淳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雪白色的曳地纱帘随着晚风轻浮飘荡,橙黄的夕阳落了他一身一怀,将他整个人都融为了一体。
挺拔的背脊衬的他有一种遗世而独立的味道。
而她的努力实则是想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可能是有所感应,他微微的侧头,可能是坐的太久,沉默的太久,他的声音有些暗哑,“回来了?”
终于,她想起来了,他表面看着冷酷无情,运筹帷幄……
可他其实都是为了责任……
临千初回抱着他,“怎么坐在这里?在想什么?”
半晌燕少淳才放开她一些,仰脸抬眸看着她的眉眼……
临千初回神,缓步走过去,刚刚到他的身边,他习惯性的将她拉到自己的腿上。
他顺势将头埋进她的怀里,闭上眼深深地有些贪婪的呼吸着独属于她的气息。
临千初任他看,也等着他的回答。
可他却抬起手很是细致认真的描绘着她的五官:“阿初,我是不是老了?”
他的指腹温热光滑,明显是这些日子养出来的。
临千初温柔的问,“怎么会这么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