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欢喜有人愁,东方萱萱就站在萱和宫的凉亭里。
萱和宫是以她其中的一个字而命名的。
是太皇太后给起的,足见她在太皇太后心里还是很被重视的。
如今太皇太后的一句话,内务府的人简直堪比圣旨,她说完三天不到,牌匾便被送来了。
萱和宫的位置在太皇太后和燕天大殿的中间靠北的位置。
相比于其他宫殿的位置,自然是好的,在太皇太后和皇帝之间,而且宫里也很宽敞明亮。
若非她的特殊身份,也是没有这个资格的。
东方萱萱就望着燕天大殿的方向良久了。
苏姑姑说着话,已经将披风披在了东方萱萱的肩头。
东方萱萱没有回去的意思,而是神情低落的道:“你说同样的身份,为什么却不同的命呢?”
苏姑姑张了张口,想了下还是没有说话。
高高的宫墙挡住了她大部分的视线,她的这个位置,在白日里也不过只能看到燕天大殿的斗拱飞檐,琉璃兽脊。
而此时,却是所有的一切都笼罩在无边的黑暗中,什么也看不到,但是她却能准确的看到那个位置。
“郡主,夜深露重的,您站了半晌了,回去吧。”
苏姑姑这下再不敢装聋作哑了,“郡主,这话可不能说。”
“你知道吗?其实我与陛下相识的时日也不短了呢,当时我的脚扭伤了,陛下温柔的抱着我去上药……”
东方萱萱说完轻笑了声,“那个时候,我以为陛下是对我动了心的,我甚至自信的以为陛下是喜欢我的……”
她被调过来没有多久,东方萱萱不同于旁人,有自己的主意。
二人虽是主仆,可还没有建立起多么深厚的主仆情意。
东方萱萱本也没有让苏姑姑回答的意思,随即又轻声道:“若是我的母国没有被灭,今日,我也有与她一争后宫之主的资格呢……”
苏姑姑见她这般,总算放下心来了。
她当然也希望她好,她好,那么身为她的掌事姑姑自然也跟着水涨船高。
而与此同时,临千初和燕少淳两个人的气氛就显得有些冷凝了。
苏姑姑不由接话道:“现在陛下对郡主也是不同的,郡主,这日子长着呢……”
这句话仿佛给了东方萱萱很大的动力似的,她忽的笑了,“是啊,这日子长着呢……”
说着,她的脸上又露出了笑容,“所以只有笑到最后的人,才是赢家不是吗?”
燕少淳实在有些受不了的放下手看向斜对面的那道屏风。
恨不得双眼戳透那道屏风。
因为临千初就在屏风后面。
燕少淳一脸头疼的坐在长案后,手肘支着长案,手扶着头。
临千初就坐在窗边的长榻上,身子慵懒的靠着引枕,手里拿着一本书。
神色间很是冷淡,或者说没有什么神情,看的很专注。
索性,提步走了过去,绕过屏风走到临千初的面前,见她并未抬眼看他。
燕少淳便坐了过去,“阿初,我们谈谈。”
临千初没有理会,甚至眼皮都没有掀开一下,依旧看着手里的书。
只是,任他好话说尽,她却都没有回应自己。
这让燕少淳无计可施了,若是就此打了退堂鼓,也不是他的风格。
虽说燕少淳不敢将她逼迫的太急了,可这样他又受不了。
若是燕少淳不这么为太皇太后开脱袒护,她也不会真的迁怒他。
毕竟那是他的母后,她就是看在燕少淳的面子上,也就不与太皇太后计较了。
然而,他却句句替他的母亲开脱,这让临千初有些受伤,她冷笑了声,“你的意思是说,我是故意针对你的母后了?”
“阿初!”燕少淳坐在了她的旁边,伸手将她手里的手夺了下来,“我们好好的谈谈。”
临千初的眸里一片冷漠,“有什么好谈的?太皇太后一再的挑衅我的底线,我都看在你的面上,不去计较和理会,可她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得寸进尺!”
“阿初,你可能误会母后了,母后也一定不是有意的,她可能是不认识那些是草药,况且,这些东西,拔了继续种就是了,你就不要计较了。”
临千初劈手从燕少淳的手里夺过医书,正色的看着燕少淳道:“我只说一句,你的母后,你搞定她,这是我对她最后的容忍,我也坦白告诉你,若我不是大事再化小,那么我早就已经去寿康宫了!”
“阿初,对不起。”
临千初捏了捏眉心,声音有些疲惫的道:“少淳,让我好好想想。”
燕少淳蹙眉,“我说过,母后可能是无心之失,况且,她哪里认得草药?”
她是不认得草药,可是我从去年冬天就开始种植侍弄的时候她不知道吗?她明明知道那草药对我来说有多么的重要,说给我拔掉就拔掉,难道宫中就真的缺那个地方吗?
燕少淳抿了下嘴角,“好,就当是母后她错了,那你看在我的面子上,能不能就大事化小?”
临千初却已经看不进去了,只手里拿着医书发呆。
一时想起了很多。
夜色深沉,外面安静的只有簌簌的风声,透着令人难耐的落寞。
燕少淳张口欲言,最终还是暗叹一声起了身。
不过在他转身的刹那,“阿初,时候不早了,该回去睡了。”
说完,他才转身回了寝殿。
为燕徊提前大婚,是她想要尽快离开这里,去东凌建设自己的宏伟蓝图。
全力打造出一个接近现代的商业帝国,这不是一天两天能完成的,但这是她的梦想。
当然,有些东西还是不可能完成的。
临千初意念微动进了空间里。
她没有什么睡意,便想着不如借机好好的了解一下空间好了。
越是看,她越是满心的振奋。
现在就剩下燕徊选秀了,完成之后,她就可以离开了。
至于燕少淳,他若想与她同去,那么她当然不会反对。
身边有他,她当然是乐见的。
比如说电!
这就是一个难题。
她不愿将所有的心力都耗费在这些内宅上。
翌日,帝后早早的起榻,先去了太皇太后的宫里正式拜见长辈。
太皇太后高高兴兴的喝了孙子的茶,老眼里只有自己的孙子。
竟然因为一时的感慨而落了一回泪:“徊儿已经大婚了,祖母还记得你小小的时候……”
“孙媳给皇祖母敬茶。”絮之跪在地上高高的举着茶盏。
太皇太后被打断了话语很是不悦,顿了下继续道:“徊儿,你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