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千初心头微跳,是怕大家尴尬。
“问什么?”
看出了临千初的紧张,梦洛尘吃吃的笑了下,目光有些迷离的看着她道:“我早就想问你,你的脚步这么快,不累吗?”
临千初闻言松了一口气,却也感觉有些莫名,只是不等她开口……
就见梦洛尘端起了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放下的时候,如同自言自语,道:“有时候,我发现,你的脚步太快,快的我们只会跟在你的后面,只看到你那遥遥远去的背影……”
说着,他提起了酒壶还要再倒酒。
却被临千初阻止了,直接将酒壶放在了自己面前道:“酒要适可而止,微醺就好!”
梦洛尘也跟着起身,“不用了,我可能无法送你回宫了……”
临千初就想,可能他还没有吃饱,一个晚上他都在给她夹菜。
这么想着,便笑了下,“那我就先回宫了,你也早些回去,免得梦姐姐担心你。”
梦洛尘便从善如流的点头,意味不明的道:“对啊,适可而止就好……”
临千初笑道:“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
说着,她起了身,便看向外面的常安。
他的声音有些飘忽,神情却很平静。
那妇人道:“既然喜欢为什么不对她讲呢?那么好的姑娘,公子可别错过了。”
梦洛尘却一下笑了,很是自然的道:“我从未有过机会,何来错过?”
梦洛尘的脸上就浮着温和的笑,一直目送着临千初远去,他还保持着一个表情。
那妇人上前看了看他道:“公子喜欢那姑娘?”
“是啊。”梦洛尘在这个时候一点都不掩饰自己的情绪。
她不是普通人,她是站在山巅上的那个人……
而我,能做的也只有站在下方仰望她的资格,如众生一样……”
妇人也喃喃道:“听公子说的好像是神仙……”
那妇人面露茫然。
梦洛尘坐下后,将酒壶拿过来,为自己斟满了酒,他仰头喝尽:
“我就这么站在一旁看着她,就已经很满足了……
她遇到危险的时候,他束手无策。
到最终,她成为了他仰望的存在。
妇人道:“既然公子知道那姑娘是求不得的人,为什么还要执着呢?”
“神仙?”梦洛尘低喃着笑了起来。
他拼尽全力的追逐着她的脚步,只是,最终,留给自己的只是疲惫。
她与人厮杀的时候,他只能在旁看着,无力上前。
还未回到宫里,就见阿疾神色匆匆的迎了上来。
“禀太后娘娘,不好了。”
“怎么了?”
梦洛尘一下笑了起来,却没有回答,他如果能如她说的这么简单就好了……
……
而此时的临千初却没有想过那么多。
临千初眸光一眯,“谁的命令?”
“是太皇太后的命令。”
临千初听了阿疾这过分简洁的话有些糊涂,顿住脚看向阿疾,“她不是中毒了?怎么还能下令绑阿珂?”
“太皇太后中毒了。”阿疾的面色极为的紧张。
“阿珂呢?”临千初沉声问道。
“阿珂现在被绑在了寿康宫里。”
可阿疾却知道,太后虽然不会轻功,可是平地行走的功夫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境地。
寿康宫里的气氛格外的凝重。
被人捆绑成了粽子似的阿珂被人扔在院子里。
阿疾那张微黑的脸都涨成了紫色,“这个,是御医给及时抢救过来后的事。”
临千初再不问他了,直接就进了宫门往寿康宫而去。
阿疾在后面几乎小跑着才能追的上,可是就这么看着她的步伐,丝毫看不出她有多么的着急,多么的脚步匆匆,依旧犹如闲庭信步一般。
临千初一进来就感受到了,不由蹙眉,她这还是自打回来之后,第一次来寿康宫。
没有想到,这寿康宫里已经有了不同的改变。
她走到阿珂的身边,顿足看了一眼。
寿康宫的窗前和门前,听后吩咐的宫人足足上百还多。
人人的脸上都是格外的肃穆还有隐隐的萧杀。
这股萧杀的气氛并不是普通宫人身上能有的。
临千初只是淡淡的瞥了那宫人一眼。
她的这一眼裹着一股凌厉,那宫人顿时气焰一散,闭上了嘴巴。
临千初继续刚刚的动作,轻松的割断了阿珂身上的绳索:
下一刻,蹲下身,手中多了一把锋利的刀片,就要割断阿珂身上的绳索。
随即,就听到了寿康宫门口传来了一名宫人尖细的声音,“太后且慢!”
临千初缓缓抬头看去,就见那名宫人用着太皇太后的口吻道:“太皇太后有令,太后回来,立即进来,太皇太后有话要说。”
而燕少淳就站在一旁。
他能将阿珂保到现在,也是力保下的结果。
否则,依着太皇太后的意思,立即就要处置了阿珂。
“起来,跟我进去。”
阿珂什么也没有说,抖落身上的绳索,立即站起身跟在她身后就跟在她的后面进了大殿。
太皇太后由宫人扶着才能够坐稳,但她就歪着身子,看着十分勉强的坐在凤椅上。
并且那脸色也是灰色的,给人一种揪心之感。
临千初也不由愣了下。
若是太皇太后那天没有摊牌,她或许会为她紧张一下。
临千初脚步不疾不徐的上前,无视太皇太后那欲要将她吞了的眼神,只微微一礼,“见过太皇太后。”
“太后,你,你好恶毒的心思。”太皇太后双手直拍她凤椅两边的扶手,中气不足的吼道:“你这毒妇,妄图毒死哀家不算,竟然嚣张到不经过哀家的允许,就放了你的这个从犯,你也太嚣张跋扈了,到底有没有将哀家放在眼中?”
临千初仔细打量了她一眼,看着的确是一脸的病态。
临千初淡淡出声道:“太皇太后这样的话说的过武断了吧!”
“你说哀家武断?临千初,你做出那等下作之事,怎么还能说的如此云淡风轻?
这些年,你自问哀家对你怎么样?哀家养一回儿子,娶了媳妇,不敢指望你如别人那样晨昏定省,如何的孝顺哀家!
可太皇太后在和自己摊牌之后,知道她隐藏至深,临千初对她就起了防备之心。
一个擅长做戏之人,又善于伪装的老江湖,若是真的要死了,想必也没有心思再针对她算计她了吧?
所以临千初即便看到她这幅带死不活的样子,也不相信是真的。
可是你呢?不知感恩就算了,哀家看在儿孙的份上,对你宽容些就是了。
然而任哀家将你当女儿般疼爱,如今缠绵病榻,实在是痛苦不堪,便舍出老脸求你一回。
可哀家万万没有想到,你竟然存了这般歹毒之心,竟然在药里下了毒?
若不是哀家命大,恐怕现在早就已经去见先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