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秋吟和钟离煊闻声疾步就冲了进去,就看到临千初趴在沐凌墨的身上已经晕了过去。
“主子……”
“大小姐!”
秋吟和钟离煊顿时也惊呼一声。
“你,在外面守着。”秋吟顿时反应过来,一把就将钟离煊给扯了出去,挡在门口处,”你在门口处守着。”
说完,秋吟啪的一下甩落了帐篷帘幕。
钟离煊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当即面色一红的离开了门口。
而秋吟已经无暇他顾,转身直接小心的扶过临千初,总算将沐凌墨给解救了出来。
而沐凌墨一得自由,满面担忧,“夫人姐姐,秋吟姑娘,快,看看夫人姐姐的伤口,可能崩开了……”
沐凌墨张张嘴,看着秋吟那让人感觉背脊发冷的目光,什么也没说的就出去了。
心里着急的同时只觉得夫人姐姐身边的人一个比一个不好惹……
不用他说,秋吟也闻到了浓重的血腥气,同时她扶在临千初后腰处的手湿漉漉又温热的。
秋吟木幽幽的看着沐凌墨,“七公子,请出去!”
秋吟心疼的极力忍着发抖的,好不容易包扎完,小心的将她放好,见她面色白的没有半丝血色。
她不由忧心忡忡,从刚刚沐野行事来看,这个人果然生性多疑。
可当秋吟看到临千初后腰上方的伤口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就在沐野来之前,她看出她受伤了,可却没有想到伤口这般的狰狞可怖。
并不是说就此安全了。
可怎么才能给主子一些时间呢?
刚刚全靠主子做了那么一出戏骗过了他。
可那也是一时的。
沐凌墨心里更是对临千初有了新的认知。
就算他枕戈饮胆,忍辱负重,不眠不休的算计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夫人姐姐今日带给他的惊心动魄来的震撼。
正在这时,就听到门口传来沐凌墨的声音,“刚刚夫人姐姐吩咐过,立即启程回西关城。”
秋吟精神一振,“对,对,这样才对,主子的安排,不但符合主子的行事风格,反而还让沐野转移对主子的怀疑……”
可以说,他已经做好了被沐野吊起来打死的准备。
他只知道父王的藏宝阁是王府里的禁地。
他答应带着夫人姐姐返回西关王府,混进藏宝阁的这个决定,可以说下了很大的决心的。
对他来说,没有一分胜算。
……
橙黄的夕阳洒满了整个西关城,渲染的温柔缱绻。
这么多年,所有闯进去的人,无一生还过。
可谁知,夫人姐姐不但进去了,还能全身而退,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咦,他怀里那个带着幕篱的女子是谁啊?”
只是就在百姓们窃窃私语,议论纷纷之时。
就在这时,一行几骑缓缓地进了城门。
自有人认出了其中一人,顿时惊讶的指着共乘一骑的人悄声议论:呀,快看,那不是七公子么?
他随着一直随着人群的移动,直到了西关王府外才驻足。
他站在人群里磨牙,双拳紧握,嘴里低咒着,“这个该死的女人,她是真拿名声当粪土了,真当山高皇帝远了,这么招摇过市……”
谁也没有留意到夹在人群中的一名戴着斗笠的男子,也同样的看着那名被议论的女子。
只是他隐在斗笠中的目光格外的犀利,锋锐。
可有慧眼识珠的呢,王妃多好啊,用容貌,多少人都不及王妃。
要智慧,多少人拍马更赶不上。
身后跟着的同样带着斗笠的成风隐约听到了几句,很是无语……
不由发愁,王爷这下可惨了,没事非要和离,看看看看,这回王妃有了新人吧。
“主子,等等我……”成风拔腿便追。
就在这时,轰隆隆的一阵马蹄声响起,一群骑马的男男女女簇拥着夏逸风和沐野等人也回到了西关王府。
可谓是上得朝堂,下得书房,万里挑一啊。
正当他心里哀怨之时,这才发现主子已经走了。
良久,才往大门口处走去……
去而复返的燕少淳见沐野站在大门口和门房说了半晌的话,不由眯了眯眼,冷哼一声转身而去。
沐野看到大门一侧拴马桩上拴着的马,眯了眯眼,令人送了夏逸风等人回去。
而他则走到白马的旁边,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查看了一番。
躲进巷子里的成风心有余悸的道:“主子,这个长公子竟然这般谨慎?”
燕少淳嗤了一声,“那不是谨慎,是坏事做多了,才会如此心虚,你看那些百姓,他们可曾这般?”
不知怎么的,沐野觉得背脊有些发寒,猛的转头看去。
可街头只有来往的百姓,没有丝毫异样,他凝了凝眉峰,匆匆吩咐了门房一句,阔步往院子里走去。
转而成风一脸愁容,“主子,那我们怎么才能混进西关王府里去啊?”
虽然王爷没有告诉他来西关的真正目的,但他知道王爷定是有公务在身的。
成风顺着主子的视线看去,不是面带朴实祥和的笑容,便是满面疲惫憔悴,这是因为生计而奔波所展现出来的,不管是哪种,总是那么的让人一目了然。
却唯独没有沐野的草木皆兵。
藏宝阁的护卫跪在地上浑身颤栗,连一句求饶的话都不敢说。
“你们说,要你们有什么用?就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让人竟然闯进了里面?”沐野的声音阴恻恻的,令听着的人不寒而栗。
可他更希望王爷是为了王妃而进去的。
而此时的沐野站在藏宝阁门口处,看着地上点点如落梅的血花,他双眸里顿时涌现出几条血丝,闪烁着狠戾的光芒,“好,很好。”
可是这个发现还是晚了些,只能硬着头皮跪在沐野的脚前,“回禀公子,燕王在中途就失去了踪迹。”
什么叫失去了踪迹?说清楚!沐野双眼如毒蛇般的盯着脚边的那名年轻的男子。
就在这时,一名侍卫打扮的男子疾步而来,“公子……”
那男子刚刚开口,才意识到气氛不对。
“你说什么?”沐野阴森森的一声,看着脚边瑟缩的男子,竟然笑了,“你再和本公子说一遍,本公子没听清楚……”
“公子饶命,属下,再,再派人去仔细去查……”
就算没有抬头,男子还是感受到了来自公子身上的杀气。
恐惧令跪在地上的男子也已然失去了思维能力,舌头也好似打了结般,“是,是我们的人,跟,跟丢了……”
沐野面色闪过狰狞,“如此废物留你何用?派人去查的人多的事,何须你来派人?”
很快,有侍从悄无声息的将尸体拖走,侍女面不改色的端着盆子,拿着抹布的上前清理地上的血迹,明显对眼前的画面已经习以为常了。
沐野随后弯腰就从地上那名男子腰间抽出了他的腰刀,一个反手间,那名男子便命丧刀下。
仰倒在地他,双眼中还有着极致的惊惧,却已经没了气息。
夏逸风和临千初同时以出去一天,身子乏了为由谢绝了邀请。
圆月高悬于空,无边的月色笼罩着西关城。
直到沐野阔步离开了藏宝阁,藏宝阁的守卫才从死里逃生中回过神,发现不但汗湿了背心,就连刚刚额头触地之处也已氤氲了一片水迹,那是来自他们的冷汗……
夜色将至,沐野派了管是来客院请夏逸风和临千初,说摆了宴席。
沐囹月正面色难看的向长兄沐野汇报。
几乎被夏逸风沾了一天便宜的沐囹月,心情也是差到了极点,“这个夏国舅简直就是一个色胚,每每我要开口,他就对我动手动脚,可恶,太可恶了……”
皎洁的月光仿佛给大地万物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影影幢幢,迷离而神秘。
沐野的书房
在她看来,想要什么不能等着别人来施舍,必须要争取。
如今,她已然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级,虽然长兄拿她当棋子,可她又何尝不是在借兄长的势,为自己博前程呢?
沐野的心情更不好,挥手打断了沐囹月的话,“行了,时候不早,你先回……”
沐囹月能在沐野面前有一席之地,自然是因为她够听话。
“长兄可还有吩咐?”沐囹月目露诧异的看向沐野。
沐野的确还有吩咐,沉吟了片刻,抬手指着她道:“你去燕国夫人的房里,看看她在做什么,记得,一定要认真仔细的留意她的神色,以及她是否受了伤,有任何异样之处,随时来报。”
所以认真说起来,谁利用谁还说不准。
她正要福身告退,可长兄明明要屏退她的话只说了一半,却戛然而止。
西关王府客院里分别栽种了时令的花树。
燕国夫人住的西客院里栽种的是海棠。
此时海棠花开得正好,花影扶疏间芬芳不尽。
沐囹月站在大门外冷眼看着临窗而坐,执子对弈的一男一女。
花影扶疏,烛光温暖,人影婉约,男女不时相视而笑,情意绵绵,浓情旖旎,令人生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