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祖抚须道:“已经过了一天两夜了。”
袁崇之心中愕然。他见自己好了大半,本以为怎么也该过去了五六天了。他这次受伤不轻。不仅内腑受创,又以重伤之躯在与千云道的纠缠之中几乎耗尽真炁,大伤真元,之后又两度受创,大失鲜血,以至于精力衰竭。原本这样的重伤是需要调理十数日才能恢复到这种地步的,没想到师祖竟然只花了这点时间就将自己的伤医治到如此程度,当真神乎其能。袁崇之心中钦佩之极。
“我听你师父说,他已经将五行炁分混元真诀的入门总决教给了你。我想看看你学得如何?”说着手掌上方突然出现一层莹白色的玄光。
“你化解看看!”
“这……”袁崇之万万不敢对师祖动手,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莹白玄光,身子僵在当地,一动不动。
师祖见袁崇之面有畏惧,眼中又满是踌躇,心中不悦,“怎么?难道‘他’教给你以后,你贪图玩乐不肯用功,将修习抛在了脑后了!”
袁崇之见师祖眼中大有愠色,赶忙道:“这门真绝,徒孙一直都用功修习,不敢有丝毫懈怠。”
师祖厉声道:“那你为什么不出手?那你是看我年纪老迈,老眼昏花,经不起你这年轻人的三拳两脚,怕我被你一掌打死,是不是!”
修仙之人若勤加修习,年老以后,虽须发皆白,骨骼虽变,脸上却不会生任何的皱纹。他如今虽然早过百岁,但却并未老迈。其修为之高,世间罕有,而他额头上有几条皱褶,却是他一生思虑颇多之故。
“不是,只不过弟子不敢对师祖无礼。”袁崇之见师祖动怒,赶忙向他解释。
袁崇之见师祖不惜花费这么多的精力,为自己治伤,看着自己的目光满溢喜爱之情,言行之中又对自己亲热之极。世上之人除了父母和师兄妹们,还是头一个人对自己这等好法,他心中大感温暖。陡然间见师祖突然大发脾气,心中忐忑不已。
师祖皱眉道:“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这么婆婆妈妈,我才刚夸你坚毅的。快动手吧,只是试试你功力而已。这小小玄光,虽然并不起眼,但你就是功力再强一倍也化解不了!”
袁崇之心想:“师祖修为极高,便是师父也不能难以企及,就是十个我也化解不了,既然这样又何必犹犹豫豫,让师祖笑话。”
师祖见袁崇之目光转坚,再无犹豫踌躇之色,说道:“这就对了。”
袁崇之暗运真诀,以五行炁分混元真诀之法化解那白色玄光蕴含的功力。
一道玄青之光向那道白光压去,那白光竟似凉皮、凉粉一般,他的真气刚一触到白光,突然轻轻一弹,把他的力量弹了开去。
袁崇之心中大惊,他之前和师弟周桓对练,虽然都没能化解成功,但被玄光弹开这样的事情却是从没有发生过。他还在发怔,突然一旁的师祖哈哈大笑。
师祖喜道:“很好,很好!我是试探你化解之力到了何种程度,没想到你才学数月就到了这种地步,不错!不错!”
“既然这门真诀的总纲和要领你全都掌握了,今日开始我便教你进一步的修习之法。”
袁崇之听师祖要亲自传授真决,不由得大是开心。
师祖教授袁崇之真诀,先并不教他练习。首先要他背下近三千字的五行炁分混元真诀的正文。这真诀的入门总诀只有几百字,而这几百字蕴含了真诀的真意和要领,博大精深,每一句话都能有无数的运用和解释,修习者领悟越多将来能发挥的威力就越大。然而它虽然是全篇总纲,但于使用之法并未详加细解。师祖要他背下的就是五行炁分混元真诀的具体使用之法。
这篇正文一共两千余字,师祖要他一字不差记下来。师祖先传了他五十来字,他凝神记下,然后背出。师祖指出他错误的地方,让他再背一遍。第二遍他背得准确无误,师祖再传他下面的五十字,如此往复。等全文都背过以后,再从头抽查。重背之时若出现了错误,再行提醒纠正。待得他滚瓜烂熟,再也不会错半个字了以后,师祖才开始一句一句的解释给他听。袁崇之的记性虽好,却也花了一天的时间。第二天才将全文背诵无误。
这几日师祖将他背诵的真诀的意思细细的解释给他听,一边解释,一边从旁演示。他教授起袁崇之比起当年教授弟子、教授儿子还要细心。而袁崇之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学得非常仔细。
这篇两千余字的正文的内容精微奥妙,袁崇之每懂一句经文之意,心中便欢喜不已。他们一老一少白天在没什么人的树林子里教授经文,夜晚回到镇上客店同榻而眠,当真是亲热无比。旁人见了都当他们是爷孙俩。
这一日,师祖演示完其中一句经文以后,袁崇之也跟着师祖所教的模样,使将出来
师祖见袁崇之学得如此之快,聪明伶俐,远胜自己当年。瞧着他的脸,摸了摸他的头发,叹道:“唉!好孩子,你真是聪明,可惜,可惜……”
袁崇之一怔,不知道师祖口中所说的“可惜”是什么意思?只是师祖不说,自己不好直接发问。到了这天晚上,袁崇之刚要睡下,还没脱衣,师祖突然道:“你师兄他们到了。”说着身形一动,便消失不见了。
袁崇之正自纳闷,突然“咔”的一声,大门被推开,只见三师兄赵启、四师姐钱芸衿、妹妹袁皎还有傅名珺、顾莞萦和林经洵都到了。
众人见到袁崇之好端端的,都是一喜。
袁皎首先就把袁崇之抱在了怀里,“哥哥,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只见她眼眶中含有泪水。
之前她听说袁崇之遭难,所以人都劝阻她,要她别去,但她说什么也不听,只好让她跟来。
一路上袁皎一直在心中告诉自己说:“哥哥不会有事的。”脸上倒也没什么忧色,还一直在安慰林经洵,直到看见哥哥真的无事,心中的恐惧一去,突然落下眼泪。
袁崇之心中一酸,把妹妹轻轻地抱在了怀里,“我这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吗?别担心了。”
赵启见师弟当真没事,喜道:“师弟,见到你总算是放心了!”