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慕严穿的人模狗样的坐在床边,只不过坐的谨慎,屁股堪堪撑了个床边。双腿交叠着轻轻地一晃一晃很是愉悦的模样,身后床上是被酒精和男色掏空身体的周洛,睡到不省人事。
一个大个子的保镖在踮着脚收拾满屋的狼藉,主要是酒瓶子和破烂衣物。
拿起保镖轻拿慢放搁上桌的破损文件袋,一张银行卡轻巧的从裂开的结合处滑了出来,紧接着是一个大红色的小本落了地。
庄慕严放下叠起的腿,弯腰将红本捡起,“呵,什么人啊,随身携带房本。”他说,语气戏谑。
“君澜艺墅,537平米,嚯!不错啊!”庄慕严挑着眼角侧头看了一眼身后那人的脸。他又把黄皮文件袋撑开口子眯起眼睛往里看,然后发现了那张被揉到发皱的纸片,牢牢卡在袋底。
小三爷,去过属于你自己的生活吧。扶风
他两只手轻巧的扯着纸片的两侧,盯着这简短的一行字,大脑开启搜索模式。
“扶风,柳扶风还是刘扶风----”突然思绪一顿,“世嘉集团的董事长是不是叫柳扶摇?”庄慕严眯着风情万种的桃花眼,冲正在让落地灯归位的保镖问。
保镖直起身翻着眼睛想了一阵,点点头,“好像是,非常低调,几乎不出来混,所以没见过。”
呵呵,这话说的!庄慕严要不是顾忌自己浑身酸痛,而且还有个半死人在场,非抡起那落地灯抽他一顿不可。
保镖接到了主子飞过来的眼刀,一捂嘴自知说错了话,赶紧借口尿急躲去了洗手间。
庄慕严看他那个样子自己先笑了,不过想想人家说的一点不错,他庄慕严是什么人?出了名的顽劣二世祖,每天除了吃喝玩乐就是泡男人,或者让男人。
这个保镖跟了他好多年了,自然出入的都是会所酒吧酒店这类场所,至于柳扶摇那种守男德守到连点花边新闻都没有的商界精英自然无缘见识。
周洛,柳扶摇,柳扶风。
是什么让人困惑的关系?
他又拿起那本价值不菲的房本来看,也没忘了拿过崭新的银行卡琢磨,可惜银行卡上就算写了密码也看不到账户里的数字,难道要道德沦丧的去偷窥里面的具体数字?
何尝不可,但是为什么呢?
啊---周洛一定是这个柳扶风养的小白脸,玩够了现在就拿钱和房子打发掉!庄慕严觉得自己抓住了柳氏豪门的小辫子。
但是有两点说不通,一是周洛真的这么值钱?就不说卡里有多少钱了,光是君澜艺墅这栋房子值多少钱他庄公子还是大概齐知道的。二是以他丰富的经验来看,周洛绝壁百分之八百是把第一次奉献给了他庄公子。
算了,庄穆严认为思考实在太累了,比上床还累,于是拿出手机输入三个人名发给躲在洗手间装死的大个子保镖。
周洛是被头疼痛醒的,然后他就发现房间内漆黑一片,恍恍惚惚的不知今夕是何年。
挣扎着想去开灯,灯却突然亮了,房间里最亮的那一盏!
他被刺激的赶紧用手遮在眼前。
“醒了?”庄慕严靠墙站着,似乎等这一刻很久了。
周洛试探着一点点适应了强光后,在认出他的那一刻,立刻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烦躁表情,而后一个大大的羽绒枕头飞出去。
随后是嘶哑的咆哮,“你特么究竟要怎样?”
“哼!”庄慕严冷笑一声,早就料到这个货会无情,还好有后手。
于是他开始在那双带火的眼神下一粒一粒解扣子,上衣没了就脱裤子,直到脱的精光光赤条条,连袜子都没留。
周洛都看呆了,他想这人果真是个“放鹰”的,可是自己根本就没睡他啊,怎么就被讹上了?
不对,虽说他天天在酒店堵自己,但是并没有要钱啊,堵人似乎就是目的单纯的想和自己睡觉。
他现在脱得这么干净,是不是接下来就要用强的了?太特么吓人了!
周洛的小心肝一颤,下意识的想抱紧自己,结果双手拢到胸前猛然发现自己上身是光着的,于是惊慌的四处打量一番,目光落在挂在椅背上的睡衣裤,是他的。
片刻,他恐慌的收回目光闭上眼,手指紧紧抓着被子边,下定决心般的轻轻掀开,小心翼翼的睁开眼。
瞳孔瞬间收缩,又大力的把被子落回身上。
周洛不由自主的吸了一口冷气。
他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自己在酒店一定是会穿睡衣睡觉的,这方面他有点小洁癖。
庄慕严在心里都要笑疯了,觉得周洛太可爱了,在自己泡过的人里面可爱值绝对排第一。
真是个纯洁的小可爱啊!
他那天在酒吧纷杂的人群里一眼就叨住了这个与众不同的男人,因为他和所处的环境格格不入,像是开在垃圾场里的一株兰花,过目难忘。
不过现在他可不想给对方好脸色,毕竟他要扮演的是一个被迫失身的“娇弱小可怜”啊!
他一步步向还在震惊中努力回忆的周洛走去,赤裸的身体线条恰到好处的流畅,皮肤白皙清洁,但是----
周洛慌乱的眼神在他身上略过,移开,移回来,再看向别处,游移不定,无处安放。
“好好看看我,看看我身上的伤。”庄穆严语气强硬又幽怨的说。
周洛那双很大很亮但是此刻无比慌乱的眼睛果真停在了眼前让他禁不住脸红的身体上。
不要脸的庄慕严还顺势转了个圈,全方位展示了他身上的咬痕、吻痕、指印,如果不是他的屁股真的很疼,不敢做大动作,他一定也展示一下那里的伤。
“再看看床单上的血,你干的!”一锤定音,目光锐利。
周洛的呼吸都急促起来,他想掀开被子看看所谓的“血”,又想起来自己现在一丝不挂,硬生生忍住了。他嘴唇开合了一下,却又最终没有吐出一个字,但是傻子都能看出他的怀疑和对自己人品的信任。
似乎看出了他的质疑,庄慕严用手一指他的侧腰,上面是庄慕严自己疯狂时留下的抓痕,“我反抗了,但是没用,喏,你手臂,后背都有我留下的反抗伤。”
可怜小三爷的单纯,被人吃干抹净,骨头渣都不会剩。
他还是不相信自己会干出这种事,尤其是对这个人,他在柳扶风身边都快憋出病了也没有去用强啊!
他就快哭了。
“还不信的话,被你撕烂的衣服就在那个垃圾袋里。”庄慕严一扬下巴示意他看门口那个满满当当的大垃圾袋。
“当然,怕我讹你的话,还有更多证据,比如dna,我的指甲里,还有·····”他适时压上最后一根稻草。
周洛终于被击溃了,他双手捂住脸,颤抖着请求:“别说了······对不起!求你别说了,对不起!”
他是真的觉得对不起,并不想去埋怨这个人私自闯入自己的房间,他只想怪罪自己。
他对不起眼前的庄慕严,对不起柳扶风,也对不起他自己。
他难过的心都要碎了。事情是如何一步步演绎到今天的?一切都起源于他丧失理智的一次离家出走,到此刻他连再见柳扶风的脸面都一起丢了,拿什么再见?拿一句“我爱你”吗?
庄慕严想要以此困住周洛,因为他好像真的很喜爱这株“兰花”,他厌恶了垃圾场,虽然他总是在垃圾场里麻醉自己。
不过他没想到周洛会如此这般反应,本想着周洛再单纯善良也至少会言语攻击,但是他却说“对不起”,看起来自责极了。
庄穆严也有点懵,甚至有点心疼,怀疑自己玩的有点过火,千万别玩脱了。
他捡起衣服胡乱给自己穿戴一番,又跑回床边,有些手忙脚乱的说:“别哭啊,我又没说什么。”结果越劝周洛越难过,庄慕严当真没了办法,灵光一现他想到周洛如此天真心软,何不利用这一点呢。
“周洛,你别哭了,要哭也应该是我哭,我受了伤需要去医院,但是想要等你醒来把事情说清楚,所以·····我真的很痛。”他可怜兮兮的说。
果真,有效!
周洛松开双手,一脸泪痕,泪汪汪的眼睛望着庄慕严,“我送你去医院。”他哽咽着说。
真是个二十四岁的大男孩。
周洛不善于做决定,但是绝对善于负责。
在他的人生中一直被安排,因为他是柳扶风的影子。
读哪所学校,学习什么技能,吃什么穿什么,甚至生活在地球上的哪一个角落,一切都有安排,他从没想过有别的选择。
但是无论在哪里,做什么,他都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也为柳扶风负责,因为他活着的意义就是陪伴和照顾柳扶风,他为此感到快乐,甘之如饴。
现在他犯了超乎自己想象的大错,无论有多少复杂的因素,但终究自己做了错事,他不会逃避和推卸。
他只是恐慌,人生中的第二次恐慌,第一次是十二岁那年柳扶风在绿色“手术中”灯牌后面生死未卜的时候。
“好,起来洗漱,我给你叫餐,吃完我们去医院。”庄慕严有些内疚,于是很温柔很温柔的哄劝他。
周洛趁他打电话叫餐的时间悄悄起身,然后被雪白床单上的血迹再次折磨的痛不欲生,他简直认为自己是个禽兽,猪狗不如,一定是趁喝多了酒就兽性大发。
自己竟是这样的人!
一身清爽打扮的干净青年在经过一阵梳洗后回归了,只是脸上少了曾经的灿烂阳光和纯净笑容。
他坐在桌边拿着筷子,犹犹豫豫的对庄慕严发出邀请,“你坐啊,一起吃。”
“嗳,我不敢坐,也不能吃。”庄慕严决定把到嘴的肉死死咬住不放。
周洛愣怔一下才反应过来,于是自责的低下头,食不知味的开始吃饭。
从此刻起,纯良的小三爷周洛被心机骚零庄穆严吃的死死的。
他陪着庄穆严在一家私密性极好的私立医院中住院,怀着无限愧疚的照顾庄穆严的起居饮食,他努力不去想柳扶风,因为没脸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