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胡萝卜已经下定决心要表现了,自然不会因为临千初的那一声而止步。
三步并作两步的就到了临千初的面前,伸出手就要拽她。
他的本意是将她拽出来,然后甩出去,这样不但给纤黛姑姑出了气,也就能顺利将人带走了。
可是就在他刚刚伸出手,还没碰到临千初的时候,啪的一下,眼前一暗。
众人只看到一只袜子自屋里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好像长了眼睛似的整整齐齐的扣在胡萝卜的脸上。
集体都是一震。
若是之前没有闯入进去也许没什么。
可重点是,他们知道里面之人是谁。
而胡萝卜被他没有看清的东西给呼的有那么片刻的发懵,随之而来的就是一股酸臭无孔不入的钻进鼻子里。
随即耳边就传来了临千初那肆无忌惮的喷笑声……
又有几声憋笑声。
就连纤黛姑姑都变了脸色,之前在来的路上就已经听说了,太上长老又回来了。
这事虽是有些难处,但太上长老再有威慑力,那也是过气的。
因为现在当家做主的是门主夫人。
随即双眼死死的盯着临千初,她还是抱着手臂,慵懒的倚靠着门框,好像压根就不曾动过似的。
可离他最近的就是她,不是她,难道是……
想到此,他眼神呆滞机械的转向临千初的身后。
胡萝卜脸一把将脸上的东西扯下,拿在手里看了一眼。
这才发现竟然是一只发黄的臭袜子,他当即就是一阵犯恶心,嫌恶的甩了出去。
双眼冒火,大吼一声:“谁!是谁!”
“去什么去,她不是说了没有空吗?你聋了不成?滚!”
纤黛直起不怎么细的腰身,面色上也带了几分冷意,知道他不是个讲理的,所以也不怕他,当即开口道:“太上长老还是不要为难咱们的好,若是耽搁了夫人的大事,别说初姑娘,就是太上长老也担待不起。”
这次,里面没有传来什么声音,纤黛面露嘚瑟,就闲云道人这个身份留在这里只会尴尬。
还不等他开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老者的暴躁声,“滚,一大早上吵吵嚷嚷的,逼着老头子揭你们的皮是不是?”
胡萝卜片刻不停留,嗖的一下就退到了纤黛姑姑的身后。
纤黛姑姑在心里骂了一句废物,面上不变,很是敷衍的行了一礼,“太上长老,夫人请初姑娘去一趟……”
她顿时一捂脸。
同时传来了老头子那很不耐烦的声音,“这一到早上的扰人清梦,滚!”
而纤黛不防,被这一袜子给袭击的也时蒙了一瞬,随即在闻到那酸臭味的同时就已经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当即发出长长的一声尖叫。
出于尊重,称呼他一声太上长老罢了。
临千初虽说想要抱大腿,可也不想让师尊为难,站直了身体,就要开口,耳后有风声袭来,她一偏头,眼看着一道白光就飞了出去。
转脸,就看到那袜子掴在了纤黛的脸上。
纤黛拿着帕子一边擦脸,一边憋屈又气愤的道:“身为太上长老,如此为老不尊,如何令门人敬服?”
正在这时,就听到一声女子一声冷笑,“都是些废物,自家的公子被人算计成那般模样,让你们带个人回去问话而已,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本夫人还能指望你们什么?”
众人闻言,顿时慌忙跪在了地上。
她身材丰腴,中气也足,那尖叫声惊的躲在周围树木上栖息的鸟儿也发出惊鸣声逃也似的飞走了。
“太上长老!”
“再若吵我老人家一声,我让你这辈子开不了口!”老头子霸气的发出警告。
下一瞬,胡萝卜脸双眼一凸,倒地而亡。
这是临千初第一次如此直面的面对生死一瞬间。
她难以置信的看着门主夫人,可以做到不问是非的就置人于死地。
只有纤黛姑姑悲声道:“奴婢没用,太上长老他……”
“太上长老不是与太上护法一道离开了吗?你们是不是没有睡醒?”门主夫人一边沉喝出声,一边向前走来道:“就算台上长老在此,也不会妨碍本夫人处理谷中事务,没用的东西,办事不利,还要找借口?”
说话间,她手中滑过一抹幽芒。
随着说话声,老头子一把将临千初扯到了身后,捂着嘴大了个大大的哈欠,“那是老头子做的。”
花琼蕊没想到这老家伙如此的光棍,就这么大咧咧的承认了。
当即眼圈一红,“太上长老,请给晚辈一个说法,我儿子虽然平时顽皮了一些,可他明理懂事,就算做错了事,也劳动不到太上长老动手,请太上长老给本夫人一个说法。”
同时,门主夫人也美眸犀利的迎视着她的眼,“初姑娘,本夫人问你,伤我儿子的可是你?”
临千初:“???”
“你是说封他眼,剃他头的事吧?”
可花琼蕊现在压根就不想搭理临千初,当即沉声道:“灵虚谷的规矩,不问身份,太上长老就算做错了事,也要接受戒律塔的制裁,现在太上长老说不出什么来,那就休怪晚辈不敬了。”
“呦呦呦,这真是人走茶凉啊,花琼蕊,你这是要对老头子用强不成?”
“那又如何?”花琼蕊说着,手划出了一个圆。
太上长老当即吹胡子瞪眼睛,“走开走开走开,要说法,好好问问你儿子去,老头子好不容易甩掉了朱鹤那老妖妇,难得有片刻清净,你又来聒噪!”
临千初面对眼前的状况,感觉头大如斗。
“门主夫人,您的儿子如何我真不知道,您这贸贸然的让人来拿我问罪,是不是先入为主了?”
男子浓眉大眼,五官深邃,下颚一缕美须。
花琼蕊看到他当即就是一皱眉,顿时侧身软腻的叫了一声:“门主。”
门主汤流年?
只是就在这时,由远及近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住手!”
众人闻声齐齐转头的,抬头的,都看了过去。
一名中年男子就站在不远处,也不知道他来了多久。
汤流年单手负在身后,迈着方步向门口走来。
花琼蕊顿时恶人先告状,“红昧昨夜被人打了一顿,还被人剃了头发,现在都气病了,我问过他身边的人,他身边的人说是因初姑娘而起,而太上长老却蛮不讲理,欺人太甚,简直……”
“汤流年见过太上长老。”汤流年对着站在门口的闲云道人温文一礼。
临千初听汤红觞说过他这个爹。
听说出门了,没有谷里。
没想到今天竟然出现了。
“门主!”花琼蕊厉喝一声,他竟敢对自己这般说话?
可汤流年没有如往日那般哄她,而是低沉的道:“你闹够了没有?”
“你说什么?我闹?”
老头受不得这一套,顿时咳了声摆摆手,“行了行了,别和老头子玩这套,你儿子平时怎么耍流氓,老头子无权干涉,也懒得管,可这流氓耍到了老头子跟前,老头子可不想惯着。”
“你,我儿子对你耍流氓?你……”花琼蕊被气的尖着嗓子就要和闲云道人理论。
“住口!”汤流年猛地回头,目光深沉的瞪向自己的夫人。
“先回去。”汤流年沉声一句。
花琼蕊冷哼一声,转身便走。
那个纤黛一看这种情形,毫不犹豫的紧随其后。
花琼蕊正要与汤流年理论,可是对上的是他阴沉沉的目光。
可以说自打成亲之后,汤流年基本上从没有用这样的目光看她。
尽管心中百般不忿,可眼下也不是和他闹的时候。
闲云道人急的就差抓耳挠腮了,不耐烦的转身,同时摆手道:“行了行了,门主是忙人,自去忙就是了,不用在我老头子这里耗费时间……”
虽然闲云道人并没有看着他,可汤流年仍是彬彬有礼后才离开的。
临千初目送着汤流年走远了才转身,“师尊,这个门主……”
其他人更是灰溜溜的跟着逃也似的离开了。
走的时候,还不忘将胡萝卜的尸体拖走。
汤流年在临千初的身上一扫而过,随后对闲云道人又格外谦恭的一礼:“是流云管教无方,冒犯了太上长老,还请太上长老恕罪。”
老头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到她的声音,顿时嚷嚷,“嘶,我和你说话呢,你翻腾什么啊。”
临千初顺口道:“师尊,您的袜子呢?”
“袜子都在床榻下头呢,怎么了?”老头没好气的就是一句。
“丫头啊,看来我们师徒得考虑要跑路了。”老头手搓着牙花子,光着脚在地上直转圈。
临千初脸一黑,这老头简直……
她自动的去翻箱倒柜。
闲云道人很心虚的干笑了几声,“这,这都是几年前的了,我很少回来住……”
她差点没直接被熏的背过气去。
睁开眼一脸扭曲的看向也看着她的闲云道人,“师尊!”
临千初绕着那些乱糟糟的东西,掀开榻帘子,顿时一股浓重的酸腐味扑鼻而来。
临千初:“……”
她起了身,“你为什么说我们要跑路啊,你不是身份很高的太上长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