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和煦地撒在大地，鸟鸣啾啾，春花露蕊。青石道上的两个少年，虽仍带着丝丝悲切，但阳光如此明媚，春景如此美好，也让悲伤的人儿打开了心扉，露出了笑颜。
“林姑娘……”张元回头看了看亦步亦趋跟在身后的少女，轻轻唤了一声。
自离开陨星村后，林萌便紧跟在他身后。他也曾婉言“驱赶”过几次，但不知她是真没听出来他的驱赶，还是听出来了，却不愿离去，总之走了小半个时辰，她却仍然紧紧地跟着。
“叫俺萌萌！”林萌皱皱鼻子，恶狠狠地露出两瓣小虎牙：“村里人都这么叫俺的！”
“好吧，萌萌。”张元无可无不可地笑了笑，问道：“你为啥一定要跟着俺走呢？”
“俺村子都没了，全村上下三千多号人，就剩了你我和两个小孩！”林萌立时小嘴一瘪，晶莹的双眸里泛起阵阵水花：“俺们都是孤苦伶仃的，你还要狠心把俺撵走吗？”
张元没想到她“变脸”如此之快，霎时有些手足无措，连忙申辩道：“俺没那意思……”
林萌抽抽答答了几声，又低不可闻地道：“俺没了亲人，没地方可去，你好歹是俺救的，俺不和你在一起，俺害怕……而且，俺觉得，你好熟悉，就像上辈子见过一样，和你在一起，俺也安心……阿元哥，俺知道，你的来历一定不小，俺对天发誓，俺绝对不会泄露你丁点秘密！以后如果你要回家去了，俺也不会一直跟着你。该走的时候，俺一定会自己走的！”
“家？”张元苦笑：他有家么？不管是他还是原宿主诸葛元，何曾有一个家啊……
“你要跟着就跟着吧。”他转换了话题：“能问问，你修炼了这么多年，怎么才……”
看着林萌马上黯淡下来的神色，他连忙补充道：“如果不方便说，那就算了……”
他其实并非故意想揭林萌的伤疤，而是想从她修炼的经验中，寻找自己不能晋级的原因。
毕竟服用了极品聚气丹，却连后天境二层也未能达到，这的确有点不正常。
“其实也没什么不好说的。”林萌默然道：“俺是雷系修士，却不能修炼出雷系真气，俺却是个不服输的性子，不甘心。俺试验了许多次，后来终于在一本书里找到了解决方法：真气转化。于是俺修炼了一部水属性功法，修炼出来的水系真气，却以那方法转化为雷系。只是俺资质有限，修炼的又是最垃圾的凡级下品功法，效率本就不高；那转化方法又极为严苛，每转化成功一份，倒要流失十份真气。所以，俺才会修炼了七年，却只达到后天境三层！”
原来如此，可是她这情况，和自己也不吻合啊：自己既没有真气转化，也没有真气流失。
不过她这问题张元倒是能解决：他的《玄玄经》有八部附属功法，八大属性齐全，其中自然也有雷系的。而且那功法是玄级中品，后天境修士便能直接修炼出雷系真气来。
如果把那部《天心五雷诀》传给她，以她的资质，怕不会一日千里吧？
但这八部功法十分特殊，全是一次性的：每一部只能传给一个人，而那个人也只能自己修炼，不能再传他人。如果把《天心五雷诀》传给林萌，那就连张元自己，也会记不得它的。
所以他就算要把这八部功法传人，他也要慎重选择：林萌，她能让他完全信任吗？
“唉，也不知怎么回事，俺服了极品聚气丹，这丹田却还是只有核桃大，一点没有增长！”
张元还是决定把问题说出来。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也许这个小女孩会有独特见解呢。
“什么，你有极品聚气丹？”林萌惊讶得张大了嘴，又跳了起来：“你的丹田有核桃大？”
张元愕然，不由停下了脚步：这些不是很正常么，有什么问题？
“天呐，核桃大的丹田！”林萌已忘记极品聚气丹的事了，双手捂着嘴唇惊叹不已：“后天境修士的丹田，一般来说都只有豌豆大小；俺的丹田有拇指大，俺以为已经是绝无仅有了；阿元哥，你简直创造了一个奇迹！天呐，核桃大的丹田，不得了，真是不得了！”
“丹田大，有什么问题么？其他修士的丹田，都没有这么大？”
“当然没有！”林萌翻翻白眼：“俺在武学堂学了七年，其中还去邻县的武学院进修过三年，虽然修为进展极慢，但看的书却是所有同学中最多的，人称‘江湖百晓生’。俺就从来没听说过，有修士的丹田会有核桃大的！阿元哥你知道么，丹田越大，里面容纳的真气也就越多。像你的核桃大的丹田，真气的量就差不多是其他修士的十倍以上了！”
她低了头，显然是感同身受：“但丹田越大，突破境界所需要的真气，也就越多。”
张元释然，原来是自己丹田过大的原因啊。看来，不是他资质不行，修炼进展太慢。恰恰相反，他这资质显然是非同凡响的，真气远超同阶。只要努力修炼，他总会晋级的。
“丹田的容积是有一定限制的，当修炼出的真气超出了丹田的最大容积，就会引起真气的质变，也就是压缩。你也知道，后天境修士的丹田，里面全是气体，它最终会被压缩成液态，如鲜血一般。在整个后天境，丹田会经过十次压缩，修炼界称之为‘十破十立’。每一次破而后立，便会在修士的气息神态等方面体现出来，这便是修士的晋级了。”
林萌就像是循循善诱的老师，给张元讲解着修炼的基础知识。而时间，也在两人说说笑笑中过去：很快，正午到了，张元听到了“咕咕”的响声：那是他的肠胃在抗议。
“休息一下吧。”找了块背风的大石头，张元一屁股坐下来，取出一口铁锅，这口锅比他原本那口好得多了，是林萌从村子废墟里找出来的。
但在做饭之前，他又忍不住往西边天际，多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