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璞玉没做他想,只是身体的疼痛令他难以入眠。
若是可以,他也想睡去,睡着了也许就不会如此的痛了。
“好,奶娘,你去休息吧,我睡一会……”东方璞玉说着闭上了双眼。
奶娘哪里就放心他一个人,但也不好违逆他的命令,便去了外间,耳朵倾听着里面的动静。
房里没了人,东方璞玉也无需掩藏自己了。
他痛苦的直晃着头,一张惨白的俊脸痛到扭曲。
就在如此的疼痛中,他想起了素姨娘,想起了东方莺莺,想到了很多他这不到二十年的生命里,所做下的事。
而是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跳进了国师府里。
“谁。”
顿时一名黑衣人从树后闪身出来,带着一身的萧杀。
他痛苦的无声笑着,他想,这就是报应吧,是上天对他的惩罚吧……
……
临千初这一次来到国师府并没有刻意隐藏自己。
那名暗卫在前面带路。
就这样将她带到了东方和与的院子里。
东方和与听到禀报,猛的站起身,衣袍将他面前的茶盏都掀翻了。
临千初淡淡的道:“带我去见东方和与。”
国丈府里的暗卫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人有如此胆色。
愣了下,戒备的晃了下头,登时就有三名暗卫现身,呈包围式的将人围在中间。
东方和与的眼眸里精光闪烁,他的这句话没有半分水份,可谓是真心实意。
试问,如此敏感的时刻,谁有那个胆子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对手的面前。
临千初微微一笑,“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就是怕,也得拿出几分胆色啊。”
他目光闪烁,阴晴不定了片刻,立即端坐好,“请进来。”
临千初步履从容的走了进来,唇角浮着几分恣意,“国丈还真是日理万机啊,天都快亮了,还在处理国事……”
“燕后还真是胆色过人,竟然敢只身闯我的国丈府,就不怕我现在将你拿下,然后换取更大的利益吗?”
“燕后,你是真以为本国丈不会拿你怎么样吗?还是说你以为本国张怕了你们?”
临千初突然想笑,她也真的笑了,“我可没有这么说,不过我可是来救国丈的。”
东方和与面皮有些僵硬,“救我?呵,呵呵哈哈……”
明亮的光线下,女子一身无双风华,她虽是说着怕,可那脸上仍旧浮着几分淡定的笑意。
东方和与当然不会相信她是真的怕。
怕,她就不会只身前来了。
“你是什么意思。”东方和与目光犀利的看向临千初。
临千初耸耸肩头,“我什么意思你不明白吗?汤红觞这个行事极端,就如你的嫡孙,他为了将你的后路堵死,也为了粉碎你的私心,就可以毁了你的孙儿,足可见一斑了,难道还要让我说下去吗?”
转而临千初自顾的走到了窗口处,往外看了一眼天色,大概算了下时间,她抱起手臂就靠着窗边道:“现在我们没有多少时间,国丈的野心你知道,我也清楚,不过你真的要与汤红觞那个疯子一起疯狂的一起灭亡吗?”
说着他犹如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竟然大笑了起来。
“本国丈乃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要人有人,要兵有兵,不说只手遮天,只有救别人的份,何须别人来救我?”
临千初的耐心很足,一直等到他笑够说完,这才不疾不徐的道:“真的如你所说的这般恐怕就会给汤红觞更多的时间准备了,这个人是个什么样的疯子,想必国丈大人与他共事这十多年很清楚才对。”
临千初也不是在敷衍东方和与,可以说是认真的。
既然安全感是联姻,那么她不防就暂时给他好了。
东方和与想要一个保证,那她就给他这个保证,至于燕楚要如何选择,那也是燕楚自己来决定。
东方和与是有野心,但他可不想去死,更不会要与汤红觞不计后果的去一起去死。
他眼神紧紧地盯着临千初,“燕后,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当初国丈想要我儿娶你的孙女,目的不就是为了要一条后路么?你的良苦用心我自然是知道的,所以,现在我想说的是,我可以让我儿子娶你的孙女,不过不是妾室,而是正妻!”
东方和与那双满是算计的老眼,紧紧地盯着临千初,不想错过她一个眼神,就怕错过她丁点的神情。
临千初表现的格外的坦然,“放心,我没有心情也没有玩笑。”
东方和与顿时站起身来,一步一步走向临千初,“击掌为盟。”
她不过就是这么一说,既然是她说出口的,那她也只代表自己而已。
东方和与听完,眼神骤然一亮。
“燕后此言当真?”
“我和汤红觞掣肘了十来年,靠的是皇帝看似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其实他是给我们相互势力的平衡,这些年我和汤红觞平安无事,各自私下的经营也是井水不犯河水……”
东方和与说的有些沉重。
既然击掌为盟了,他也就不隐瞒了。
临千初微微一笑。
清脆的击掌声在房中响过之后,东方和与当即大笑了几声。
只是下一刻声音戛然而止,他想到孙儿……
他以为她听了会惊骇,至少也该表现出一点惊讶。
然而听到了这么多后,她竟然好像早就了然于心的一般。
东方和与心中惊涛拍岸,要么他所有的老底都掌握在她的手中。
临千初听了半晌后,并没有感觉和自己所掌握的有什么大的出入。
这段时间,她们也没有闲着,暗中也在悄悄部署着,当即开口问出了她今日来的主要目的,“我想知道火药埋藏的地点。”
东方和与愣了下,为表诚意,他可是说的都是他的老底啊。
“这个说来惭愧,是,是汤红觞来准备的,禁卫军是我的人,京都卫是他的人……”
东方和与说这句话的时候,心虚的同时老脸也滚烫不已。
对于燕后,他从来没有小看过这个女人,况且这个女人的确行事诡谲,让人难以揣测。
要么就是她并不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
但东方和与却可以结合她这么多年所行事可以判断,她一定是前一种。
临千初用着看鬼的眼神看着他,面皮抽搐了片刻,她从齿缝里挤出一句奚落的话语,“你们还真是合作的分配均衡,这就是国丈的诚意吗?还是国丈准备空手套白狼?”
东方和与干笑了两声,“燕后息怒,息怒,先听我说……不过,不过他的身边有我一个细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