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刑讯室里对峙的同时,藤田方正办公室里的智斗依旧,明台用了法西斯德国的注射用致幻剂依旧没有招供的消息已经传了回来。
“我弟弟他还是一个孩子。”明楼再次强调着。
“明先生,其实你并不了解他,你心目中的小孩子,只是你所看到他的冰山一角。”
藤田方正说完,明楼脸色仓皇。
“我不得不由衷地感到佩服的是,一个孩子,一个娇生惯养的少爷,到现在了,一个字也没有吐,你弟弟,铜浇铁铸的英雄。我们大日本帝国的军人是敬仰英雄的,我们尊重这样的敌人!”
明楼脑海里渐渐浮现明台“狂笑”的画面,喃喃自语道:“也许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明楼和藤田方正的目光相接,各种复杂情绪交织。
明台被扔在一张门板上,对于此时的明台来说,把汪曼春的劝降时间,权当是汪曼春给自己养精神的时间。汪曼春一遍又一遍地询问第三战区的情报真假;无果之后,汪曼春将第二支药剂推进了明台的体内。
在“致幻剂”的作用下,明台开始继续升级他的表演,有断断续续的真话流露。
明台眼神空洞看着汪曼春问:“王天风,我的老师是王天风,他的代号是‘毒蜂’,可是,他他为什么要出卖我们?”
汪曼春很开心,循循善诱道:“对啊,为什么?”汪曼春反问,“于曼丽身上的情报是真的吗?”
“于曼丽,于曼丽身上的情报很重要,比命还重要,宁可丢了命……”
“郭骑云呢?”
“郭骑云是谁?对啊,有个叫做郭骑云的,可惜郭骑云死了,为了掩护一份真情报。”
“于曼丽身上的情报是真的吗?”汪曼春又问了一遍。
明台眼神空洞,气息奄奄:“曼丽……曼丽……”
“告诉我,于曼丽身上的情报是真的吗?”
“我爱曼丽。”明台岔开话题,“我大哥拆散我们?曼丽,在我心里你最好,还有素素,还有小桃红,还有丽莎,你们都很好,我都喜欢你们,男人三妻四妾怎么了?大哥为什么不愿意?”
明台胡诌八扯后装作奄奄一息。
明台,对日本人和新政府的恨是真的,明少爷的花心也是真的,都这个时候了,心心念念的还不忘这些莺莺燕燕。
汪曼春气急败坏,她的身体也扛不住了,困顿到了极致。在消磨明台意志的同时,连自己的意志也在被一点一点地消磨着,几近崩溃。此刻,甚至有一种想踩在奄奄一息的明台背后,开上一枪的欲望。攫取明台残存的最后一口气,除掉他。
“我真恨不得此刻踩在你的脸上,一枪打死你!”汪曼春手中的勃朗宁顶在明台的面门上。
明台好像一个傻子一般看着这黑洞洞的枪口,脑袋主动顶了上去。这倒是惊到了汪曼春。
很明显,明台在寻思,在汪曼春的认知里,此刻的明台在表达他最真实的内心。杀掉明台,毋庸置疑地能想到最心痛的会是明镜,可同时她也会想起明楼。她绝不能开这一枪,至于这一枪由谁来打并不重要,关键是明楼将来对于明台的死,会不会心生愧疚,而牵连到自己的感情。
郭汝缜坐在办公室里,他手上的四阶魔方已经拼成了两层,这个时候他拿起了桌子上的电话,拨通了七十六号的电话。
梁仲春做子啊办公室里放空,这个时候办公室的电话响起,接起电话,便传来郭汝缜淡定的声音:“现在是不是很闲,很憋屈?”
“郭司长,你还记得属下啊。”梁仲春的话语里面满是醋意,特别是当他知道汪曼春使用特批注射药物审讯明台之后,他知道自己话事人的座位算是到头了。
“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明台在闸北有一家面粉厂,应该是他的联络站,带人去抄了它,仔细的查!”
梁仲春有点懵:“先生?”
“现在不是计较一城一地得失的时候,记住,你不仅是我下属,我们是朋友,听我的,现在,马上,行动。”说完,郭汝缜挂断了电话。
梁仲春的三角眼闪耀出光芒,他想了想从口袋里拿出妻儿的照片看了看,拿起电话:“行动处紧急行动!注意,在后门处等我,消息一级保密!”
梁仲春带队冲进面粉厂,开始全面搜查。
明台的办公室里一片狼藉,特务们搜出所有文件,又把墙上的油画拆了,从里面掉落出一些机密文件。梁仲春手抓着这些文件,如获至宝。
“先生,你到底在打什么高端主意,这一局我真的看不透啊!”梁仲春嘟囔着。
特务跑步过来:“报告梁处长,里面发现一间密室,有电台。”
梁仲春一挥手,带人走进了密室。看着面前的电台和密码本,命令道:“全部带回76号。”
明镜一整天都在寻求一个和明楼见面的机会,可是她一整天遇到的都是闭门羹。
明家出了这样的事情,明楼肯定是被控制起来了,日本鬼子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明镜已经利用自己一切可以利用的关系去想办法疏通关系,这个时候的她最应该有这样的表现,这是她应该做的,也是此时她需要完成的动作。
明公馆门口,一身疲惫的明镜颇感意外地看见了程锦云。
“大姐。”程锦云喊得很亲切。
“你来了。”明镜的话有些冷。说完后,又觉得不妥,勉强挤了一丝笑容出来,很难看的笑。
“大姐,我想跟您谈谈。”
明镜挡在门口,问道:“现在吗?”
程锦云疑惑:“不行吗?”
“不,当然不是。”明镜挡着门,仿似没有要进去的意思。她觉得自己下意识的动作和修饰过的笑容太过自相矛盾,礼貌性欢迎的同时又不打算让她进去。
“我想问程小姐一个问题。”
“您说。”
“你真的爱明台吗?”
程锦云果断回答道:“爱。”
“策反前还是策反后?”
程锦云一愣,脱口而出一句:“我真心爱他。”
“但愿。”明镜的语气语气很平静,平静地像一把小刀子,不经意地割破人皮肤的表皮,没有丝毫痛感,却能看见血花浸出。
的确,爱情如果变得不纯粹,爱情如果变成工具,那就不是真的爱情。明家不要这样的爱情,明台更加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