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蓉的美眸中杀机涌现,因为对面那个女子霸气的话语,还有她身上的那份一成不变的淡定。
就是因为临千初的强大和自信,这十来年中,她才会日夜不宁。
就如侧卧之处有他人酣睡般令她寝食难安。
在她心里,只有死人才会永绝后患,才会令她高枕无忧。
只因为,临千初等人所在是禁地里。
那里就连汤红觞都没辙,陷阱重重,所以她一直的在忍耐着。
临千初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这个隐患。
然而,这几天虽一直暗地里布置着,但临千初夫妻都不是普通人,更不是轻易动的了的。
想到此,东方蓉高傲的抬起头,“梦家姐弟的确在我这里,只是,要不要放人,不是我说的算,完全取决于你。”
临千初眸里浮上一层冰寒,“这么说,皇后是不想放人了?”
东方蓉深吸一口气,极力的忽略她给自己施加的威压。
让她岂能安心?
听到梦家姐弟去了临府,这让她总算找到了突破口。
若是临千初能心甘情愿的死了,她也就省了很多的麻烦。
“如何牺牲自己?”临千初就这么定定的看着东方蓉。
东方蓉面色一沉,“你会听不明白我的话?我都说的这么明白了,你是真不懂还是装的?”
随即,她想,也许临千初在山野里待的久了,人有些傻了?
“那就要看你如何选择了。”
东方蓉说着仿佛捉到了临千初的软肋似的,一下脸上多了一些自信,“若是……”
她顿了下,那张艳丽的脸上闪过阴森,却是循循善诱般的道:“若是你愿意牺牲自己,成全的可不止他们的命,我不但放过他们,还有你所有亲人的命……”
她身材高大,声音粗哑,这笑声就显得格外难听了。
临千初只面上好像什么都不懂般,“这是什么?”
“这是什么你会不懂?”东方蓉的脸色格外的难看。
这么想着她便直扬声道:“呈上来!”
顿时,马嬷嬷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托盘里有笔墨纸砚还有一壶酒,一只杯子。。
马嬷嬷阴恻恻的笑了声,将托盘放在了长案之上。
然而,在她的话说完,对面的女子依旧还是如常,甚至脸上还带着几分讥诮和不屑。
是的,看着她的那眼神,满是轻蔑,“东方蓉,你可真让我失望,我还以为这十多年你有多长进了,如今来看,也不过如此。”
“你说什么?”东方蓉面色一变,气息有些不稳。
“我不懂,你先自斟自饮吧。”临千初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我的耐心不多,现在立即交人,不要逼我动手。”
东方蓉做梦也没有想到事情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顺利,“真是不知死活,都进入到我设的天罗地网中了,还这么嚣张,临千初就算你本事再大,也该懂得审时度势才是……”
东方蓉当即疾言厉色的道:“很多人的生死可都在你一念之间,临千初,你的一条命或许就能换很多人的命,你确定要顽抗到底吗?你知道的,外面已经布满了弓弩手,你就算不喝,今日也难以离开皇宫的。”
她的身量粗壮,动作过猛,这一扑过来,还带着一阵风。
然而,她原本是想将临千初扑倒之后,然后灌她喝下。
她也知道临千初身怀武艺,所以打着的就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临千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的耐心也不多。”
“马嬷嬷,既然临大姑奶奶不配合,你还不帮她一把?”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马嬷嬷登时就犹如猛虎下山般扑向了临千初。
马嬷嬷艰难的仰脸去看,矮椅扶手咯得她那张打脸都扭曲了几分。
“好身手……”
临千初的眸里一片清寒,直接一脚就踩在了马嬷嬷的后背上,令她难以动弹分毫。
然而,她是扑过去了,可却扑了一个空,她整个身子直接趴在了临千初刚刚坐过的椅子中。
“这位老嬷嬷,身材高大,又胡吃海塞,这不,显得笨重了吧?你该减肥了。”
这凉凉的声音自头顶响起。
临千初一进来的时候就闻到了,所以才用着那轻蔑的眼神看着东方蓉:
“东方蓉,到了现在你还没明白吗?你觉得我和我夫君是那种逞匹夫之孤勇之人吗?还是你压根就高估了自己呢?既然我们敢单枪匹马的来,自然是做了万全的准备。”
东方蓉面色白了青,青了白的变换,随即想起了什么,面色里全是得意,“你以为燕少淳能见到陛下?哼,别做梦了,我早就想到了,现在恐怕他已经被万箭穿心了也不一定。”
马嬷嬷闷哼了一声,本就扶手咯得胸腹疼痛难忍,这么一下哪里受得了,当即就冷汗津津。
临千初的动作很是不羁,一脚踩在马嬷嬷的背上,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在自己的膝盖上,显得邪肆不羁,“东方蓉不知你这个被养肥了的老嬷嬷的命在你那里又有多么的重要呢?”
东方蓉面色变的极为难堪,心中大骂了一声废物,指着那个香炉里的香道:“难道这软骨香对你没用吗?”
临千初看着她的背影眯了眯眼睛,这……很不像东方蓉的做派。
她放开了马嬷嬷,但还是跟了出去。
待进了天宫里,所有的仙徒都东倒西歪的倒了一地。
临千初眨眨眼,“那不如我们一道去欣赏欣赏?”
“你……”东方蓉见她如此淡定,神色变了数变,随即冷哼一声,“好,如你所愿。”
说着,她竟然很好说话的带头先一步走了出去。
看到的画面,东方蓉脸上的血色一下褪尽。
临千初也是一愣。
燕少淳负手站在大殿的中间。
东方蓉面色大变,“这这……”
临千初在旁淡笑道:“走,咱们一起进去看看,没准里面会不同的一番光景。”
东方蓉面色阴晴不定,却很听话的快步走了进去。
容貌上也有了些变化,棱角分明,颧骨凸出,一袭白衣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
满头青丝与衣衫融为一体,黑与白交织,衬的面色越发的病态的白。
“陛下,陛下你怎么了?”
燕倾翰半伏在蒲团之上,脸上没有悲喜。
十几年未见,燕倾翰的变化很大,也很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他变得柔弱,不,是整个人的孱弱之态,那双原本布满了忧郁的双眸,此时只剩下了缥缈,还有几分浑浊。
东方蓉哭的好不可怜。
燕倾翰的头缓缓地转向站在门口的临千初的裙角随之一点点的向上,直到对上她平静无波的双眸,“我早已跳出红尘之外,迟早是要进入天庭的,既然他们想要要回,那就拿回就是了。”
他虽然看着临千初,可话却是对东方蓉说的。
东方蓉说着已经扑了过去,面上的焦急让人难以分辨出真假。
燕倾翰有些粗鲁的一把就推开了东方蓉,“滚开。”
可东方蓉丝毫不以为意,反而娇声告状,“陛下,臣妾没法活了啊,燕帝和燕后这是回来想将皇位要回去嘤嘤嘤……”
至于燕倾翰这副鬼样子,明显是药吃多了的结果。
临千初淡冷着声音道:“燕倾翰,你还真令人失望。”
听到她的话,燕倾翰飘忽的笑了下,“你们从未问过我,就将这一切扔给了我,我自问已经尽力了,而且现在不是也很好吗?我早晚要超脱尘世,得道升仙。”
临千初早就听燕绾和自己提过她看到的奇景。
什么天梯,灵虚谷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家本领,想要看到这种特效,只一想就能想出多少种的法子。
不过就是骗骗无知的人罢了。
他怎么就走到了今日呢?
是了,是从和临千初解除婚约之后吧?
一切都不同了。
临千初冷冷的一笑:“很好也是你自己定义的吧?你当初不是一心的想要夺位吗?既然你处心积虑的要夺位,我们给你了,难道还错了不成?”
临千初的话,对于燕倾翰来说,他感觉都好像是他上辈子的事一般,都有些模糊了,还自言自语的道:“我真的处心积虑夺位过吗?”
想起来,好像上辈子的事一般,于他来说,那么的遥远。
说着,他缓缓地看向东方蓉。
东方蓉有些心虚的目光游移不定。
燕少淳闭了闭眼:“燕倾翰,你看看你如今的鬼样子,你才三十几岁,还不到四十岁,连花甲之龄的老叟都不如!”
“够了,今日我来,就是让你的女人放了梦淋漓和梦洛尘。”临千初直言了当的道。
燕倾翰混沌的早已将所有的人事几乎都忘的差不多了。
想了一会儿才记起梦洛尘来,“他在宫里?”
“可有法子?”燕少淳走到临千初的身边小声一句。
临千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从袖子里摸出一粒药丸,随后走向了燕倾翰。
随之捏开了燕倾翰的嘴,将药丸丢了进去。
燕倾翰好像连站立都难以维持,爬了片刻,才滑座在了椅子里。
“来人,丹药,给我上丹药。”他一瞬间仿佛难以控制般的嘶吼道。
临千初和燕少淳看着这样的他,直皱眉。
“你要做什么?”东方蓉反应过来,当即尖声一句,随之人也扑了过来。
临千初抬脚就踹在了她的腹部。
东方蓉没有什么功夫,这么一下,腹痛难忍的后退了几步,坐在了地上,那张原本妩媚的脸也扭曲了起来:“临千初你不要欺人太甚,我是皇后,你不过是一介布衣,难道你这是要造反吗?”
临千初和燕少淳看都没有看她在地上声嘶力竭。
而是看着倒在蒲团上的燕倾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