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的小村黑沉沉的,只有几户人家窗户里透出一缕缕微弱的光亮。
几只土狗朝着村口大树不断狂吠,却不敢靠近。
大树下,贾瑛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又望了一眼那处厨房亮着灯光的小院,转身走进了黑暗的夜幕里。
本来贾瑛打算去驿站借些筷子的,却发现了那摊主。下意识认为他是去告密的,结果他只是从一名驿卒那里买了些酒菜,听着二人的交谈,显然不是第一次。
从驿站借了些筷子之后,贾瑛便一直跟在那摊主的身后,并在他家厨房外站了一阵子才离开。
贾瑛一直坚信着一个道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利益诉求,不要过于信任别人。
悠扬的曲笛声远远传来。
那黑汉带着十几名护卫挎刀执枪,紧紧地守着别院大门。
灯笼火把将四周照的通明。
几名随从簇拥着一个粗眉大眼、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
黑汉连忙迎了上去,堆着笑脸:“黄会长......”
众护卫也连忙笑着点头哈腰。
那黄会长只在鼻孔里“嗯”了一声,便在随从的护卫下走了进去。
就在这时,一个黑影从远处走来了。
黑汉大声喝道:“什么人?”
两名护卫提枪上前,斥道:“你没长眼?这儿是你来的地方吗?”
贾瑛将头微微抬起,恍若未闻。
“道士?”
那黑汉忽然想起了什么,大声喝道:“给我拿下!”
众护卫一声吼应,一齐扑了上去。
贾瑛的手抖动了,一把筷子像箭一般飞射出去!
那黑汉和十几名护卫连哼都没有哼一声,纷纷倒在地上。
贾瑛捡起一把刀,大步走了进去......
一阵一阵的木鱼声不时夹着清脆的铜磬声从大雄宝殿里传出。
大殿上佛前供着一盏油灯,映照着佛像宝相庄严。
一旁蒲团上端坐着一个老僧,银须垂胸,正自低眉入定。几名老和尚、小沙弥侍立两旁。
主持盘膝坐在地上,数着念珠,正在默诵着经文。
身后两個中年和尚不时敲击一下木鱼和铜磬。
大殿内只点着一盏油灯,各人面目都看不清楚。
正在这时,一缕箫声幽幽的传了进来。
那主持猛地睁开眼,大声喝道:“这群该死的孽障!”
那箫声忽高忽低,愈变愈奇。
老僧脸色立变,叫道:“大家把耳朵塞住了。”说着一挥手将那铜磬摄来,一面运起内功,抱元守一,静心凝志,抵御箫声;一面击打铜磬,扰乱箫声。
箫声一顿,又吹了起来,且箫声愈来愈细,几乎难以听闻。
又吹得半晌,大殿上接连响起“扑通”声,众人一惊。
两个中年和尚与小沙弥仰天躺着,他们的鼻孔边、嘴角边躺满了鲜血,两只眼睁得老大!
老僧神色严肃起来,敌人的功力比他还高,
主持面容也凝肃起来,寺里的僧人多半都被箫声中的内力震碎了心肺。
那箫声又吹了一阵,曲调突转,缓缓的变得柔靡万端。
主持和几名老和尚只听了片刻,渐感心旌摇动,忽然满脸堆欢,咧嘴嬉笑,纷纷将耳中布条除去。
老僧叹了口气,连击数下,时而快时而慢,那箫声忽地微有窒滞,但随即回归原来的曲调。
箫声、磬声相斗,老僧本就不懂音律节拍,且这磬声不含丝毫内力,只能一下一下敲击铜磬,试图扰乱箫声,无反击之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