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安阳看似嫌弃的啧了一声,实则脸上带着笑,她调转马头,向纪徵看去。
与周谨分开后,她便进到林中,不多时恰好遇到了纪徵。
因着昨日的事,她本不想与他结伴同行,可纪徵开了口,她若是拒绝,倒显得她心虚似的,索性也就一起走了。
咱们先去里面,估摸着他们俩亲完就该追上来了。安阳笑着说道。
纪徵点点头,跟在她身侧。
林中,与周谨再度分开的谢雁归清了清嗓子,咱们拿了今日的魁首,如何?
虽是她主动的,却难得有点不好意思,她转头往刚才安阳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你想要那张弓?周谨的声音有些暗哑,低声问道。
我只是觉得,那张弓应该属于你。谢雁归正了正神色,向着周谨看去。
他有些微怔。
怎么了?她关切问道,周谨回过神来,摇了摇头。
见谢雁归的唇上有一抹殷红,那是他刚才咬的,周谨伸出手来,轻轻摩挲了几下。
嘶……谢雁归抬眸瞪他,却并不生气,周谨笑着俯身,轻轻亲了下。
夫妻俩各自上马,由谢雁归带路,重新向着林中深处去。
经过了刚才的事情后,她已然知晓了周谨的箭术。
今日的魁首,就算只有她自己,也定能拿得下,如今多了个周谨,更是板上钉钉。
已有不少人往林中深处来,找寻安阳的路上,谢雁归顺手射/出几支冷箭。
遭殃的不是旁人,正是昨日嘴贱的那几个。
她既然记住了他们的模样,自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不同于刚才遭遇的那些箭,她的箭矢上是有标记的,谢雁归丝毫不在意被人发现就是她做的。
她又没打算要他们几个的命,不过就是给些教训罢了。
倒是那个叫王宇的,昨天被安阳用鞭子抽过,又被纪徵吓得尿了裤子,今天干脆摔断了腿,想必以后不会再来围场秋猎了。
纪徵,来比一比!与安阳跟纪徵汇合后,谢雁归笑着招呼他。
待纪徵答应后,她转头跟周谨交代了几句。
围场之中,越深处就会越危险,但以谢雁归跟纪徵的本事,自保没有任何问题。
安阳跟周谨的骑术与箭术虽也不错,但他们若是跟随进去,反而容易成为拖累。
此处的猎物也足够他们俩挑的,所以两人并未跟随。
瞧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更深处后,安阳看向周谨,促狭地笑着。
也就只有在谢雁归面前,周谨才容易红了耳根,面对安阳的调侃,他神情自然。
安阳不免又啧了一声,她觉得是自己小看了周谨。
正想着,就见端坐在马上的青年抽出一支箭矢,弯弓搭箭。
那姿态着实好看,让安阳有些惊讶。
更让她惊讶地还在后面,她亲眼看着周谨的箭矢飞出,正中一头鹿的眼睛。
立刻有人上前去收猎物,安阳收回目光,探究的视线落在周谨的身上。
——
休憩的营帐之内,明德帝处理着京都送来的奏疏,谢姮陪在一旁,颇有几分红袖添香的意味。
打从离开京都,大多数时候,谢姮都伴在明德帝身旁。
她偶尔会回到自己的车辇中,可要不了多久,彭海就会奉命来找她。
来到围场后,谢姮的帐篷就在明德帝一侧,但她还未曾去到属于她的帐篷看过。
知情的只以为是帝妃情谊深厚,不知情的怕是还以为谢
姮是明德帝的新宠,才如此离不开。
谢姮的目光扫过摊在书案上的奏疏,又不动声色地移开。
奏疏上呈报的倒也算大事,却不是什么顶要紧的,否则以明德帝的性子,谢姮未必能够扫到。
她心里清楚,所以见他又摊开一本奏疏后,连看都懒得看。
她其实挺想去林中跑一跑的。
阿姮,要去林子里转转吗?明德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谢姮转头看他,面上装出诧异模样,陛下怎知臣妾心中所想?
你我夫妻十几载,若这点了解都没有,朕这个夫君未太失职了。明德帝笑着,抬手拍了两下。
很快,彭海带着人从外面进来,手中拖着托盘,上面放置着为谢姮准备的骑装。
显然,是按照明德帝的喜好来准备的。
多谢夫……多谢陛下。装出一副很喜欢的模样,谢姮去换了衣裳。
明德帝坐在帐中,想到刚才她唤了一半的称呼,微微皱起眉来。
并非是生气,他只是因着没能听到完全的称呼而莫名失落。
他曾试着让谢姮唤他夫君,却被她婉拒。
她虽然是贵妃,可毕竟与中宫皇后无法相比,算不上是明德帝的妻。
打从入宫以来,谢姮就是个守规矩的,虽然偶尔会在明德帝面前耍些小脾气,跟他生气,却也都是有分寸的。
她与明德帝说得是,倘若叫顺嘴了,在大臣们面前失言,她倒是不怕被朝臣们弹劾,却不希望明德帝因为她,而有任何烦恼。
时至今日,明德帝仍然记得谢姮当时认真的神情,每每想起,心中总是一动。
她其实……是想要唤他做夫君的,只是身份不够。
屏风后传来响动,更换了骑装的谢姮走出来,明德帝转头看她,一时间再次有些恍惚。
他脸上的神情,正是谢姮想要看到的,她走到明德帝身前,冲他露出一抹笑意来,仿若当年。
帝妃同去林中,阵仗自不会小,很快便惊动了其他帐内的贤妃与淑妃等人。
相较而言,淑妃只是翻了个白眼,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倒是贤妃,表面带着笑,实则心里却一直在骂。
她帐里的宫人们都低着头,大气不敢出,生怕被殃及到。
——
自打从臭气熏天又几乎无光的地牢被提出后,魏岩就再也没见过那日的人。
只是他被提出来之前喂了药,一身的功力尽散,压根使不出力气来。
好在吃喝与热水能常供应上,他终于能把自己收拾干净,也再次有了吃饱喝足的感觉。
可这样一直被关着,他也有些受不住。
偶尔,他会试着站在锁住的门前或是窗前,对着外面小声喊几句。
再一次无果后,魏岩小声叹了口气,坐在地上。
挂着字画的墙面上忽然有了些动静,魏岩转头去看,大概是墙后开了个口子,一道卷轴掉落在地上。..
他赶忙起身扑过去,可掀开的字画后,却什么机关也没瞧见。
若非地上有个卷轴,他几乎要以为是错觉。
重新坐回地面上,他捡起卷轴展开,不过扫了几眼,脸色顿时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