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沉淀一二

发生在藏经阁的事情,根本藏不住,就被好事之人传遍了宗门。

想那牛安横行霸道多年,欺压同门无数,许多人自然是看他不惯。但以往仰仗着他的亲哥,身边还跟着一圈狗腿子作威作福,普通的外人弟子又能怎么办呢。

此番牛安武功尽失逐出宗门,自然是大快人心,连带着他的哥哥牛平都被长老呵斥一番,眼看好事就不成了,实在是让人心里畅快的很。

据说牛安的狗腿子,之前怎么欺负别人的,全都让人还回去了,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但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不过,这件事的风暴中心,宋天的名号也传了出去,一个刚入门没多久的外门弟子,竟然引起众多长老的注意,引动内门外门的大改革,实在是让人意想不到。

甚至之前苏秦干掉巨大野猪的事情还被拿出来说,那次食堂可是足足做了半个月的野猪肉大餐,让各位同门吃的满嘴流油,大饱口福。

因此,不知为何苏秦“野猪少侠”的名号,就在外门流传开来。

至于这件事的另一个主人公若水师姐,听说了事情之后也没有再找上门来,对她而言,给苏秦带来的麻烦够多了。

不过,外界的风风雨雨对苏秦来说都不算什么,作为内核十分强大的他来说,些许的风言风语,或追捧或讽刺,都不那么重要。

苏秦并没有从这件事上得到任何的好处,反而承担了几份人情,惹出了几个敌人,多了一些外门弟子的感谢,其实并没有多大的用处。

或许真的像公孙万所说,他是个麻烦,所以,他就做一些不那么麻烦的事。

一如他之前默默无闻时一样,练武习武,一日不能停歇,一拳一脚,一招一式,就像一个规矩,这个规矩,管住了他,让他不用去多想。

只是,他再怎么努力,也打不出像吴勇生命燃烧时,爆发出的那种拳脚,那不像招式,不再是招式。

只是,终究是昙花一现。

就如同夜空中的流星,闪过之后,就再无踪迹,事到如今,宗门通报了吴勇死亡的消息,却只有几句伤感的怀念,就被人们遗忘到某个角落。

反而是杀死他的凶手,血魔子的存在,却慢慢被武者们熟知。

人死如灯灭,哪怕身前身后有无数遗憾,有无数话想要诉说,却没有,再开口的机会。

苏秦不想成为流星,只绚烂后就凋零,他想要活的很久很久,为此他需要站的很高很高。

...

第二天,苏秦再出门,再没有不长眼的过来找麻烦,而外门之中,似乎多了一些正在忙碌的身影。

苏秦听着他们的喧闹,这才记起公孙长老说的要在外门办理执法队的事情,希望这次,真的能有所改变吧。

不再去想这些,苏秦终于来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藏经阁。

“谢长老,我来了。”

眼下藏经阁刚刚开启,却是没什么人,谢长老趁机和苏秦说着要注意的诸多事宜。

藏经阁之中,一楼的杂书都是这么多年宗门之人在外搜集的,有地理人文小说志异,这些杂书,一是给天剑门弟子在习武之余的调剂,二是开拓他们的认知和眼界。

毕竟武林之人,到了某些时候,总有个行走江湖的梦想,只是行走江湖,不仅仅是那么简单。

一是武功,二是银子,三是认知。

其中认知比武功还重要,武功倒是次要。毕竟,你是天剑门,他是魔门,你要是傻乎乎的和他交朋友,难保不会在背后捅你刀子。

分得清东南西北,看得懂谁能做朋友谁又是敌人,能教的能学的书中都有,至于其他种种,那多的是随机应变。

藏经阁一层的所有书籍都是免费开放的,只要没有损坏涂污,都不会追究责任。就算退一万步,真的遗失损坏了,赔点银子就是,第二天照样会多出另一本书。

天剑门算是很为弟子着想的,只是,看的进一楼的书的人,终究只是少数,多的是想上二楼而不得的人。

武功秘籍,内功心法,永远是最吸引人的。

“宋天,你想要留在藏经阁的心思,老夫多少也能猜到一二,毕竟这么多年来,老夫看到的听说的多了去了。

不过你和常人不同,老夫只提醒你一句,武学秘籍众多,小心贪多嚼不烂,只有最适合自己的武功,才是好用的武功,至于其他,你好自为之。”

苏秦如同一个听从教诲的晚辈,却没有去解释什么。

看见苏秦的态度如此端正,谢长老的心里,多了几分莫名的快意。就算眼前之人或许真的与仙人有关,但眼下他对自己的态度无比尊敬,让他暗爽不已!

谢风流之前差点被飞剑碎片破碎的习武之心,眼下终于从其他地方找补回来。

苏秦自是不明白前辈心中所想,还对莫名上涨到70的好感度感到莫名其妙。

如果他猜测的不错,-100的好感度代表生死仇敌,两者相见必定只能活一个。而100的好感度,几乎就是能够同生共死的地步。

他能获得谢长老如此多的好感度,或许那个与仙人相关的身份,真的起到很大的作用。

但,即使是苏秦也无法保证,是否就自己一个人,与飞剑碎片有缘,或者说,与仙人有缘。而且他并非真的有缘,只是借助未知力量的助力。

毕竟在传说之中,从天空中大洞跌落人间的,不止是一把仙剑,还有,传说中的仙人。

而且仙剑碎成无数块,难以想象,是遇到了怎样的战斗,才会到达如此境地。

那仙人呢,究竟是在这个世界一次又一次的轮回,亦或是躲在暗处,舔食着伤口,等待着再来一次的机会?

但无论如何,这个世界似乎都没有苏秦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苏秦看着又去挑逗小姑娘的谢长老,他给了自己极大的自由度,虽然不知道能有多少时间,但自己,确实不能浪费。

只是,他没有直接上二楼,而是在一楼的某个角落,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也是自己能够清晰认知世界的最好载体。

看到这一幕,谢长老也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笑意。

苏秦差点折在外面这件事,差点让他失了分寸,毕竟他岁数已经大了,如他所言,这个世界上能够享受的一切都享受过了,没有多少事,能够引起他的注意。

而苏秦,是这些年唯一让他觉得有趣的人,尽管他和苏秦的关系,说不上好赖,但倘若苏秦就此夭折,他或许会遗憾个那么两天。

只是无论如何,他都想看看,在他的帮助下,苏秦能否走的更远,又能否带给他,更加有趣的体验。

......

一天,两天,三天,苏秦白天在藏经阁之中,看着那些所谓的杂书,黄昏之后直到夜间,则是不断地锤炼着自己的肉身和血气。

不时有出入藏经阁的人,注意到他,虽然疑惑但也没有多想,毕竟在其余武者,特别是大部分外门武者的眼里,那都是浪费时间。

也许他们踏上二楼挑选武功秘籍的时候,还在心里鄙夷着苏秦这个空座宝山而不入的人。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和长老熟识,甚至有机会在藏金阁一直待着。

特别是谢长老和内门长老都如此熟悉的事情,也让一些外门弟子意识到,天剑门的内外长老,似乎只是一个称呼,说不定,许多外门长老的武功,甚至更高。

不过,来藏经阁的人多了,谢风流也还是没有什么变化,男弟子随意打发,女弟子逗趣一番,使得常人想要亲近,甚至拜师的想法通通落空。

如此这般,更显得苏秦的不同寻常,因为哪怕外门弟子不相信自己的眼光,也不得不相信长老的眼光。

只是,因为之前的事情,没有多少同苏秦交往,有一些也是带着这样那样的目的,苏秦也是简单寒暄没有深交,他人感到无趣,自然就联系更少。

而苏秦阅读之后,才注意到了另外一件事情,自己拥有了过目不忘的记忆,看过的书,里面的内容,在第几页第几行,都记得清清楚楚。

甚至,自己还能完美的理解整本书的内容,不至于懵懂囫囵。

这或许,又是长生道果的附带。毕竟对于一个长生不老的人来说,记忆或许是最珍贵的东西之一,仅次于生命和感情。

也正因如此,苏秦看书的速度,远超常人,自然也远超谢长老的预料,他忍了几天没有说话,但有一天看见苏秦那几乎翻书一样的阅读,还是忍不住出声。

“你这家伙,如此囫囵吞枣,难道是做样子给老夫看?如果真是做样子,大可不必,老夫又没有阻止你上楼去看武功秘籍!”

苏秦放下书,轻声解释,一遍两遍他还不信,只能现身说法,让他指着哪本书的哪一页,苏秦一字不差的说出来,惊的谢长老直呼怪胎,但想到什么却又释然,就没有再理会他。

苏秦就这样,平静的过了几个月的时间,这个世界,也彻底的展开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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