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我和汉武帝比谁先死);

卫莱愣住,

没料到他突然蹦出这么一句。

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卫莱很是不确定地问:“你真没干对不起我的事?”

刘彻的呼吸停顿片刻,这个女人,

他难得良心动一次,

想对她好点……就不该对她太好。

刘彻冷笑,“朕是谁?”

卫莱险些又脱口而出“刘彻”,

“皇帝陛下。”

“朕做什么不是朕的权利?”刘彻反问。

卫莱恍然大悟,“良心发现啊?那我要要,千金!”

“千金?”刘彻眼中闪过些许古怪,“千两黄金?”

卫莱:“又不舍得?这话可是你自个说的。”

刘彻并非要反悔。

卫莱身为女子,无法讨要高官厚禄,也可以要别的,

比如皇后之位。这个女人竟然要黄金那等俗物。

“千两黄金够了?”刘彻问。

卫莱:“不够!可是一点红薯就找你要万金,回头棉花弹好,春陀把纸拿过来,

明天酿出酒来,

两个月后猪出栏,你岂不是还得给我万金又万金,

你给的起吗?”

刘彻给不起,

用国库的钱又师出无名,

毕竟赏的是卫夫人,

不是尚冠里的卫莱。

“朕该谢谢?”刘彻用一言难尽的表情看着她。

卫莱宽宏大量的摆摆手,“谢就免了,

记在心里,以后不小心惹你生气,别跟我计较就行了。”

刘彻顿时想收回这句话。

卫莱不待他开口,夹块肉,

“陛下,吃菜。”

“姨姨~”小孩抓卫莱的手,不要给他,给我吃吧。

卫莱也给他夹一块嫩嫩的鸡腿肉,“去病也吃。”

小孩美的笑出小米牙。

刘彻见他这么容易满足,受他感染也露出笑意,“朕最后问你一次,只要千金,别后悔。”

“我不后悔,就怕你后悔。”

刘彻笑了,“千金换得路无冻死骨,朕还后悔跟田蚡有何区别。”

“外甥像舅。”

刘彻噎了一下,“……不是亲舅!”

田蚡乃王太后同母异父的弟弟,从血缘上算,确实不是最亲的那个。

卫莱道:“你以前跟他最好,走的最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朕还亲自来探望你呢。”

卫莱张了张口,无言以对,夹一块肉塞嘴里。

刘彻命宫人送来筷子。

小霍去病打个饱嗝,卫莱给他擦擦手,让他自个去玩。

门槛过高,小孩翻不出去,又去折腾房门。这次倒没有折腾可以推的门,改折腾大门。开了关关了开,不厌其烦,还乐得嘎嘎笑。

卫莱实难理解小孩子的快乐,不过只要不让她抱,他要下地干活,卫莱也不会阻止。

小孩没有下地,随他小姨越过阻碍他探索世界的门槛,就往人多的地方跑,发现有个大坑,就想往里跳。

春喜慌忙抱住他,“小公子,这可不是你能玩的。”

小孩眼中尽是好奇,为什么不可以啊。

刘彻朝他屁股上一巴掌,“不听话明天不带你出去玩。”

“玩”字让小孩给刘彻个正脸,“明天?”

“是的,明天。”天已黑,春喜一众还在挖坑,举着火把挖,刘彻忍不住问,“今天用?”

夜晚天凉,卫莱给小孩裹一件外袍,道:“先把今天收的红薯放进去。明天挖放明天收的。”

“一个不够?”刘彻问出口便知不够,一大亩地收的红薯够三口之家吃上一年,可比粮食多多了,“明天让随朕过来的人挖。”

春喜大喜,“谢陛下。”

小孩有样学样,奶声奶气道:“谢陛下。”

刘彻愣了愣,看到怀里的小孩,大乐,“你谢朕什么?”

小孩哪知谢什么,不好意思的蹦跶起来要他小姨抱。

“回去吧。”刘彻把小孩给卫莱,吩咐宫人准备热水。

卫莱在小孩另一边躺下就进入梦乡。

刘彻洗漱后,发现小孩一个人在榻上爬来爬去还觉得奇怪,拍拍卫莱的脸,她没有任何反应,心底涌出一丝丝心疼,一闪而过,快的他本人尚未察觉就消失了。

刘彻箍住小孩,“你的精力这么好,明年就给你请个先生。”

先生什么的小孩不懂,刘彻一松手,他就抱住卫莱的胳膊依偎在她身边,给刘彻个后脑勺。

刘彻摇头笑笑,给一大一小盖上褥子。

翌日清晨,刘彻走出房门,就看到东边地里好些人,仔细看去,是拾棉花和挖红薯的女人。

刘彻走近一点,发现那凸出的土堆是屋顶形式的地窖,随便找一人询问,“你们昨天挖了多少红薯?”

“启禀陛下,昨天挖的晚,只挖了半亩,除去昨晚和今早吃的,都在地窖里。”

饶是刘彻已知红薯产量高,依然感到意外,卫莱那个女人从前说什么天下百姓,竟然不是胡扯。

刘彻:“是不是还得再挖五六个?”

“再挖五个。”

刘彻惊得转过身去,卫莱牵着小胖娃过来,“五个不够吧?”

卫莱:“太小的没法留作种子,分一分吃掉。不想吃也可以切片晾晒,晒干后可以煮粥。也可以砸碎过滤出红薯粉,红薯渣用来喂猪。”

“红薯藤正好烧火?你可一点不浪费。”刘彻道。

卫莱笑道,“错了,红薯藤喂牲口。”见他惊讶,“没想到吧。”

刘彻服了她了,“回去用饭,饭后朕去林子里转转。”

小孩猛然转向刘彻。

刘彻乐了,“想去?”

小孩伸出胖乎乎的手,“饱饱~抱抱~~”

“你啊。”刘彻无奈地抱起他,不得不吩咐下去——改道,在林子周边转转。

春陀试探性说:“奴婢可以领着小公子。”

刘彻安分了半年,憋的够呛,偏巧他的病刚好利索,红薯迎来大丰收,通心舒畅,不漫山遍野的撒欢也高兴,便拒绝了春陀的提议。

多日无人上山穿林子,给林子里的动物一种上林苑非常安全的错觉,刘彻只是在边缘转转就碰到不少物种。

小霍去病第一次看到灰兔子花山鸡,惊得手舞足蹈频频要下来亲自去抓。

春陀瞧着有趣,“小公子的胆子可真大,竟然不害怕。”

“他可是卫夫人的外甥。”刘彻不好说实话——他乃朕的冠军侯。小孩递给他,拿过弓箭,“朕给你抓两个。”

这句小孩听懂了,瞪大眼睛等着灰兔子。

刘彻活动活动手脚,发现草丛中有了动静就搭弓拉箭。

春陀正要提醒,嗖地一声,箭飞出去。禁卫跑过去,又惊又喜,“中了!”

春陀惊讶,半年不曾出来,箭法不该生疏吗?怎么还不退则进。

“哟,这兔子真大。”春陀总算明白怎么回事,这么大的兔子,甭说陛下,卫夫人来了也能打中。

小孩吓得抱住春陀的脖子。

“你害怕?”刘彻吃惊。

春陀看了看小孩又看看肥兔子,兔子还没死,使劲挣扎试图逃出生天,“小公子大概是怕兔子的眼睛。”

刘彻道:“回去就杀了他,肉给你姨吃,兔子给你做个围脖。”

“姨姨~姨姨~~~”无人提醒,小孩玩起来就把他姨忘了。有人提起来,小孩往周围看看,不见他小姨,“哇呜”一声嚎啕大哭。

春陀无奈的看着他主子。

刘彻不慌不忙的把孩子接过去,胡扯道,“你姨回去给你拿好吃的,你吃不吃?”

小孩委屈巴巴的抹一把眼泪,摇了摇小脑袋,不要吃的,要姨姨。

“你不哭,朕就带你去找你小姨。她在我们早上吃饭的地方。”

小孩停下哭泣,搂住他的脖子,仿佛在说,我不哭了,咱们走吧。

“现在就回去?”春陀惊讶,还没逛一半呢。如此反常可不像陛下。

刘彻计划下午去酒厂,酒厂离卫莱和刘彻的住处极远,在另一端,两地相隔好几里路。卫莱敢在那边装“卫先生”,在这边当她的卫夫人,便是仗着这一点。

刘彻瞧着天还早,上车改道酒厂。

马车摇摇晃晃动起来,刘彻又把车窗推开,沿途风景小霍去病不曾见过,看着稀奇,又把他小姨给忘了。

酒厂里很热,烟雾缭绕,无论是烧火的,还是搅拌酒糟的,皆光着膀子,刘彻乍一进去以为进了露天大浴场,小孩吓得紧紧搂住刘彻的脖子。

刘彻感觉到呼吸困难,扭头看到小孩一脸的怕怕,顿时乐了:“真以为你这么小就天不怕地不怕。”

酒厂的匠人们循声看一眼刘彻,隔着浓浓白雾看不清长相,只能看到其身着劲装,而不是玄色广袖长袍,不可能是皇帝便收回视线继续忙碌。

春陀想说些什么,刘彻一个眼神制止住。

“问问何时出酒。”刘彻小声说。

片刻,春陀回来道:“酒已出,他们现在是要把酒糟弄出来晾晒,晒干后以九比一或八比二的比例喂猪。”

“一二是指酒糟?那就把酒拿过来。”

春陀小声说:“奴婢刚刚多嘴问了一句,他们说不行,第一波酒得给卫先生。卫先生要把酒存起来。”

“存起来?”刘彻皱眉,那女人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存起来做什么?”

春陀压低声音,“陈年佳酿,千金难求。”

“她可……”不愧是卖过房子带过货的人。刘彻服了,“听她的,回去收拾一间库房留她存酒。今年的酒全给她存起来。”

春陀惊呼:“陛下不喝?”

刘彻不好承认一斤白酒够他喝上半个月,“宫里还有不少。”

“听说跟宫里的不一样。”春陀不用听说,昨天靠近这边闻到一股浓郁的酒味就知道是好酒。

刘彻点头表示知道,看到小孩的脸通红,慌忙抱他出去,小孩双眼迷蒙,“这是……?”不敢置信地问春陀。

春陀摸摸小孩的额头,并不烫:“不会是醉了吧?”

“醉了?”刘彻看了看不远处的酒厂,又看看趴在他怀里的小孩,“他又没喝。”

春陀:“空气中都是酒味儿。”

刘彻想一想里面的情形,雾气浓郁的跟仙境似的,他在里面这么一会儿衣裳微微泛潮,“也不是没有可能。”

“回去?”

酒厂和造纸厂相邻,刘彻出了酒厂便可看到造纸厂。转向造纸厂,“这些日子做出的纸,你全拉走了?”

春陀昨天下午过这边便是来拉纸,“完好的拉走了,破碎的奴婢听夫人的,赏给了纸厂的工匠。陛下,奴婢担心此后完整的纸张大减。”

“你想的到她也能想到,一定是给他们定了规矩,比如十张只允许一张或两张破损。”刘彻想去纸厂看看,眼角余光看到呼呼大睡的小孩,又担心小孩身子不适,越过纸厂到养猪场。

春夏秋山上野草野菜多,又有红薯藤,偶尔还有豆渣,养猪场的猪自是比农家的猪长的快。

短短四个月,跟人家养了一年似的。随行禁卫皆吃惊。春陀没忍住问出口,“这么大怎么喂的?麦麸?”

养猪场管事道:“启禀中常侍,头半个月用麦麸,后来平均每五天喂一次。最近豆渣多,已有十多天没喂过。”

春陀看向他主子。

刘彻颔首。

春陀问:“卫先生让你们这么喂的?”

管事老实说:“是的。”恐刘彻怪卫莱不好好养,“卫先生说养猪不是目的,目的是寻常百姓家也养得起猪。百姓家不舍得麦麸喂猪,咱们便少用,看看到寒冬腊月猪能长多大。”

刘彻点头:“卫先生说的很对,你们也做的不错。”给春陀使个眼色。

春陀又是一惊,陛下今日怎如此反常,“不再看看吗?”

有什么好看,他把猪盯大一圈,老百姓也买不起。指着封国王爷能卖多少。朝廷要富裕,还是得先让老百姓吃饱。不买他的酒和纸,至少他日后征兵,也不会像前世一样,征一群瘦骨嶙峋的,组建十万骑兵比登天还难。

刘彻登上回去的马车,看到凋零的花朵,枯黄的树叶,眉头微蹙:“春陀,那些是不是良田?”

“良田?”春陀没听懂,哪有良田?

刘彻把小霍去病放腿上,腾出一只手来指着窗外。

春陀恍然大悟:“有良田有沼泽还有山地。陛下怎么突然关心起那些?”

“想到一点事。”刘彻欲说些什么,忽然想到此事只有卫莱清楚,便回去问卫莱。

红薯春天育苗栽下去,长大后还可以剪掉再种一茬,刘彻问那些红薯需要多少亩地,卫莱哪知道。

刘彻想一想红薯的产量和棉花的情形:“一百亩够不够?”

“一百亩?”卫莱险些呛着。

刘彻:“多还是少?”

“想听实话吗?不知道。”卫莱道。

刘彻噎了一下:“不知道就说不知道,一会儿不贫是不是能闷死你?”

“是的。”卫莱点头。

刘彻又觉得手痒,“你这女人,以后要出点什么事,也是出在你这张嘴上。就一百亩,红薯苗和棉花苗不够,朕种西瓜。”

“种那么多卖给谁?成年男子一天顶多吃一个,老百姓还买不起。”卫莱连忙提醒。

刘彻笑道:“朕有办法,你尽管种。这边还需几天?”

“你昨天可不是这样——”

刘彻打断她的话:“你跟朕一起回去,也省得同母后解释。”

卫莱真憷王太后那个女人,“棉花还得半个月才能拔。”

“三天?”

卫莱真想回他一句,三天够干嘛的。然而,红薯明天就可以全部入窖,这点想瞒也瞒不住,“第四天上午?”

他安分大半年,群臣忍不住犯嘀咕,皇帝陛下又要酝酿什么大事,连最爱的打猎也不去了。刘彻忽然要去上林苑住几日,以往劝他勤政的几人不光不劝,还暗示他可以多玩几天。

刘彻倒是可以多待几天,可他不希望卫莱以为他很好商量,“算上今天,第四天上午。否则——”

“可以!”

小霍去病不安的抖动一下,卫莱慌忙拍拍他的小肚子,“不怕,不怕,姨姨在这儿。”看向刘彻,“回宫还是先去卫家?”

刘彻看一眼小孩,“回宫。正好快到休沐日,让仲卿带他回去。”

多日不见卫莱,卫青很是想念,听说刘彻进了昭阳殿,还没到午时卫青就跑了过去。

“舅舅,舅舅……”小霍去病高兴的扑上去。

卫青抱起他就问:“姨姨呢?”

“在这里。”

卫青循声看到茶室里有俩人,他姐和皇帝陛下。卫青是个谨慎的人,尤其得了卫莱的那番话“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刘彻反复强调在昭阳殿无需多礼,卫青依然不曾放肆。

刘彻抬手示意免礼。

卫青方牵着小霍去病坐下。

来的路上小孩睡了一会儿,卫莱趁机往车里放了三袋水果。

进了未央宫,刘彻令春陀等人回宣室,施红和春喜还在上林苑,以至于昭阳殿的人都以为水果是卫莱从上林苑带来的。

卫莱还未吩咐,田绿就指挥小丫头洗一盘苹果。

离午饭还有一个时辰,卫莱给卫青一个黄苹果和一个红苹果,小霍去病抱住红苹果不放。卫莱无语又想笑,“刚刚给你怎么不吃?”

“他就这毛病。”卫青解释,“没人跟他争抢,他连肉都不吃。”

“肉~~”小孩伸出手。

卫青去拿他的苹果,小孩瞬间忘了肉,改护苹果。

刘彻看乐了,“你就是欠揍。”

“陛下还有事?”卫莱见他起身,“春陀不是说没什么事?”

刘彻爱玩这点刻在了群臣的脑袋里,三公九卿没料到他这么快回来,有急事先处理,有大事他们先讨论个章程,待他回宫再禀报,以至于不光今日,明日他也没多少活,不过是看一看群臣商讨出的结果。

刘彻:“朕去长乐宫。”

“中午在长乐宫?”卫莱顺嘴问。

刘彻不想同他母亲讨论朝政,也不想跟她聊些家长里短的事。可是他这个时候到东宫,还回昭阳殿用饭,他母亲心里极有可能不舒服。

刘彻:“朕下午再过来。”

刘彻那日,王太后担心人心不稳。刘彻推出田蚡,王太后放心下来。后来刘彻收拾田蚡,王太后又担心淮南王生事。“卫莱”一出,王太后没有可担心的,也知道她儿子最不喜欢东宫插手朝政,王太后便尽量顺着她儿子。

刘彻高兴,她娘家人才有好日子过。

王太后听到马车声,没问刘彻去哪儿,什么时候回来的,见了什么人,笑盈盈迎上去,“又给哀家带的什么?”

“好东西。”刘彻指着袋,吩咐奴婢,“洗好了隔水蒸。”随即指着小麻袋,“每样洗几个。”

王太后刚刚不过随口一说,岂料真有东西,“又是在宫外买的?”

“不是。”刘彻扶着他母亲进殿,屏退左右,“上林苑种的。一亩地够三口之家吃上一年。”

王太后点一下头,“哦——”意识到他说的是一亩地,不是十亩地,猛然转向刘彻。

刘彻看到他母亲眼中的震惊,“不信?”

宫女端着苹果进来。

刘彻接过去,“母后见过这些吗?”

“像柰,却又比柰大。”王太后微微摇头,“猜不出来。也是上林苑种的?”

刘彻:“是的。”拿起盘中切开一半,“母后尝尝,脆又甜,很是爽口。这东西可以放好些天,儿子就全摘了下来。”

王太后点头,“不错。昭阳殿也有?”

“她看着种的,儿子说没有母后也不信。”刘彻不待她母亲开口,“拿去蒸的那东西,是卫氏带人种的。”

王太后没听明白,“她下地种?”

“可不是吗。您以前没见过她,看不出来,回头大姐见着她,一定会说她怎么那么黑。以前肤白如雪,如今比儿子还黑。”

王太后眉头微蹙,“她一个女人家怎么搞成那样?上林苑又不是没人。”

“她没种过地,不亲眼盯着不放心。”刘彻半真半假道,“何况那东西又涉及到万民。”

王太后想问,跟百姓有什么关系。想起她儿子的话,那东西真能推广天下,老百姓再也不用饿肚子,这是多大的政绩啊。

王太后感慨,“没想到她能做到这份上。”

“儿臣也没想到。”刘彻随后便提醒他母亲,红薯不可对外人道,以免走漏了风声。

不涉及到娘家人,王太后就是个冷静合格的太后,刘彻此话一出,王太后就转移话题改聊苹果。

刘彻也很给他母亲面子,红薯呈上来,刘彻把皮去掉才把勺子还她,“母后尝尝。”

卫莱道:“仲卿,你也尝尝这个红薯,上林苑种的。”

小霍去病挖一勺送他舅舅口中。

卫青吃掉,“你自己吃,舅舅这里有。”拨开他的小手,“阿姐在上林苑开心吗?”

“开心啊。”卫莱觉得他这话问的突兀也奇怪,“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卫青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想知道,阿姐开心就行了。”

卫莱忽然就想到她有次从上林苑回来,卫青问她的问题,“后宫又添人了?”

2(我和汉武帝比谁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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